在关隘即将被攻破的最后时刻,裴老头伸手拦住了正不知如何是好的副将。
“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名叫段千叶。”
“那么段千叶,你可愿为守护天下千千万万的普通人而战?”
“将军这是什么话?我今日能站在这里,便不仅仅是为了自己。”
裴老头闻言抓住了段千叶的手:“我说一句,你跟着念一句……”
段千叶虽然不明白裴老头要做什么,但是也知道裴老头绝不会害了自己。
“我们以自己的血肉为誓,永不背弃自己的兄弟,永不背叛自己的先祖,永不放弃自己的生命……”
“我们以自己的血肉为誓,永不背弃自己的兄弟,永不背叛自己的先祖,永不放弃自己的生命……”
“……我们以自己的筋骨为誓,守护脚下的土地,守护身后的百姓,守护天下的秩序;我们以自己的魂魄为誓,不为权势名利,不为一家一姓,只为华族的荣耀而战,至死方休。”
“……我们以自己的筋骨为誓,守护脚下的土地,守护身后的百姓,守护天下的秩序;我们以自己的魂魄为誓,不为权势名利,不为一家一姓,只为华族的荣耀而战,至死方休。”
段千叶随着裴老头念完一大段的誓言,就见裴老头自怀中掏出一个包裹,塞入了段千叶手中。
“这是我们武影军的传承,今日起你便是我们武影军中的一员了。”裴老头看了下即将被攻破的关隘,加快语速道:“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非一家一姓之天下。我的弟子独孤虎虽在北疆起事,但我担心他会借助武影军的力量壮大自身,让武影军再次沦为权力的工具。包裹内有武影军世代相传的信物,我希望你能带领武影军离开北疆,尽力去创造出一个天下人治理天下的时代。”
段千叶拿着沉甸甸的包裹有些发懵,可裴老头托付了此事后,便再没有了解释的时间。
面对着凶悍的平王大军,裴老头自关隘上一跃而下,手中重枪横架在两条绷直的钩索之上,顺着钩索一路滑行而下。
夜色中枪与钩索间摩擦出耀眼的火星,不少关中兵的箭矢纷纷射向裴老头,却被裴老头一一避开。
等到平王大军再想分兵保护连接着钩索的绞盘时,裴老头已经纵枪而刺,直接破坏了整个绞盘,让粗长的钩索失去了力量的支撑。
一根钩索突然间失去了束缚,如同狂野巨蛇般被勾连着木门重新拖回,砸在木门上发出惊天巨响。
而失去了一根钩索后,架设绞盘的车辆也失去了平衡,侧向另一面开始翻滚,并在翻滚中撞飞了不少士兵。
裴老头的这一击算是暂解了危局,自己却是大口吐出鲜血,双手握在枪杆上,久久无法起身。
“铁骑营!冲锋!”
看到如此一幕的平王目眦欲裂,指挥军队整体冲锋的同时,不忘记自己纵马冲向裴老头。
“杀了曾经的【枪皇】,本王也不算亏!还我儿命来!”
平王挥舞着马刀兴奋异常,似乎下一刻就能感受到手刃仇人的那种快感。
然而看似平平无奇的裴寂,看起来理应含饴弄孙的裴老头,亦或是曾经叱诧于战场上的【枪皇】,在人生的最后一刻,催动了体内的大部分内力。
“你既然这么想见识曾经的【枪皇】,那么老夫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枪皇】!”
裴老头手上的重枪已经有些微微弯曲,那是在破坏绞盘时因承受不住巨力所至。
不过这并不影响裴老头,施展出毁天灭地的一击。
“帝皇威慑,天地一击,【城毁】!”
重枪上一点寒芒现,流光过处人毁城灭。
装备精良的关中铁骑,被强大流光撕扯成碎片,连一丝残渣都没能留下。
平王挥舞着的马刀落地,自己拼命策马向后方狂奔,无数关中铁骑拦挡在平王身前,想要阻挡住这一枪之威。
而裴老头的全力一枪,也在剑门道前留下了一条纵深沟壑,让后续的骑兵无法再进行冲锋。
平王纵马一跃,堪堪跃过沟壑,却也被余威波及,连人带马被甩飞数丈远。
不过人力终有尽头,裴老头于关隘前执枪而立,让平王大军不敢再上前一步。
“撤军!赶快撤军!”
平王的功力不弱,却也在这一击之下受了些不轻不重的伤,对于方才的一击恐惧到了极点。
平王大军见到平王发令,火速开始撤军,平王也被自己人抬走,剑门道前很快便没了平王大军的影子。
身为副将的段千叶,也开始命人处理残局,自己则率人来到关隘前,查看裴老头的情况。
然而当段千叶找到裴老头时,裴老头执枪而立身影,竟然开始随风消散,化作了空气中的尘埃,只留下了一杆重枪,屹立不倒。
“将军!”
段千叶看着随风消散的裴老头,与众人齐齐下跪。
“裴将军英灵千古,当是守护我西川的神明。”
“裴将军英灵千古!”
裴老头在战场上留下的最后一枪,也让裴寂的大名响彻整个西川,后世之人也为裴寂树碑立传,渐渐盖起了诸多的枪皇庙。
一个传奇刚刚诞生,便已经殒落。
当平王得知此消息时,却也已经无力再度发兵攻打西川。
被经营了数十年的大军中,步弓营与军械营几乎全灭,赖以立足的关中铁骑也损失了一小部分,却连剑门道都没能夺下。
平王自此卧病在床,听闻自己的损失后更是喷出一口鲜血:“派人给帝都送信,就说本王想要与太后联手。”
平王的亲随闻言有些惊讶:“可是太后势微,王爷联手太后怕是……”
“你懂什么?!”平王将一叠信件扔在地上:“江南的女帝风颜,已经不费吹灰之力夺下了岭南,北疆的独孤虎自封为大都护,翼王与我是一山不容两虎,如今能够一起合作的只有帝都的那位了。”
而在平王筹谋之际,蓉城也为裴老头立起了衣冠冢。
【苦僧】盘坐在衣冠冢前,为裴老头念诵了一日夜的经文。
“西川都已经开始飘雪了啊!”林旭用手接住一片雪花问杨婠道:“你说我们的执着还有必要么?”
杨婠此时的手上已经没了琵琶,也用手接下一片雪花:“旧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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