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爷还能闲住,这村里收拾路,他去村里转悠,那屁股在家待一分钟都长钉子”
只见话刚刚说完,爷爷就进院,下完车一边骂一边嘟囔。
“爷,你这咋了?谁惹你了?”这老头出去溜达怎么生一肚子气回来。
“还不是你那姥爷(爷爷的弟弟,我们村都是这么叫),过两天七月十五,我说带他一起去给你太奶上坟,他说他信了一个什么教,不让去。烧纸上坟都不干。他都多少年没给她妈烧纸了。什么教,不懂孝道,我看是邪教。”
“你说说从你太奶没到现在刚刚好七周年,他信个什么破教连自己妈都不去看。这是我一个人妈吗。就算不是一个爹咋的也是一个妈把。”
也不怪这老头生气,太奶奶名字连王杨都不知道,只知道太奶奶总是在兜里攒着瓜子,糖,就为了给放学回来的自己吃。
自己那时候十几岁不懂什么叫死亡,只知道给自己吃的的长辈没了。
太奶奶40多王杨太爷爷没有了,头一个有一男一女,后来二嫁生了两子一女。太奶奶没的时候除了王杨大姑姥一家,剩下子女都在。
可太奶奶老的这二十年除了爷爷,没有一个子女愿意养她。都说爷爷脾气大,可是就是脾气最不好的人却最孝顺。
人没之后王杨最小的姑奶,嘴上骂大姐不孝顺,转身就卖房投奔人家去了。到现在一次没回来上过坟。
大姑奶奶更是只在王杨小时候来过一次。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王杨只记得太奶奶去世一周,她做梦太奶奶坐火车去找她了,说她不孝要亲自教育她去。
最小的弟弟非要去另一个地方守他们自己家祖坟。只剩下王杨最近的这个姥爷,还有她爷爷。也是巧,太奶奶俩男人死的都早,还都姓王,老大王福,老二王河,老三王江,小姑奶奶和大姑奶奶,王杨没记住,因为来家里看太奶奶的次数太少了。
只记得大姑奶奶家有一男一女,女的小红孝顺来了很多次,小姑奶奶家女生叫小燕,听小红姑姑说,小燕姑,找个比她大十几岁的男的当小三,还生个儿子,应该是有点实力。
可惜不孝顺,十几年没来过家里,因为以前奶奶总帮忙照顾他们孩子,奶奶常说自己好心照顾好几年,这个姑姑就是白眼狼,有钱没钱都不回来看一眼。但王杨知道奶奶内心充斥着伤心,被他们伤透了心。
听奶奶说,大姑奶奶家儿子以前是个混的,爷爷管他他还要杀爷爷,爷爷身上有三处刀疤,就是他留下的,从那之后,爷爷伤心,脾气越来越强势,而大姑奶奶他们一家全搬走了。
附近这个姥爷,在太奶奶下葬之后说是信教,什么上坟,烧纸,那是一律不去。
整个太奶奶的生前生后都是奶奶,爷爷还有她爸爸三人照顾。每年大雪淹没膝盖也要去上坟。每次回来的时候爷爷和爸爸膝盖以下全都呱呱湿。
从那之后王杨就知道人,有千万种样子。离得最近的反而反目成仇。
至于那个最小的小姥爷,在两个兄弟间左右当好人。关系却是越弄越僵。
爷爷被他们伤透了心。最后他们却反过来说是爷爷脾气不好。爷爷内心其实很注重亲情。主动去问小姥爷,何尝不是想多说两句话。
爷爷的骂声不断唤回王杨飘远的思绪。
“好了,爷爷,咱自己家做好孝顺就好,管别人干嘛。骂完心里舒坦洗洗手吃饭,我奶还给你单独炸了肉酱,还不多吃点。”
王福内心苦,但是在小辈面前,骂两句解气也就算了。转头又笑呵呵进屋。边走边说:“我气着了,我得多吃两碗。”
这老头。王杨也大声回复:好好好。
王杨知道爷爷其实是想借上坟的事情跟姥爷家缓和缓和,可惜这个台阶姥爷没给。而老奶又是个计较性子,在王杨印象中,他家东西是一点不让拿,姥爷兜里一分不给留,姥爷除了干活,就是天天在家待着。有这么个媳妇,他也难啊。
农村吃饭边说边唠嗑。
“爷,你上午去看,村里人收拾怎么样啊”提到这个,老爷子来精神了。
“全都主动干,我在这住这么多年,就没看见过他们这么主动的干活。”
“也是你太奶,非得让我当时从镇上回村,要不在镇上房子一占多好,你看这村里道也不行,要是之前没回来也不用你这么辛苦,咱也是个城里人呢。”
这老头,又后悔了。
“但是也行,要是不回村我还认识不了你奶呢。别说你,连你爹都没有,多亏你奶了,要不我连饭都吃不上。”
王杨奶奶看着自己丈夫,看他这么说心里还是好受的。自己照顾这个家,他也知道自己的辛苦。但是嘴上依旧是。
“吃饭都挡不住你嘴,你不回来我嫁人说不准嫁个有钱人呢”爷爷开玩笑的看着奶奶。语气中带着点戏谑。
“你现在也能找啊,把我带着一起去,我给你参谋参谋。”
“我都老太太了,找谁去,一天天嘴没个把门的。”
提到王杨她爹王杨才想起来。这吃饭自己爹咋没在家。
“奶,我爸呢?吃饭咋还不回来。”老太太也很是无奈。语气也是有点愤怒。
“你爸,你爸上前院给人帮忙搬柴火垛去了。你于叔家。你于叔出去打工,家里就剩老太太和那媳妇。你爸帮忙去了。”别看王杨她爸老实巴交的。但是也算是有几个朋友。跟于叔那是从小到大的交情,怕别人说闲话,让老太太老头看着他干活。
也不怪陈叔能找她爸当朋友。做事有分寸还热心肠。被欺负都不会还手,跟人吵架就只会说再也不跟人家好了。怎么一点没遗传到她爷的脾气呢。
脾气反而像她奶奶。温顺,不生气,跟谁都能聊一起。
王福说王军脾气孬,王军说他爸脾气差。外边都说俩人好,实际在家俩人吵。也只有她那个爹能治治她爷了。老实人生气,火爆脾气的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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