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出口的瞬间,强烈的失重感与空间转换的眩晕袭来,随即双脚落在了坚实( albeit 异常)的地面上。
眼前的光线骤然变化,不再是地脉洞天的温暖晶光,也不是空间通道的光怪陆离,而是一种……灰蒙蒙的、缺乏生机的、如同黄昏永驻般的黯淡天光。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扑面而来。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精纯却死寂的灵气,其中夹杂着岁月沉淀的尘埃味,以及一种万物终结后的破败与荒凉之意。呼吸之间,仿佛能感受到无数纪元前的悲歌与叹息。
陈长生稳住身形,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
他正处于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废墟之中。
脚下是破碎的、由某种未知黑色金属与玉石混合铺就的巨大广场,延绵至视野尽头。广场上遍布着深不见底的裂痕,以及各种巨大的、仿佛被无形巨力摧毁的建筑残骸。那些残存的廊柱、断壁、雕像,无不巨大无比,风格古朴蛮荒,上面雕刻着与青铜碎片类似的星辰、神魔、祭祀图案,但大多已模糊残缺,覆盖着厚厚的灰色尘埃。
抬头望天,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一片永恒不变的、压抑的灰蒙蒙苍穹,仿佛整个世界的天空都被一层厚厚的死亡幕布所笼罩。光线不知从何而来,均匀而黯淡地洒落,让一切都失去了鲜艳的色彩,只剩下灰、黑、白以及锈蚀的暗红。
远方,隐约可见更加庞大的阴影,似乎是倾塌的山脉,也可能是某种超巨型建筑的遗骸。死寂,是这里唯一的主旋律。甚至连风都没有,只有他们落地时带起的细微尘埃,在黯淡的光线中缓缓飘荡。
“这里……是一处古战场的遗迹?还是一个彻底毁灭的文明废墟?”陈长生心神震动。他能感受到这片天地间残留的法则碎片,强大而混乱,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与现今修仙界的法则体系有着明显的差异。这里的空间结构也异常稳固,远胜黑山域,但同时也充满了各种隐形的危险裂隙与扭曲的法则区域。
他手中的青铜罗盘,在此地光芒内敛,但指向性却异常清晰坚定,遥遥指向废墟的深处。
老牛也显得格外安静,它低头嗅了嗅地面,铜铃大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有熟悉,有悲伤,更多的是一种沉重的茫然。这片土地的气息,似乎勾起了它埋藏在血脉极深处的某些碎片记忆,却又无法串联起来。
“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老伙计。”陈长生拍了拍老牛,神色凝重,“这里,或许能找到与你,与这些碎片相关的答案。”
他深吸一口气,那死寂而精纯的灵气涌入体内,被源火灵力迅速炼化吸收,竟感觉修为隐隐有一丝增长。此地的灵气等级极高,只是属性偏向死寂与破败,寻常修士难以直接利用,甚至可能被其侵蚀,但对他而言,却并非问题。
没有贸然飞行,在这未知且危险的废墟世界,空中可能隐藏着更多的杀机。陈长生骑着老牛,按照青铜罗盘的指引,开始在这片无尽的寂灭废墟中,小心翼翼地向深处行进。
脚下是亿万年的尘埃,身边是纪元的墓碑。一人一牛的身影,在这片被时光遗忘的死寂世界中,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坚定。
答案,就在前方。而危险,也必然相伴相随。这片秘境,绝非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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