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什么？”
这个问题，pansy早就在很早之前就该问他了。
即便从外表上看再怎么像人类，但是思维方式和言行举止，这些一举一动也能侧面反映出其他信息。
无论装得再怎么像，不是人类的，终究不是人类。
但对于他的本质，她仍然一头雾水。
人形对于灵魂一类的感知远远超脱于其他物种。在pansy褪去人类外壳的人形状态下，原本本应该在协议作用下拥有人类模样的异想体们，在她嵌入眼眶的宝石中倒映着他们原本的模样。
这一点在她被彻底蜕变为人形时就发现了。
所以……主管究竟是什么？
她在曾经也这么观察过主管。
她看到了一片混沌的云雾，其中似乎裹挟着什么若有若无的东西。那一切看起来就像是一片五颜六色的星云，美丽但混乱。
在那一片杂乱无章的混乱之中，闪烁着几点微芒。pansy看着它们，一种充满生机的感觉从她的胸膛中油然而生。
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
“……”
x久久不作出回复，只是一只手撑着下巴，微微歪头，看着pansy。
空气长时间寂静，见此，x首先打破了僵局。他开口说道：“我以为你知道呢，pansy。”
“如果你指的是你并非人类这一点，那么我当然知道。”pansy说，“毕竟你表现得还不明显吗……就连有的异想体它们都比你熟练。虽然我也知道以它们的由来来说，那一切本该是理所当然的。”
“……或者，另一方面，如果你指的是你就是公司本身这一点的话。”就在x张口准备回复她时，pansy再度开口道。
“因为那些迹象越来越明显，并且还在越发严重。除此之外……主管，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到，你身上流动着的‘血’和那些能源的质感如出一辙。”
“那你这不是知道吗？”x闻言，不禁反问。
“……”pansy沉默片刻。
这个问题从这个方面来说，好像的确如此。
“不。不是这个方面的问题。”pansy赶忙摇了摇头，“不是这个。”
她解释道：“就像是血魔、人形、妖精，他们总有一个确切的种族。”
“哦，原来是在问种族问题。”x不引为意地说道，并将问题还给了她，“关于这个问题……你有自己的答案吗？”
他属于哪一个“种族”？对于这个问题，x也对此毫无头绪。
一个人类？一座建筑？一个“幽灵”？
他倒是也好奇，在pansy的眼中自己会是什么东西。
pansy配合地思考了一下，随后还是摇了摇头。
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把眼前这块缥缈的云雾归为哪一类。
“……我要是真的有答案的话，我就不会问这个问题了。”
“为什么会没有？明明被归为‘人类’范畴的，除了真正的人类还有那么多呢。”
“但你明显不是那些‘人’当中的其中之一。”pansy否定道，“我虽然才活了两世，但是我所见所闻的一点也不少，主管。”
“你很特别……这个感觉自我蜕变以来就变得更加明显。你不是那些‘人’当中的任何一个，也比那些异想体更加……”
“更加什么？”
“更加……”pansy的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张了张嘴，干巴巴地吐出两个字，“特别。”
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别的形容词了。
“你是一个很独一无二的存在，也许这颗星球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你这样的‘人’了。”
pansy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废话文学”显得不那么苍白无力。
话说主管他知道自己在她的眼里是什么模样吗？她想到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若不是还有着一层上下级关系且pansy是一个有着正常情商的“人”，她早就上手开始扯主管的脸，看看他还能有什么反应。
虽然现在的他在自己眼前是人的样子……
二人互相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片刻，最后还是x首先妥协。
他说道：“好吧，pansy，如果你非让我说我自己是哪一种‘人’，我最多也只能承认现在的我应该是一个异想体……吧？”
“我从一个人思绪中萌生了意识，然后，我的意识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我的第一副躯壳——也就是这家公司。”一边说着，x指向了他们脚底下的地板，“再然后，当另一座高塔从本应死亡的废墟之上拔地而起时，我拥有了你们所看到的第二具身躯。”
到这里，他指向了自己。那对黄中带绿的眼睛闪烁着，像那些一块块被提炼好的脑啡肽模块。
pansy一边认真听着x的话语，一边若有所思地点头。虽然主管对于自己的身世仍旧有所保留，但他还是交代了其中的绝大部分。
“我多像人类！会哭，会笑，会愤怒，会悲伤。我能流血，感受到来自于身体的疼痛；也拥有感情，足以理解和感知所有情绪。”
他突然贴近了pansy，使得她的眼中只剩下了自己被放大的那张脸。他语气中的情绪骤然扬起，尽显夸张之色。
此时的x就像是歌舞剧舞台上的演员，开始了自己抒发内心的表演。
在这番突如其来的转变之下，pansy就这么呆愣地看着自己的上司。一时之间，她竟有些分不清，在场的谁才是那个更懂得“表演”的物种。
“但我自己也清楚，我根本就不是人类。我虽然有着和他们并无二致的外表和心境，但是你也看出来了，我和人类之间还有很大的差别。”x语言中的情绪又像是从高崖上坠落的落石，轰然砸向了谷底。
见此，pansy不由得浮现出了担忧的神情。她过去作为人类时就见过类似的场景——她现在严重怀疑自己的主管可能有罹患精神疾病的迹象。
就算没有，看这情况也估计差不多了。
部分异想体或多或少都有些精神问题。看吧，就连他们的主管——一个承认自己是“异想体”的主管也难逃类似的命运。
pansy伸出了手，说道：“主管，请你……冷静点。”
“我看得出来你的确有演出的天赋。不过……你不是还没试过吗？就凭现在的环境，你也不必为此感到担心。”
“当然，我当然知道这个。蓝星、魔弹他们在外面过得还算不错，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谢谢你，pansy，我感觉自己开心了很多。”x握住了pansy的手，“我现在觉得自己的未来没有那么灰暗了。”
“……不客气，主管。能帮到你自然是最好的。
哦天呐，好一条w形“云霄飞车”。pansy默默地在心里扶额。
她觉得主管有必要好好找人调理一下。
所以一罪与百善先生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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