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柳云舒特意把自己捯饬了一下,显得更庄重了一些才去找了何裕。
何裕正在书房看账本,听下人说柳云舒来找他,他赶紧让人把柳云舒请了进来,又让人上茶。
“云舒来找我可是昨天谈的事情有变故吗?”何裕还以为柳云舒来找他是为了生意上的事。
“不,何伯父今天小侄来找你,完全是为了自己的一件私事。”
柳云舒的表情很是严肃,何裕也认真了起来,“云舒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如果能帮得上忙你尽管开口。”
“小侄想向何伯父求娶阿晚。”柳云舒说完很郑重地向何裕行了一个礼。
“你说你想娶谁?”何裕一时之间有点懵,就又问了一遍。
“我想娶何伯父的侄女,还望何伯父能够应允。”柳云舒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玉佩,“我柳云舒愿以整个凌云阁为聘,只为了求娶阿晚。”
这枚玉佩的玉质并不是很好,雕工也很简陋只刻了一个云字,但这枚玉佩是凌云阁主的象征,拥有这枚玉佩就相当于拥有凌云阁,这份聘礼是柳云舒想了一晚才决定的,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何裕看到他的诚意。
由于太过惊讶何裕过了一会才回过神,这时他才看到柳云舒还保持着递给他玉佩的姿势,他招呼着柳云舒说:“云舒你先坐下来,玉佩也先收着。”
“何伯父是觉得小侄哪里不好,所以要拒绝我吗?”何裕没有收下玉佩这让柳云舒变得有些紧张。
“不不不,我没有觉得你哪里不好。”何裕立马解释说:“只是这不是件小事,虽然我是阿絮的舅父但我也不能不顾她的意愿,况且阿絮的婚事还得我母亲同意,这件事还是等我回去和家人商量后再说吧。”
柳云舒听何裕这样说才算放下心来,“何伯父还是先把玉佩收下来,如果阿晚不同意您再把玉佩还给我就是了。”
就何裕看来这是一门好亲事,柳云舒相貌不凡风度翩翩,这些年的凌云阁也在他的手下蒸蒸日上,人品也是不错,把叶南絮嫁给他何裕是放心的,于是何裕在考虑后收下了玉佩又说:“你先回去,我这就去和母亲商量,有消息了再告诉你。”
柳云舒依言离开了书房,何裕在书房又坐了一会才拿着玉佩去了何老太太的院子。
此时何老太太的院子也是热闹非凡,叶南絮和何家兄妹还有何夫人都在院子里,何夫人是一早被叫来的,何老太太认为叶南絮和柳云舒的事情基本就算是板上钉钉了,也不打算瞒着何夫人。
何夫人听完何老太太说的叶南絮和柳云舒的事,她的第一反应也是惊讶,随后也认为这是一门难得的好亲事很快就接受了,然后婆媳俩就开始商量该给叶南絮准备什么样的嫁妆,刚商量了一小会表兄妹三人就来给何老太太请安了。
所以等何裕再踏进这间屋子后,何家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甚至何裕算是最后一个知情人。
何裕进门后也是奇怪今天大家怎么都聚在了这里,“今天大家倒是难得都聚在了母亲这里。”
“是啊,我儿今天来我这是有什么事吗。”何老太太心中有数偏偏还要故意问道。
何裕看了一眼儿子和女儿说:“你俩先回自己院子去,我有事要和你祖母还有母亲说。”
“有什么是表妹能听,我和妹妹不能听的吗?”何清蕤也故意给他爹使坏。
“我不走,我要和表姐在一起。”何清妧也跟在哥哥后面说。
如果何裕还能对儿子横眉竖眼,那他对长相酷似何夫人的何清妧就完全没办法,只能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夫君有话就直说吧,我们是一家人没必要藏着掖着。”
“刚才云舒跑来跟我说想娶阿絮,还拿整个凌云阁作聘礼,我想来问问你们的想法,尤其是阿絮你的想法。”何裕听自己夫人这样讲就把事情直说了 ,说完也拿出了那枚玉佩。
何裕以为大家听完回很惊讶,没想到所有人表情都很正常,其实也不能说完全不惊讶了,至少这份聘礼还是超出了大家的想象。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看起来好像只有我第一反应对这件事很吃惊。”
“父亲,我们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何清蕤好心的给父亲答疑解惑。
“昨天下午云舒和阿絮来见我就和我说了这件事。”何老太太把昨下午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说:“我是同意了,云舒那孩子不错,关键是阿絮喜欢,所以今天我把你媳妇叫来商量一下阿絮的嫁妆。”
何清蕤见父亲的目光移向自己连忙解释说:“我是早就知道他俩的事情,但是父亲你们就没发现只有柳兄对表妹的称呼不一样吗?”
“阿晚是我娘给我取的小名。”叶南絮主动解释道:“其实我们没打算这么早告诉大家,如果不是外祖母要给我相看人家,可能我们就不会说出来。”
“父亲你昨天没看见柳兄听见你说给表妹相看人家后的样子吗?”
听何清蕤这样讲何裕回想了一下,昨天上午柳云舒的表情是不一样,“我还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了,压根没往这方面想,这几日在庄内我也没看出他和阿絮有什么。”
“那是大家都很忙没有时间,你是不知道来的路上两人有多腻歪。”何清蕤说的时候一脸揶揄的看着叶南絮。
叶南絮因为何清蕤的话羞恼地说:“表哥你别讲了。”如果早知道何清蕤会成为她的表哥,在相见当初叶南絮一定会他面前和柳云舒保持一定的距离。
“那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了也同意,主要还是阿絮愿意,那我就代表阿絮的长辈收下这枚玉佩,算是应下了这门亲事。”何裕说完又征求了一下叶南絮的意见,“阿絮这样做你觉得可以吗?”
“就由舅舅做主。”叶南絮没有意见。
于是叶南絮和柳云舒的婚事算是初步定下来了,何家所有人都很高兴。
“那我现在就去告诉云舒,再商量一下正式纳征的日子。”何裕长年严肃的脸此时也洋溢着喜气。
“那我也得找人请期,看看那天日子最好。”何夫人也和何老太太商量着说:“据说灵法寺的宏远大师佛法精深,娘要不明天我们去灵法寺找宏远大师请期。”
“还有阿絮的嫁衣也要准备起来,还有嫁妆也不能马虎。”何老太太兴致昂扬的说:“我记得库房有两匹海外来的红绡纱可以用,还有那匹云霞锦,一匹给阿絮剩下一匹留给阿妧。”
因为叶南絮的婚事整个何家都忙碌了起来,就像是叶南絮明天就要出嫁了一般,连有些腼腆的何清妧也说要给表姐绣一床喜被。
叶南絮其实是不愿意打破这种氛围,难得有这么多人为了自己操心,叶南絮是很感动的,但有些话她又不得不说。
“外祖母、舅舅还有舅母,纳征还有请期暂时先不着急。”看何家人听了话都看向她,叶南絮又说道:“这些还要等我回了京城再说,虽然我现在有你们这些亲人,但是我成亲这件事还要告诉收养我的人家才行,毕竟是他们养育了我。”
“也是这么个理儿。”听叶南絮这样说何老太太也觉得有道理,“那就先备些嫁妆还有嫁衣,这个可以先准备起来。”
“那阿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京城?”何裕问叶南絮。
“还要一段时间,云舒还要回霖城,我也想去看看祭花节,等祭花节结束后我们就回京城。””叶南絮想了想又问道:“舅舅、舅母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回京城吗?还有外祖母你愿意去京城看着阿絮出嫁吗?”
“外祖母当然要亲自送阿絮出嫁了,外祖母几十年没离开过靖州了,托阿絮的福也去京城看看。”何老太太都没多想立马就答应了。
“那等祭花节完了,阿絮你和云舒再来靖州然后一起上京城。”何裕最后做了决定,这件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云舒那边阿絮你说了吗?”
“舅母,这整件事都发生得太快,我还没来得及给云舒说。”
“那我去给云舒说。”何清蕤自告奋勇地说。
“不用了表哥,我还是亲自去给云舒说吧。”关于她真实的身份只有柳云舒才清楚,必须回京城的原因她要自己去讲。
“他俩的事情你就别去掺和。”何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就操心,“你比阿絮年长甚至比云舒还大两月,他俩都要成家了,你也该操心一下自己的事情了,明天我就去请媒婆给你相个姑娘。”
“娘,事情怎么就扯到我身上来了。”何清蕤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你娘说得对,是该给你订门亲事了。”何老太太早就想抱孙子了。
原本讨论的是叶南絮和柳云舒的事,最后变成了催婚何清蕤,叶南絮听着长辈们对表哥说的话笑得很是开心,笑容里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谁让刚才表哥取笑她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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