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衣深深看了王大壮一眼，拉起洛凝烟，冰翼再度展开，虽光芒黯淡，却拼尽全力向石林外疾掠！
“想跑？！”枯瘦老者暴怒，顾不得眼睛火辣，骨幡一卷，就要追击。
王大壮却哈哈一笑，身形如游鱼般滑开，同时甩出数枚黑乎乎的圆球，砸向两人脚下。
圆球落地即爆，没有火光，只有浓烈至极的、混合了腥臊恶臭的烟雾瞬间弥漫，将石台笼罩！
“咳咳.......什么鬼东西？！”
“小心有毒！”
九幽殿两人猝不及防，被臭烟熏得头晕眼花，恶心欲呕，哪还顾得上追击？
急忙屏息闭眼，运功驱散。
待臭烟稍散，石台上早已空空如也。
不仅洛寒衣姐妹不见了踪影，连那神秘黑衣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混账！混账！”枯瘦老者气得七窍生烟，一脚踹碎身旁石柱，“是谁？！竟敢坏我好事！”
黑袍修士脸色阴沉似水，神识疯狂扫视四周，却只感知到几缕迅速远去的、微弱的冰寒气息，以及那黑衣人残留的、混杂难辨的灵力波动。
“师兄，此事蹊跷。那黑衣人手段诡异，不似三大派路数。”黑袍修士沉声道，“而且方才.......我们似乎都中了某种暗算，灵力运转不畅。”
枯瘦老者闻言，也冷静几分，仔细感应，果然发现体内灵力仍有细微滞涩，联想到刚才的晕眩和那莫名出现的红粉臭烟，脸色更加难看：“难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人一直躲在暗处？！”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疑与后怕。
若那黑衣人方才目标是自己.......
“先离开此地！与宗门其他人汇合再说！”枯瘦老者当机立断，两人不敢久留，化作黑烟，匆匆遁走。
石林重归寂静，唯有残留的臭烟和冰霜痕迹，诉说着方才的惊险。
数里外，一处隐蔽的山坳。
洛寒衣与洛凝烟拼尽最后一丝灵力飞遁至此，刚一落地，便觉双腿发软，踉跄着靠在一块冰冷的山岩上。
方才强行催动“冰魄·双极破”已耗去大半灵力，更麻烦的是，吸入的那股诡异气息此刻在体内彻底发作。
并非剧毒，却比剧毒更令人心慌意乱。
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自丹田升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与她们精修的冰寒灵力剧烈冲突。
经脉如同被细小的火蚁啃噬，又麻又痒，更兼一种空虚的渴望感，悄然侵蚀着神志。
“嗯.......”洛凝烟首先闷哼一声，娇躯微颤，原本清亮的眼眸此刻蒙上了一层水雾，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下意识地扯了扯领口，似乎有些透不过气。
洛寒衣情况稍好，勉强维持着冷静，但紧咬的下唇和微微颤抖的指尖，也显露出她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煎熬。她试图运转功法压制，却发现那异力如同附骨之疽，越是压制，反弹得越是厉害，反而勾动起更深层的燥热与迷乱。
“姐姐.......不对劲.......”洛凝烟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娇媚，“好热.......心里.......好乱.......”她看向洛寒衣，眼神迷离中透着无助。
洛寒衣心中也是一沉。她博览群书，虽未亲身经历，却也隐约猜到了这是什么路数。
绝非简单毒药，而是某种极厉害的催情乱神的药物，混杂在灵力中被吸入，直接作用于神魂与肉身。寻常解毒丹，根本无效。
更糟糕的是，药力正在不断攀升。照此下去，不需九幽殿追兵赶来，她们自己就会因灵力紊乱、心神失守而走火入魔，甚至.......在欲念煎熬中经脉寸断而亡。
难道.......冰清玉洁一生，苦修多年的金丹大道，竟要葬送在此等龌龊手段之下，落得个欲火焚身、凄惨而死的下场？
不甘！
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
洛凝烟显然也想到了同样可怕的后果，恐惧与燥热交织，让她眼中泛起泪光。
她喘息着，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不远处——那个救了她们、此刻正站在数丈外，似乎有些关切又有些警惕地望过来的蒙面黑衣人。
他身材高大，虽然蒙着脸，但露出的眼神清澈沉稳，刚才出手相助，渡入的阳气也正大温和.......
一个大胆到近乎荒唐的念头，如同野火般在洛凝烟被药力侵蚀的脑海中燃起，并且迅速变得清晰而迫切。
“姐姐.......”洛凝烟的声音低若蚊蚋，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她紧紧抓住洛寒衣冰凉的手，指尖滚烫，“我们.......我们不能就这么死了.......”
洛寒衣猛地看向妹妹，从她迷离又炽热的眼眸中，读懂了那未尽之言。
她心脏骤然一缩，清冷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挣扎。理智告诉她这想法何等惊世骇俗，何等.......羞耻。
然而，体内越来越难以控制的燥热和濒临崩溃的灵力，以及死亡阴影的迫近，都在疯狂冲击着她的防线。
是啊，她们天资卓绝，被师门寄予厚望，苦修多年方有今日成就。
多少艰难险阻都闯过来了，难道要莫名其妙地折损在这里，以最不堪的方式陨落？
不！
绝不！
强烈的求生欲，混合着药力催生的原始冲动，终于压倒了固有的矜持与礼法束缚。
洛寒衣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虽仍有冰霜，却多了几分认命般的决然。
她看向妹妹，微微点了点头，动作轻得几乎看不见，但洛凝烟却瞬间明白了。
两姐妹不约而同，将目光再次投向了王大壮。这一次，目光中的含义已截然不同。
王大壮一直小心观察着两女的状态，见她们气息紊乱，面色潮红，眼神迷离，心中暗道那“酥魂散”的混合药效看来比预想的还要复杂猛烈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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