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楼上找了个靠窗的位置，除了姚寅笙一桌就只有另外两桌人了，有一桌只有一个人，男的，东西已经吃完了，坐在那儿看手机；另一桌也是一个人，是一个阿婆，面前就一碗蛋包饭和一杯免费的柠檬水，但是吃得津津有味。姚寅笙把男鬼放了出来，指着那碗夹生饭道：“吃吧，跟着我，一顿饭还是能给你解决掉的。”
男鬼坐在姚寅笙身边不敢造次，抓起碗里的米饭开始塞嘴里，吃得津津有味的。姚寅笙和詹主任的饭菜也送上来了，两人都忙着吃饭没说话，等吃得差不多了，姚寅笙才问了詹主任教室的情况。詹主任放慢了进食速度，一边吃一边对姚寅笙说：“算下来大概有八年时间了，这八年里面，都有学生在那间教室里发生意外或死亡，王梓涵同学这次是发现及时，曾经有几个同学是离奇死在教室里的，发现尸体的都是早早来到教室的班主任，调取了监控，发现这几个同学是凌晨一两天来到教室开始诡异行为的。比如有一个住宿的女生，晚上下了晚自习死活找不到人，我们调了监控，发现她在晚自习放学后居然自己跑到实验楼去了。平时实验楼傍晚六点钟管理钥匙的工作人员下班以后就关了大门的，但是那天凑巧了，就没关上。那女同学跑到实验室坐了快一晚上，等到四五点的时候又偷偷溜回教室，在里面自尽了，第二天老师才发现尸体的。像这样的情况还有很多，有的发现及时送到医院抢救了，有的就救不回来了，唉。”
姚寅笙看了一眼吃得津津有味的男鬼，“包括这个人吗？”
詹主任点点头，“这位同学我其实还有印象，那时候我还只是一名政治老师，当时那个教室是高一年级在使用，我也教这个班，所以对班上的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那时候这个孩子是课间操的时候不舒服请假了，等大家收队回来的时候，这孩子已经把自己挂在教室的灯条上了。”
“他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
“记得，展昭，一个非常有侠气的名字，我记得第一眼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说过，这家里人一定很沉迷武侠小说。”
展昭听到詹主任认出了自己，还对自己的死记得那么清楚，饭都不吃了，低着头不说话。姚寅笙看到展昭这副模样，觉得很奇怪，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缢呢？
“展昭，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展昭什么都没说，甚至不抬头，姚寅笙继续说：“轻视生命在我看来是非常幼稚懦弱的行为，你当时那么年轻，有光明的未来，不应该如此结束生命。而且你现在需要配合我的调查，你为什么死后不愿意离开那间教室？你为什么要缠着王梓涵？仅仅是因为他偷东西吗？还是因为别的，如果是因为别的原因，你也要跟我们说清楚。我这碗饭你都已经吃光了，你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我吧？”
展昭看着眼前已经空掉的碗，攥着衣服小声地说：“因为，我也是个偷东西的。”
那一年，展昭上高一，高一下学期展昭生了一场病，请了两个星期的假躺在家里，错过了一场募捐活动。这场募捐活动是为了学校里的一名学生准备的，这名学生正好是展昭的同班同学，展昭曾经跟他做过一个月的同桌，发现这人挺聊得来的。
展昭的这名同学叫雷凯登，家里就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但是爸爸却患了癌症。为了治病，雷家的积蓄已经迅速花光，跟亲戚借了好几笔医药费，总算把命拖到了做手术可以痊愈的地步，那一次学校募捐的，就是这次手术的医疗费。
全校师生加上教职工少说有五千人，大家你出一点我出一点，有条件的多捐一点，没条件的都挤出一点补上，为雷家筹到了不少医药费，再加上其他社会爱心组织的帮助，雷爸爸的手术有着落了。
可是后来，学校筹集给雷家的那笔钱不翼而飞了。钱是在老师办公室弄丢的，募捐进行了三天，雷凯登的班主任把最后一天筹集到的善款打算集中起来给雷凯登送到家里去的时候，发现抽屉里存放的另外两笔善款不翼而飞了。
詹主任回忆起来了，“啊，这件事，当时真的引起不小的骚动，警察都叫来了。但是那时候学校没有装摄像头，只是在每层楼的走廊尽头装了一个。为了这件事，当时的班主任小刘老师还被当成贼喊捉贼冤枉了好久，哭了好几天呢。”
“那笔钱其实是我拿走的，我不知道那是大家的善款，我就看到那些钱放在信封里，外面什么都没写，我以为那些钱是刘老师的。我......我真的不知道......”
“那后来呢？”姚寅笙是在向詹主任询问。
“后来啊，哎哟后来可惜了，第三日的钱虽然送过去了，但是前两天筹到的可不少呢，不是第三天的钱能比得了的。虽然知道小刘老师是清白的，但学校还是批评了一下小刘老师，这钱拿到了就应该送过去的，这攒够三天再一起送过去，出事了可不就是给自己招揽仇恨嘛。不过那时候小刘老师刚进来，还第一次带学生，有些规律不是我们这些老人能教给她的，只能说她自己的办事方式害了自己一下吧。但是最可惜的还是雷同学的父亲了，那时候手术费不够医院就不让做手术，唉，就这么活活给拖死了。”
展昭捂着脸哭了起来，但是哭不能解决问题，姚寅笙问他：“你当初为什么要偷钱？”
“我......我当时看到了一个非常好看的飞机模型，但是一看要两千五。那东西是限量版，老板说只有店里只有十套，卖完了就完了。我从小就喜欢飞机模型，我就想把那个买回家，但是这笔钱我爸妈肯定不会给，我自己攒钱也不知道攒到什么时候，我不想让别人买走，所以我就......”
“后来那飞机模型买到了吗？”
展昭痛苦地点头，“买到了，可是雷凯登他爸也......那飞机模型，我拆开了就放在书柜最上面的一层，根本没拿下来过，我不敢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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