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寅笙愣了一下，“哦......嗯......你怎么知道的？你在楼上偷听来着？”
小婳噘着嘴，好像对偷听这种行为很不齿，“我早就知道家里还有两个姐姐，但是被害了。爸爸妈妈生我的时候都快六十了，我是试管婴儿。言归正传，我大概四年级那一年，趁爸爸妈妈跟舅舅出门的时候在家里闯进了一间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高高的柜子，上面摆着两张照片，照片前面有好多水果和糖果。后来我留了个心眼儿，经常能看到妈妈偷偷钻进这个房间去，在里面哭。等我六年级的时候，舅舅告诉我，那里面的两个人，是我的姐姐，她们是被人害死的，就是被我们班上的成甘爸爸害死的。”
“不不不......你等会儿，这人物我怎么听着有点乱啊，难不成你们家现在还跟成家有关联？”
小婳瞪着无辜的眼睛，“啊，对啊，但是成甘出意外了，前段时间我们学校组织爬山，他的嘴巴得罪了别人，居然被我们班的小霸王推下山崖，据说到现在还没醒，以后醒过来的几率就更小了。”
姚寅笙觉得真是造化弄人啊，曾经的杀人手法打出的回旋镖现在正中成家的眉心，而反观漆家，现在的日子好像好起来了，都住进军区的家属大院了。姚寅笙望着一幢幢精美的楼房问：“你爸爸的工作单位好像跟军区没有关系，怎么搬到这里来了？”
小婳跟姚寅笙并排坐着，懒人椅就像一个鸡蛋，空间有限，所以小婳是靠在姚寅笙的肩膀上的，姚寅笙心想，这小孩还真自来熟。自来熟的小婳继续对姚寅笙说：“这是舅舅的房子，是舅舅把爸爸妈妈接过来的，住了好长时间了，我从出生就住在这里了。”
“你还有个舅舅啊？”
小婳点头，“嗯，舅舅十八岁就当兵了，还是特种兵呢，后来调配回了京城，听说了姐姐的事，舅舅就把爸爸妈妈接过来了。要是爸爸妈妈不说，我还以为舅舅是我哥哥，小时候我刚学说话的时候经常把舅舅叫成哥哥。”
“这么看来，你姐姐们担心的事情终于有着落了，她们离开的时候就比我小两三岁，那时候你爸爸妈妈也已经过了最佳生育年龄了，想要有一个孩子需要在健康上付出很大的代价。但好在上天眷顾你们家，把你带到了他们身边。”
小婳估计是一个感性的女孩子，她抬手在自己的眼睛揉了一下，“是啊，妈妈为了生下我，身体比以前差了好多，即使是夏天都不能吹冷风，否则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但这些，都是被成甘他们家害的，我可讨厌他了。”
“你说的那个成甘，怎么会跟你在同一所学校？按理说，现在你们两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读的学校应该很不错才是，成甘一家现在需要在别的地方租房子住，应该达不到入学标准才是。”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成甘这人真的挺讨厌的，喜欢打肿脸充胖子，明明家里条件已经不好了，还经常请客乱花钱，后来又偷偷找人借钱当生活费。那咋咋呼呼的样子，我看着就不喜欢。”
“那他，没有找你麻烦吧？你们两家的纠葛太深了，成家好几代人把你们家当成敌人要消灭掉，漆婕漆妤可能都是牺牲品，就怕他们急红了眼，连未成年都下得去手。”
小婳却笑眯眯地说：“呵呵，我可不一样，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舅舅教会了我好多擒拿术，跟成甘那种三脚猫功夫比起来不知道厉害多少倍，而且我们学校大多都是这片家属大院的孩子，大家一个院长大的，要是谁受欺负了就大家聚在一起去讨个说法，成甘就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真动起手来，我都不用其他人帮忙，自己就能把那细胳膊细腿的给打趴下。而且，那家伙学习比不过我，动手也打不过我，我可不会让他欺负我，小霸王也不会。”
想不到小婳还是个练家子，她看上去虽不像林黛玉那样弱不禁风，但也看不出身手好。但小婳这孩子就是很自信，自信起来就会笑眯眯的，那张还没长开的脸已经有了两个姐姐的模样，姚寅笙也相信她会跟两个姐姐一样优秀，但优秀中又多了一份底气。
姚寅笙正想要问成甘坠崖的事情，一辆军牌车停在了门口，一个穿着军装，表情刚毅，头上有些许花白的男人走下来。小婳看到男人就兴奋地跳起来，“舅舅！你怎么回来了？”
“小婳？你怎么在这里？爸爸妈妈呢？嗯？你是谁？”
男人对上姚寅笙的眼神，从那眼神里看到了不应该在这个年龄段的女孩身上看到的老练和镇定，甚至还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桀骜。姚寅笙也站起来对后来的男人点点头，“你好，我叫姚寅笙。”
“你是什么人？”
男人话音刚落，门就打开了，是漆局长开的门。漆局长的脸红红的，眼睛还挂着泪水没擦干净，但是看到男人，他乐了，“阿民你回来了，快进来，是我打电话叫你回来的。小婳，你怎么在这里？爸爸不是让你上楼去写作业吗？算了，晚饭已经做好了，还是先吃饭吧，恩人，你也进来吧。”
这一会儿不见，漆局长已经改口叫姚寅笙恩人了，小婳的舅舅还是没弄明白，但看到自己姐夫招手让他们全都进屋，也只好先把问题咽下。一群人到了饭桌上，菜式并不多，但是分量大。漆局长把姚寅笙按在主位，姚寅笙不答应都得答应，要不然开不了饭。
一开始小婳还在，大家聊天的内容都还很浅，聊的都是小婳出生以后的事情。等到小婳上楼写作业了，漆局长才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端起杯子要敬姚寅笙一杯，“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这一杯，我敬你。”说完，漆局长就把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
姚寅笙不习惯喝白酒，所以用一大杯雪碧代替，一口干下去，气泡涌上来，她偏过头去打了个嗝。漆局长今晚破例开了一瓶酒，听说他已经好几年不碰酒了，但是今天例外。漆局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恩人，你是我们家的恩人啊，我们家小婕小妤两个人，今天终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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