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问道:“那座山叫什么名字?”
山神和土地对视一眼,表情微妙,“大人,非是我等有意隐瞒,实在是此山来历不凡,我等对此也是讳莫如深啊。”
白无常自然知道对方不会撒谎,但眼下的情况也是只能从他们这些山神土地口中了解一些信息了。
山神突然一愣,旋即说道:“不过,我倒是想起来一个传说,”
“相传这座大山,乃是天外飞来的,而在这大山飞来之前,这里有着一座祭坛,好像与上古时期的某个部落有关系,后来大山从天而降,蔓延百里,在这荒原之上也是一座奇观。我二人虽然为此方山神土地,但这座山却是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之内。”
武珝开口道:“那一年以前,你们可曾经见过有人进去过?”
山神摇了摇头,倒是土地捋了捋胡须说道:“这事别人兴许不知,但小老儿却是知道,约莫一年多前,立秋前后,有过一支骑兵队伍来过,当时我正好去幽州城隍朝拜回来见着的,那队伍打着南宫的旗号,为首的是个俊俏的后生。”
武珝欣喜,很显然土地说的就是南宫舞和她率领的骑兵。
土地接着说道:“不过他们进去之后,便是没见着出来,许是从别的路径出去了吧。”
武珝是知道南宫舞的目的的,她就是要穿过这座大山去到漠北王庭,然而她也去打探过漠北王庭的消息,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若不是之前去黔州发现了那鬼道人的行踪,就当真以为这漠北王庭彻底的消失了。
武珝随后看向两位说道:“你们对太渊,了解多少?”
武珝的话仿佛一记重锤,砸在两人的心头。
两人的眼里顿时闪过恐慌,下一刻,两人均是齐齐跪下:“我等位卑小仙,不曾听说过什么太渊之说。”
武珝知道两人是王八吃秤砣,无论她如何问,两人是不会透露半点消息给她们了。
随后武珝便是拿出两吊钱给了两人。
随后便是翻身上马,直接往那大山而去。
然而武珝此番进去和之前南宫舞那次倒是不同,她们进入大山约莫走了一个时辰,那位女子便是在前方的空地等候。
白无常自然是认识此人,此刻她惊讶的说不出话,只能是呆立在武珝的身边。
武珝和那女子相对而视,良久两人皆是拱手道。
“有礼了!”
“客气!”
武珝整个人气势顿时变了,一股无形的威压自武珝的身躯中迸发。而原本漆黑如墨的眸子,却是成了淡黄色的三角瞳孔。而武珝的手腕处也出现若隐若现的鳞片。
“您还是回来了。”那女子先开口了。
“你知道我此番的来意。”
“是的,但很抱歉,我不能放您进去。”
武珝眼光一寒:“你知道的,你拦不住我的。”
女子却是笑道:“可我还是想试一试。”
“有意义吗,即使没有你,我也能进去,甚至我也不需要来到这里跟你讨价还价,你说呢?”武珝玩味的笑道。
然而女子却还是坚定:“不论如何,我都想试一试,哪怕是灰飞烟灭,粉身碎骨。”
“可,你这样做,是为什么呢?”
“赎罪!”
说话间,那女子周身气海翻涌,裹挟着七彩的丝线向着武珝爆射而来。
但武珝却是面不改色,她眼里闪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螳臂当车。”
武珝只是手上一抬,一道土黄色的匹练,便是将女子的攻击化解,随后那道匹练,直接将女子包裹起来。
女子却是手腕一抖,一片桑叶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随后桑叶化成了许多的蚕宝宝。将武珝围了起来。
“这天蚕养的这般好,你当真不心疼吗?”武珝笑道。
随后那无数的蚕宝宝纷纷吐丝射向武珝。
然而武珝的身边却是多出了一个淡黄色的结界,那些蚕丝只是接触到,便是化作了飞灰。
武珝随后手掌一翻,那结界炸开,随后便是将那众多的天蚕消灭,不剩片缕。
女子眼里闪过心疼,但她却是手中动作不停,而武珝却是更快的出手,五指一握。一只土黄色的大手赫然将女子钳制。
随后武珝缓步靠近:“你明知道是打不过我的,却又是何苦呢?这一切本都与我无关,为何要如此折磨自己呢?”
女子沉默。
良久武珝放开了女子收起了威势随后缓缓地问了一句:“你,恨我吗?”
女子的沉默变成了愤怒,伤心,呆滞。
“你是否恨我?你应该恨我!”
武珝缓缓地开口:“我一手创立了人族,教他们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我给予他们最大的瑰宝,却也将他们推入了万劫不复的牢笼,亦或者是一个血腥的修罗场。”
“如此种种,你怎能不恨我呢?你该恨我啊!”武珝自嘲道:“你们在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站到了你们的对立面去,是我背叛了你们,可你却是不该将这一切揽到自己的身上。”
女子却是露出了一抹微笑:“可您已经给我了我们全部,能再见到您我心愿已了,执念已断,唯有一事相求。”
女子说着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崩塌,虚弱的瘫倒在地。
女子最后双手结印,一座石门出现。
随着石门的出现,女子也渐渐的消散于天地间。
直到女子消失,白无常才算是缓过来:“殿下,那位是嫘祖?”
武珝点了点头,白无常诧异道:“嫘祖前辈这算是彻底的消失了吗?”
武珝开口道:“她这一生太累了,太苦了,她本早该入太渊之内,却是靠着执念在这死地守了无尽岁月。这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那,可还有?”
武珝知道白无常的意思,却是先一步走进了那座石门:“执念已断,前程无牵,自此天地间再无她半点踪迹,她将永远的流淌于那时间的长河中,永远!”
白无常捡起一只还活着的天蚕,也跟着走进了石门。
石门消失,这座大山也消失不见,那原本的祭坛重新出现。在那祭坛的后方是一座高耸的雕像,雕像是一位女子,手里捧着几只蚕宝宝,另一只手握着一把丝线。
而在雕像前的一块石碑上赫然写着——帝鸿氏姬轩辕之元妃西陵氏嫘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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