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市长听不太明白。
可他依旧笑着安慰快崩溃的凯莉。
“爸爸不太明白你说的Npc是什么，但没关系的。”
“如果这是一个梦境，那我可能就是你们的磨难吧。”
“就像西游记里的女儿国。”
“所以，孩子们，别留恋，向外走吧。”
四人里最聪明的凯莉，脑袋已经宕机了。
她喃喃自语着“不可能”，握着凯市长不肯松手。
“一定哪里有问题，肯定有。”
“我的记忆不可能出错。”
江行川开始了头脑风暴。
细细想了一会儿，他绽开笑脸。
“市长，别这么悲观。”
“梦境与现实最大的区别，就是不严谨，逻辑经不起推敲。”
“就像西游记，要不是这个故事，凯小姐还发现不了我和欧sir的不一样。”
“您小时候还给凯小姐讲过什么？也让我和欧sir长长见识吧。”
瑜黎的cpU已经快被干烧了。
见话题转变的这么快，她有些困惑的看向江行川。
江老板在干嘛？
现在应该齐心协力解决凯市长的问题呀。
江行川安慰的看了一眼瑜黎，又给安抚凯莉的欧文递了一个眼神。
欧文立刻领悟。
“是啊，凯市长再分享几个故事吧。”
凯市长已经有些酒劲上头。
他陷入了回忆，脸上带着细微的笑意。
“讲的很多啊，小凯不喜欢小公主和小动物的童话故事，喜欢和我一起听武侠小说。”
“她还说爸爸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大侠，叫爸爸侠。”
“周末我们会开展亲子活动，去博物馆天文馆之类的。”
“小凯说，她要给我造一个飞船，带我去看星星。”
凯莉在自家老爹断断续续的回忆中止住了悲伤，慢慢疑惑起来。
凯市长絮絮叨叨了半天，猛的一看时间。
“诶呦，晚间工作快迟到的，得回去了。”
“难为你们几个年轻人听我说了半天老黄历。”
“你们多吃点，下次来家里吃红烧大餐！”
……
送凯市长走后，刚才还氛围欢快的包间里，瞬间严肃了起来。
听凯莉讲完自己刚才听到的游戏提示音后，江行川的手指一下下点着桌面。
“两位女士，你们基本形影不离，有发现对方出现记忆延迟更改的情况吗？”
瑜黎：(︶.?︶?)
“记忆延迟更改是什么意思？”
凯莉：“就是我说城门楼子，你说胯胯轴子。”
经过凯语翻译，瑜黎瞬间听懂了。
“哦，我目前没发现。”
凯莉也摇头。
“没发现，而且目前我俩的认知和刚来时没区别。”
江行川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据你们所说，你们来自的地方，比悬界城的科技水平低很多。”
“尤其是这个世界，还有一个数据空间支撑者。”
“我研读过计算机科学，想要做到数据同步实时更新基本是不可能的。”
“最重要的是……”
江行川向前微微倾身，眼睛明亮逼人。
“凯小姐刚才说，她没有和凯市长一起回忆过曾经的那么多细节，但凯市长说的分毫不差。”
“结合凯小姐确定她曾在凯市长的抚养下真实的生活了16年，我认为凯市长确定她毕业自优秀院校，并不是随着所谓的玩家记忆更改自己的认知。”
“而是本来就记得自己的女儿上的哪所大学，只是一开始记忆有了偏差。”
“现在只不过是和凯小姐见面后，记忆逐渐回到了正确的轨道。”
凯莉恍然大悟。
她就是被游戏提示蒙蔽了。
听到老凯是Npc，还要被抹杀，她一下就着急了。
江行川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
“凯小姐刚才说，她听到的提示是外来未知Npc，说明凯市长的存在形式与城里任何人都不同。”
“他不属于人造数据，但和我们进入这个世界的方式也不一样。”
“具体是什么，我目前还不清楚。”
“或许是凯市长没有接触到登录游戏的方法，却下载了自己的意识，作为代码段传输了进来也未可知。”
“凯小姐，或许在世界上不知名的某个角落，和你失散了6年的父亲，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寻找你。”
江行川的解释简单明了，欧文和瑜黎一下就听明白了。
欧文细细回忆着近一个多月来发生的所有事。
“我们目前所有的行动，不论是投标还是出城，都是为了破开虚空。”
“但凯市长怎么办？”
“或许我们就在这儿先生活几十年也行，不是说悬界城的时间和真实世界差距很大吗？”
瑜黎摊了摊手。
“我都听你们的，凯凯决定。”
凯莉纠结了。
她就像站在了一个岔路口。
两条路通往的方向截然不同。
但目的地都是黑的。
看不见前路，更不知道等待的到底是悬崖还是坦途。
稍有不慎，就会害自己最在乎的人摔得粉身碎骨。
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意的人消散，比自己死在错误的选择中还要绝望。
凯莉犹豫了。
“要不我们就好好调查，别进一步行动？我想陪老凯……”
欧文和瑜黎都表示同意。
但江行川提出了异议。
“这确实是个办法，可代码迭代并不是无限次。”
“数字虚空的发展也会造成代码磨损，消耗寿命。”
“凯市长上传记忆的方式和我们不同，可能就正在被无形的时间齿轮磨损着。”
“在这里寿终正寝后，他可能就会迎来真正意义上的意识死亡。”
“意识死了，在外的身体永远都不会醒过来。”
“我们的自救计划，可能正在和时间赛跑。”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我只是提出一个可能性。”
“毕竟我们现在是在和整个世界对抗，每走一步都需要慎之又慎。”
凯莉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行川说的她也略有涉猎，并不是空穴来风。
“我们再想想，再想想……”
瑜黎看凯莉痛苦的抱着脑袋，赶紧戳了戳她的手臂。
“凯凯，你陪我去洗手间吧，顺便再买点果汁。”
“思维钻进牛角尖里，就别在歧途上一去不回，不如暂时放下换个心情。”
“虽然我不太懂这些，但我很了解你呀。”
……
两个女孩子勾肩搭背的出了门。
包间里，只剩下了欧文和江行川两个人。
欧文看着对面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密友。
“阿川，你很想离开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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