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你快些下来，别做傻事。”
何母眼泪汪汪地喊道。
何凡黯然，虽然心中认定一切都是虚假的，但是看见父母的一刻，何凡依旧觉得很难受。
何父跺着脚，痛心疾首。
“我们以为你病好了，没想到这还没几个月，你就闹出这么大的事。你....你叫我们怎么活啊！”
何凡感觉莫名其妙，问道：“我有什么病？”
何父嘴唇直哆嗦，最后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个时候谢攀高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他身后还有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寸头眼镜，赫然是张铭兴。
“凡少，你又不记得了？你从精神病院出来，我费了好大功夫才让你进了我们公司，我答应叔叔阿姨要照看好你，没想到你病得这么严重，都是我的错。”
张铭兴走上前一步，喊道：“何凡，你还记得我吗？”
何凡点点头说：“当然，张铭兴，张医生，不过现在你应该是不认识我的，你这是拿到新剧本了吗？”
何母颤巍巍地说：“凡啊，张医生是你的主治医师，你真的全不记得了吗？”
何凡摇摇头，“什么鬼，漏洞百出！”
张铭兴说：“你在秀峰山精神病院住了三年，期间我是你的主治医师，后来经过治疗诊断，我们认为你已经康复，让你出院。没想到才几个月，你的精神病就复发，而且比以前严重得多。”
何凡嗤笑一声，不以为然。
脚下的谈判专家又打算爬起来，何凡俯下身对着他后脑电了一下，让他继续趴着。
张铭兴见何凡不信，又说：“你这次的病十分严重，关于你臆想出来的故事，谢攀高已经和我复述过。我想告诉你的是，所有一切都不过是你的幻想而已。这里就是真实世界，而你说的那个循环的杀戮城市，才是你的幻境。”
何凡笑了笑，问：“你要怎么证明？”
张铭兴说：“你幻想的世界中，我是一个疯狂的医生，而我的助手莫雨琪，被你想象成一棵植物异兽，精神病院孔院长，变成了孔市长，食堂的邹师傅和护工彭师傅都成为你故事中的角色。”
何凡轻轻皱眉，追问道：“那严家姐弟呢？”
谢攀高说：“严婵是你喜欢的影视明星，你上网一搜就知道了，至于他弟弟，是你在精神病院的认识的一个男孩，他叫严跖高，你就把他想象成了严婵的弟弟。”
说着谢攀高拿出手机点了点，走近几步想要给何凡看。
“你站那儿别过来，举起手机让我看看。”
谢攀高停在何凡三四米外，将手机图片全屏给何凡看。
那是一张海报图片，图片的主角正是明目皓齿的严婵，下方还有一些宣传字，不过何凡看不清。
“那文雅和石姬，还有黎明女神，维稳会那些人呢？”
眼见何凡似乎被说动，张铭兴靠近几步，解释道：“文雅是你高中时期暗恋的女同学，黎明组织我估计就是你在医院太久，把医院想象成黎明组织，所以组织成员大多是穿白袍。维稳会就是病院的安保，安保队长就叫王济民！”
何凡低下头，感觉编的有板有眼儿，挺像那么回事。
何母喊道：“小凡，你想起来了吗？你快下来吧，千万别做傻事，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何父也说：“虽然你犯了大错，但你毕竟是精神失常才这样，大家会原谅你的，你先下来再说。”
何凡突然抬头，朝着空中吼道：“你出来，出来！我知道这都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张铭兴说：“你又产生幻觉了，空中根本不会有人，那都是你想象出来的。”
何凡摇头说：“不，这个不是人，你们看不见，但是它变化成石姬的模样，把我从病房里放出来，还诱导我跳楼自杀，护士和看守我的警员都见过，还有何......”
何凡低下头看看何医生的尸体，没有再点名。
“根本没有人，那全是你的幻觉。”
张铭兴转头与崔院长说了几句，崔院长就让人下楼去。
“你等一等，我们把医院的监控调给你看，你就会明白所有一切都不过是你的幻觉。”
不多时，就有工作人员捧着笔记本电脑上来，张铭兴点开监控视频，朝向何凡。
视频中没看见门口的石姬，只看到男警员走进病房，过了几分钟何凡就一瘸一拐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途中何凡遇到换药的护士，抢下对方托盘里的注射器，扎入护士的脖子，放倒了对方。
而在电梯里，只有何医生与何凡两人。
电梯中间开过一次门，何医生走出去又折回，扶着何凡一起上了顶楼。
“那怎么解释我从病床上脱身，我被捆着，没人帮忙根本脱不了身？”
一旁的警官说：“根据我们调查，是你以解大便为由，骗护士帮你解开的。”
“那你们为什么不开枪击毙我，反而杀死了何医生？”
警官说：“那是一个意外，新兵第一次出任务，太紧张走火了。”
“哪有这么多巧合，你们看不见那个假石姬，是因为你们都是虚拟人物，你们不敢开枪杀我，因为你们潜意识里知道不能杀我，不然以我的所作所为早就被枪毙了。我现在从这里跳下去，一切将真相大白。”
“爸妈，抱歉，我会回到真实世界，好好活下去。”
说完，何凡重心移动，头朝下就栽了下去。
没曾想，一直趴在地上的谈判专家突然冒起来，抓住何凡的小腿。
离得最近的谢攀高与张铭兴见状急忙上前帮忙，其余警察也一拥而上。
何凡头朝下，倒吊在半空中，没掉下去，反而被越拉越高，另一只腿也被人提住。
还有两个特警翻过护栏，攀在外侧准备接应。
这样下去何凡的跳楼计划将会失败，好在手中还有电棒。
何凡勾起身，拿着电棒对着自己腿上的几只手一路电过去，哒哒哒，所过之处手纷纷缩回。
这是电击后的条件反射，没有人能抗拒。
脚上一阵轻松，人刚开始下落，突觉脚腕一紧，下落之势再停。
何凡仰望，自己的父亲以身为绳，悬在半空中抓着自己的脚腕，其余人抓着父亲的脚。
母亲在护栏边已经晕厥，谢攀高扶着母亲阿姨阿姨地叫个不停。
何凡望向楼下，下方密密麻麻站了许多吃瓜群众，就像是一堆等着投食的蚂蚁，自己掉下去就会一拥而上，分食殆尽。
再次仰头，看着父亲苍老而吃力的面孔，何凡轻轻叹息，再次伸出电棒。
“放手吧，爸。”
在尖叫与嘶吼声中，何凡感觉周边的一切飞速上移，越来越快，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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