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堇的场子？
林杰的心中一动，双腿不自觉地向着和裕茶馆走去。
璃月港不是第一次来了，但他却是从来没有去看过云堇的演出，真是不应该呢。
今天走到了这里，口袋里又有了摩拉，又恰好遇到了，不去……都对不起“天理”的安排了。
林杰走入各裕茶馆之时，那偌大的茶馆，已经坐满了大半。
他在那最前边那排的茶桌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金色人影——钟离。
钟离依旧是一身华丽又精致的黑金色衣衫，光看那背影，就给人一种贵气沉稳又优雅的感觉。
只见他时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上一口茶，时而又与旁边之人交谈几句，与茶馆内那期待云堇开场的气氛分明不搭，却又觉得和谐。
林杰挤过人群，向着前边靠近，然后……钟离与人交谈的声音就入了耳中。
只听他一会儿与左侧那位谈论着云堇将要演出的剧情，一会儿又与右侧那位谈论和裕茶馆所提供茶的品质，一会儿还能回答后边之人向他求问霓裳花种植问题，无缝衔接、游刃有余。
林杰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知识渊博，什么叫做向下兼容。
他顿住了脚步，突然就不想过去了。
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他很愿意欣赏钟离的风采，但若是他自己被向下兼容……
呃！他知道自己的学识浅薄，别说是什么钟离了，只要是一位有着真才实学的学者估计都比他强。
他不就是不想暴露这个缺点嘛！
只是他停下的还是太迟了，钟离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到来，转头看向了他：“你回来了？最近还好吧？”
“还行。”林杰无奈，一边应着一边走了过去。
钟离身边的那位还是个分外有眼色的，向着旁边挪了挪，给他容出了一个空位来。
和裕茶馆的小二手脚利落地搬了张凳子过来放下。
“请问您是林杰林先生吗？能不能请您签个名？”林杰刚坐下，钟离另一侧的客人，满脸期待地问道。
“我……”林杰愣住了，指着自己一脸迷惑，“请我签名？”
“可以吗？”
“抱歉！我并没有给人签名的想法。”林杰冲他歉意地笑了笑，拒绝了。
“是我冒犯了。”
那位客人有些失望，却没有再纠缠，且还坐直了身子，也不与钟离探讨戏剧了。
林杰心中更加迷惑了。
锵！！
锣鼓声起，舞台上的幕布徐徐拉开。
林杰压下了心中的迷惑，也坐直了身子，目光看向了舞台。
随着幕布拉开，露出了一位身着璃月戏服、抹着浓妆眼影的黑发少女。
她缓缓转身回眸，随着捏着兰花指的纤白手指轻轻抬起，曼妙婉转的戏腔响起……
林杰的感觉就是很好听、很好看，至于好听在哪里，好看在哪里，完全说不上来，甚至于连人家唱的是什么都不清楚。
戏剧落幕，剧烈的掌声响起之时，林杰才恍然，这是结束了。
只能说果然……
对于戏剧一窍不通的他，可不会因为那人专业，就能看懂。
他之所以在游戏里听懂那戏曲，除了那就弹幕的字词外，还因着他全程跟踪了《神女劈观》的任务，所以对于那歌词、那唱腔……全都感触良深。
像他这种人，还是适合粗俗一点的，比如妮露的舞蹈、辛焱的摇滚。
钟离转头，正要询问林杰的感想，却是对上他迷茫的眼神，不由得哑然失笑：“怎么？没听懂？”
“没有。”林杰诚实地点头。
钟离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一分：“需要我帮你解说一番吗？”
“不需要。”林杰摇头，“我已经确认了，自己不太适合出现在这里。”
钟离：“你不觉得……”
“等我以后静下心来，想学了之后再说。”林杰打断了钟离的话。
待百年之后，不，说不定不需要百年，他就能静下心来，体会这种高雅的艺术，但现在的他很浮躁。
就算是钟离讲解了，他最多就是回一声“哦”，至于其他的感想，大概是不会有。
林杰自神之眼空间中掏出了，《璃月轻策庄的来由及地貌演化》的复印稿件：“钟离，这是你要的论文，看看满不满意？”
就算是不满意，他也不会再改了。
“嗯。”
钟离接过稿件，翻开，一页一页缓慢地阅读着。
某些想如往常一般、找钟离探讨一番戏剧的观众们，见到如此情景，一个个都散了去，或直接离开，或离他们这一桌远些讨论了起来。
一盏茶过后，钟离阅读完，将稿件合上，却是一言不发。
“怎么样？我这评价还算公正吧？”林杰期待地问道。
钟离抬眸，金铂一般的双眸波澜不惊：“以普遍理性而论，这篇论文的逻辑紧密、评价公正……”
以那论文的论据做为佐证，虽有些牵强，却是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这最后部分的评价，不太像是你的风格。”
“我的风格？我的风格是怎么样的？”林杰闻言，身子往前凑了凑，墨蓝色的眼中满是兴味。
钟离将稿件收起，存入了随身空间内：“太过于严谨，也太过于保守，不够大胆。”
这是嫌骂得还不够狠？
老爷子，就这，小提和卡维都有些心惊肉跳，怕给我引来灾祸呢，你就别嫌弃了。
“我怕太犀利了，璃月民要冲我扔菜叶、臭鸡蛋。”林杰回答道。
“既然你觉得这评价公正，那就没问题了。”
钟离皱了皱眉：“璃月是礼仪的城邦，不会做你口中所说之事。”
林杰连连点头：“是是是，你们璃月最讲礼仪，最有礼貌，是不会扔臭鸡蛋、菜叶这些东西的。”
钟离：“以普遍理性而论，你这是在敷衍我。”
这话让他想起：胡桃那孩子的“对对对”，只要有人纠结什么鬼魂问题，那孩子全以“对对对”三字相回，敷衍的态度实在是太明显了。
“嗯，我在敷衍你。”林杰说道。
钟离：“……”
在这时候，就不要那么诚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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