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经下令，但却还有人站出来说出自己的顾虑。
“皇上，许王殿下与崔家小姐的婚事还没有个定论，若真的去赈灾，这婚事不就耽搁了吗？”
王爷的婚事，可以说是家事，也可以说是国事。
皇上拧眉，到现在都不知道崔家那小丫头去哪了。
至于凌许川的婚事，也只是对外说崔一笑患了风寒，卧床休养，等过几日便再选吉日成婚。
今年的日子，几乎每个月都有四五天适合嫁娶。
恰好在钦天监定好的后五日，就是另一个合适的吉日。
几乎京城所有人都认定，等崔一笑的病稍微好些，就是许王大婚的时候。
“身为皇室后代，自然应以天下为重，个人的事情应该稍后再议，父皇，还请允准，等儿臣从灾区回来再举行大婚。”
此行正好拖延时间，凌许川都不信，凭借崔家和皇室的实力，一个月都找不到崔一笑。
皇上最终还是同意了。
那么，下朝以后，华霖安就直接去了尚书房。
“微臣拜见陛下。”
行礼过后，皇上让张德福搬来了一个小凳子，就让华霖安坐在凳子上跟自己说话。
张德福很识趣地退到外面去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
“爱卿有何事？”
皇上放下手上的奏折，这奏折上还是在说南方旱灾的事。
华霖安悠悠开口：“皇上，齐王的事，您是如何打算的？”
提到‘齐王’，皇上的脸色当即就黑了下来，估计这档口能在皇上面前提起齐王的，只有太后、摄政王和定国公了吧。
对于凌雨泽，皇上自然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到底还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儿子，皇上也准备过段时间再试用凌雨泽。
“齐王犯上作乱、忤逆不孝，朕实在是被他伤透了。”
嗯，确实如此。
自从齐王被幽禁，皇上一夜之间多了许多白头发，太医都说皇上是怒火攻心，有些伤了根本，需得好好养着。
也正是如此，皇上彻底打消了之前自己说的要再纳妃进宫，绵延子嗣的想法。
他是个仁君，他不能等自己老了不行了，再拖着这些妙龄女子为自己守活寡。
“陛下，到底还是亲生骨肉，以后好好教导，齐王殿下还是能学好的。”
是啊，终究还是亲生的儿子。
皇上一只手撑着下巴，真的在很认真的思考。
“爱卿，齐王若出来，就不能留着皇后了，皇后最近疯病更厉害了。”
凤仪宫内的皇后不仅发疯，自己说着自己的罪行，还白了头发，苍老了二十多岁。
现在的皇后娘娘，这位本应母仪天下的尊贵的皇后娘娘，看起来比太后还要老，满脸褶子，雪白的头发干枯，揉在一块。
华霖安没有想过皇后会变成这样。
既然已经如此，不留便不留吧。
他又说了一些齐王以前做过的好事，虽说这一年多荒唐事做了不少，但以前的齐王，也不是没有善良过。
“陛下，您就看在齐王殿下曾经也为苍生做了一些事情的份上，饶过他一次，这回他应该是知错了。”
“爱卿，你家的女儿嫁给朕那逆子，成为侧妃，你是否有怨过朕。”
这件事，终究还是皇室对不起国公府。
要不是那时候的太子荒谬，现在的凌雨泽正妃是华锦萱。
华锦萱是个好孩子，也懂得规劝，或许现在的结果就不一样了。
现在，皇上竟然有些后悔自己那时候的决定。
要不是自己一时心软，同意了解除那桩正儿八经的婚事......
在皇上的心里，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弟弟，终究是不一样的，他对凌雨泽只有期望过后的失望。
只希望，凌雨泽不要让皇上绝望。
“那件事情都过去了，陛下，微臣从来没有懊悔，更是不怨陛下，都是子女的缘。”
皇上身为上位者，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定国公。
故而，皇上跟华霖安说的，也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心里话。
“好，看在爱卿的面上，这事儿朕有主意。”
根本不用凌玄钰再去为凌雨泽说情，皇上当晚就去了凤仪宫。
不过，皇上没有要皇后死，只是亲自送去哑药。
皇后神志不清，分辨不出是什么，只以为是好喝的汤，自己双手捧着黑乎乎的哑药就灌了下去。
再开口，却只能发出“啊啊呜呜”的发音。
“皇后，朕要你活着，好好看看，这江山没有你们李家，只会更好。”
“儿子朕会宽恕，就看在你陪伴朕这么多年的份上。”
皇上看着皇后，不管她能不能听懂，说完了自己心里真正想说的话。
只是，皇上拂袖而去，缩在床上角落的皇后眼里流下两行清泪。
本以为皇后的嘴说不出任何秘密，也说不出任何恶毒的话，就这样在凤仪宫多活几年就是，没想到终究还是发生了意外。
是的，皇后服下哑药，仅过了三天，就收到了皇后暴毙的消息。
怎么会呢？
皇上手里拿着当初自己与皇后大婚时候，自己亲手雕刻的玉簪。
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再怎么说也有将近二十年的陪伴。
“以皇后之礼，举行国葬。”
把玉簪放到木盒里，放到自己寝殿博古架上的最上面一层，皇上转身去了凤仪宫。
目前是崔贵妃主理后宫，因此崔贵妃也在。
看到皇上过来，崔贵妃眼里飞快闪过一抹不悦。
“陛下。”
“爱妃免礼，皇后这边的丧仪，都交给你了。”
在角落里，皇上看到了刚被解除禁足的凌雨泽。
凌雨泽只想低调一点，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哪怕是自己的母后过身，他也只是在角落里，面无表情，没有一丝伤感。
因为，这一切，都是凌雨泽自己做的。
包括昨日皇后看到摆在自己面前的自己最爱吃的那道紫苏鲫鱼汤，脸上露出了一抹久违的笑，毅然决然喝下一整碗。
喝完之后，皇后又把其他菜都尝过，随后把屋子里整个桌子都掀翻。
凤仪宫内乱成一团，宫里唯一伺候的宫女和太监想起皇上那日离开之时说过的话，不敢耽搁，把屋子很快就清理出来。
皇后暴毙，也只是忧思成疾，心结难解，皇上都没有往下毒这方面来查。
太后宫里也收到这消息，命人送过去一些金元宝和自己前几天抄的《往生佛经》。
一心要下毒害死别人的人，最终死于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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