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外，警车一路呼啸。
肖澈抱着气息奄奄的许若芙一路飞奔。
一群医生和护士抬着担架过来，七手八脚地把许若芙抬到担架上。
许若芙一直紧紧拉住肖澈的手，在喝过一大杯水后，她终于声音沙哑地开口：“肖澈，我……”
肖澈马上打断她的话，“你放心，不管出什么事，我都站在你身边。”
“不是，我是说……”
“我不在乎你和黎止行发生过什么，这不是你的错，你千万不要难过。”
“能不能………”
“我当然会一直和你在一起。”
许若芙本来就气若游丝，说话接连被打断，她气急败坏，话音陡然大了几分：
“能不能听我说！”
“我想说，我饿死了，快点给我弄点吃的。”
“黎止行没有硬来，可能他怕我告他，当时我就感觉他可能想给我下药，让我表面算是自愿的，有苦说不出。”
“我硬撑着两天没吃饭，连水都只敢喝水龙头的自来水。还好那个鬼地方水质不错，我才没拉肚子。”
许若芙说完，就晕过去了。
饿晕了。
肖澈大惊失色，“医生，她饿死了？”
医生听了他们的对话，本来就十分无语，听到肖澈问是不是饿死了，更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愣了一会儿，他才道：“饿晕了，你可以去买点吃的，以清淡为主，粥和面条，饿久了的人不能吃太重口的。”
肖澈急忙跑开了。
黎舒畅在后面双臂交叉环胸，感慨地望着这一切。
秦枫也赶过来了，问道：“老黎和沈棠呢？”
黎舒畅瞥他一眼，不冷不热地道：“去警局做笔录了。”
秦枫心里一宽，笑道：“他这个表弟，我迟早知道会出事，做事太不经脑子。”
他又看看许若芙，道：“若芙就是娇，两天就饿晕了，这要是你，至少撑七天吧，哈哈哈……”
他笑了一会儿忽然住口，因为他发现，黎舒畅看他的眼神，分外古怪。
他尴尬地住口，道：“我是夸你坚强。”
黎舒畅抿了抿剪的更短的头发，冷淡地道：“我知道，在你心里，我一直就这种形象。”
秦枫急忙道：“是好形象。”
黎舒畅眼眸流转，道：“秦枫，你知道我为什么你一直不原谅你吗？”
秦枫又连忙道：“我知道，是我不好，让你生气了。”
黎舒畅又撩了撩头发，道：“其实你和女爱豆那个事，你说你醉的醒不了，我当时就相信了。”
“可是你马上又说，你不至于那么小心眼，怀疑我吧，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在你的心里，我就是大气的，坚强的，男人一样的。”
“可是你忘了，我也是想被人哄，冲人撒娇的。”
秦枫听得目瞪口呆。
黎舒畅看了看手机，道：“我先走了，有约会。”
秦枫讪讪地问：“谁啊，不会是男的吧？”
黎舒畅又看了他一眼，道：“为什么不能是男的？我和田霖，就是最年轻的那个影帝，已经约会一个月了。”
秦枫瞬间脸色煞白，“舒畅 你怎么能这么报复我呢？”
黎舒畅拉下脸，“我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我和谁约会，怎么是报复你呢？你这什么脑回路。”
说完，黎舒畅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枫呆愣了几分钟，终于慌慌张张地追了上去。
——
一个月后。
拘留室内。
黎止行无所谓地瘫坐着，看向对面的黎明珠和律师。
他根本不在乎黎明珠的一脸怒色，笑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又不是多大的事。许若芙就算告我，也不过算是个绑架，和许家走动走动，我坐牢一阵子，也就出来了。”
黎明珠缓缓开口：“你真以为这么简单？”
黎止行眯起眼睛，“又怎么了？”
黎明珠面色沉沉地看向律师。
律师是业内特别有名的刑事律师，他干脆利落地开口：“黎总，警方在你那住别墅的周边细致地搜索过，你后院的假山下，有两具尸骨。”
当律师说到“周边”两个字的时候，黎止行的笑容就僵住了。
他沉默了半晌，这才道：“那能证明什么，我也很吃惊啊，我哪儿知道那里有死人。”
律师的目光闪动，“我已经看过报告了，尸骨死了五年以上，我调查了，你就是五年前买了那一处荒凉的别墅的。”
黎止行脸色突变，厉声道：“你到底是我的律师，还是别人的律师？”
律师岿然不动，道：“我当然是您的律师，只有我知道实情，才能最大限度地帮你免罪。”
黎明珠嘴唇颤抖，终于忍不住道：“有一个是那个……司机，有一个是我把他解雇后请的第二个司机张叔，我知道你恨那个人，但是张叔又是为什么？”
第一个司机，是黎止行的生父。
黎止行垂下眼睫，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保养得当，精致细长，一点看不出经历过那么多不堪的故事。
他冷冷地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你根本不知道，你从来没有关心过我。”
“你心里只有钱和男人，从小到大还怪我不如黎止琛，真是笑掉我的大牙。我一个野种，我为什么要比他好啊，哈哈哈，我的父母本身就是一对垃圾。”
黎明珠忍不住了，呵斥道：“你怪我，和我断绝关系，骂我都可以，杀人又是做什么？”
黎止行笑得喘不过气，“那我今天就告诉你，因为那个张叔，一直性｜侵我。”
“你不在的时候，他还故意虐待我，把我关进狗笼里。”
“我那时候小，他威胁我告诉你，就把你杀了，哈哈哈哈，我害怕啊，结果现在也长成一个变态。”
黎止行笑得几乎滑倒桌子底下去，笑得心脏止不住地疼。
“真是天理循环啊，最后我还是死在这群底层手里，那个陈玉婷，一个农村土货，竟然有那么好的记性，我认了，哈哈哈……”
在他癫狂的笑声中，黎明珠面色发白，终于昏倒了。
律师眼神复杂地看着大笑不止的黎止行，心里已经飞快地做出了结论：尽量争取死刑缓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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