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含思的大步跨在走廊上。
常明放在兜中的手里，还握着那已经调配好的药物。
现在的他还是不能想通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去看看监控系统好了。
或许会有什么发现。
...走到监控室门口，荷包中手机震动。
“喂。”
是一个陌生号码。
“慢性病毒的事情解决了吗？”
经过变音器处理的声音，一字一句无不敲在常明的心坎。
语气骤然变冷，沉声质问。
“你是谁。”
耳蜗处紧绷的神经感受一阵音浪传来。
“我是保护她的人。想必你也是吧？”
拿住手机的手指紧了紧。
常明冷着脸并没有说话。
“我们既然室统一战线的人，或许我们合作很有必要。不然，她下次还会经历这样的事情。甚至更严重。”
作为保护倪依依的人。
无论是哪一个，现在倪依依受伤的结果就摆在他们眼前。
他们任何一个都有责任。
刚才的措不及防在这一下的沉静中，彻底淡定下来。
常明眉间的警惕稍松。
对方合作的诚意很到位。
不仅没有催促，还主动提供了联系方式和时间，供他考虑。
电话挂断。
常明颀长的背影矗立在监控室门口。
没有进去，也没有离开。
就那么在原地站着。思考着什么...——
已经过了两天。
按照倪子墨的吩咐，杰瑞再次来到现场。
在一片新旧雪层的掩盖下，寻找新的痕迹...
每一步脚印的坑都很深。
杰瑞一双锐利的目光在苍茫白雪中扫视。
走走停停，偶尔那兵工铲在雪堆中挥动两下。
暂时过去了一个小时，并没有什么收获。
难道...是那个人根本就没来得及再次给出信息？
或者说那个人被发现后直接被解决掉了？
喘着粗气。
在厚重服装束缚下，杰瑞额头已经有细汗冒出。
扯出手帕擦了擦。
将帽子摘下，准备找个休息点停靠一会儿。
晚点再继续。
...
无意中，烟灰掉落。
眼白处，根根分明的血丝已经模糊，化成一层特别的屏障笼罩于整个眼眶。
而他瞳孔的聚焦处，就是这一间看起来并无异常的小房间——
“呼~”
吐出最后一个烟圈。
老D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纸。首先将其中一张铺在地上，将烟头放上去。
随后又将另一张纸铺在烟头之上。
用脚一踩。
直到它熄灭，冷却。
他这才弯腰将它们拾起，放回兜里。
脚上的脚套和手套一个不落的戴好。
向前迈了一步，阁楼地板因为年数过长，踩起来还有轻微的嘎吱声。
不过这并没有阻止他。
紧接着步子没停，朝里面径直走去...
昨天他一夜没睡。
白天倪依依的话语犹如魔音，只要他闭眼，就久久缠绕在他的心头不曾散去。
干脆他就过来看看。
安德烈没死...
他真的不信吗？
或许在内心深处也存在着那么一丝丝的侥幸吧。
但是他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
自己骗自己，最重要的媒介，是第三人。
有些话，看似说教，其实也不过是说给自己听的。
...
——
“有人进来过！”
扬子正和倪依依在分析案情的时候，忽然门口响起一阵女声。
循声望去，只见塔西娅正扶着门框，喘着气。
看样子这一路跑的还挺远。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有人进来过？？”
一脸懵逼的扬子不禁出声直问。
大呼几口气，缓了缓语气的塔西娅，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水，这才再次开口。
“这间病房在倪依依昏迷的时候，有人来过！”
“！！！”
下意识就挽起袖子，倪依依看到那醒目的三个红点。
扬子和塔西娅的目光一同被吸引过来。
“这是什么？”
虽然在询问，不过对它的定义心里也有了七八分。
塔西娅当即就拍了一张照片，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动了几下。
扬子狐疑的瞥了一眼她的屏幕，还没有看清楚她在给谁发消息，塔西娅就将屏幕给关掉。
开始向倪依依询问具体情况。
“这是你什么时候弄的？”
“你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你知道那个神秘人对你做了什么吗？”
“你知道你是怎么醒过来的吗？”
一连串似弹珠喷射的发问。
倪依依抬手无奈的制止。
这么多问题...她该先回答哪一个？
捋了捋思路，倪依依从容不迫，淡定开口。
“这三个红点是曾经有人给我注射病毒的针眼。现在看来...中间的眼孔有所扩大，应该在我昏迷期间还有人往里面注射了东西。”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来。不过我醒来的时候是晚上。”
“而且屋内除了我也没有别人。”
幽幽将眼神转移到塔西娅身上，扬子这次眼中的埋怨神色没有丝毫的遮掩。
要不是他被她强行留在办公室，或许就能照顾倪依依了！
这直接的眼神塔西娅丝毫不畏惧。
转身直接用眼神杀伤力直接回怼。
“你去的时候她已经醒了，而且你人你失去一只手后，真的能够保护好她？”
扬子：“....”
说的...有道理...
收回外泄的气势。
将脸重新对向倪依依，塔西娅刚才如狼似虎的模样瞬间破碎。
取而代之的，则是似绵羊般的柔软。
“对不起...我该先安排好你的。这样那个人就不会趁虚而入了...”
低垂着头，语气轻缓。
认错的态度非常好。
这转变的速度令扬子惊诧，却令倪依依颇有兴味地眼角带笑。
“没事。”
“他应该没有伤害我。”
“不然我也不会醒来不是。”
唇角带笑的同时，眼中的深沉稍有流转。
对啊，那个人并没有伤害她。
塔西娅见她并没有责怪，心中的愧疚稍有缓解。
不过还是很殷勤帮她端茶倒水。
“呼~对。还好他没有伤害你。不过就是不清楚他是谁...”
“你知道会是谁吗？”
忽然抬头询问。
倪依依摇头。
塔西娅本就没有指望倪依依能直接给出答案。
情绪并没有多少波动的低头继续整理带给倪依依的食物。
抿唇转头。
将目光投向窗外，倪依依目光逐渐涣散...
发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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