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月亮变红了。”
“我知道，现在先别跟我说话。”
......
不知何时起，天空中挂着的那轮圆月变成了血月。
一声声细若蚊蝇、分不清在吟唱着什么的歌谣，也在苏扬和言喻耳边响起。
不用多说，苏扬知道这变化是安与月之神何桐引起的。
准确的说，应该是那道安与月之神的神躯，被人族七神处理过的神躯。
但是，苏扬现在没有心思去管何桐带来的变化。
因为苏扬现在难顾自身！
死人书异动了！
就连苏扬自身的身体，也发生了某种难以诉说的变化！
此刻，苏扬的大半心神都沉浸在【尘世扳指】之中！
怎么回事？
死人书为什么在异动？
难道是因为死人书收录了何桐灵魂的原因？
苏扬面具之下的脸，眉头紧皱。
不知为何，越是接近端木家府邸，在【尘世扳指】之中的死人书就越发躁动。
通过残留在【尘世扳指】之中的序列能力，苏扬甚至感知到此刻的死人书，正在不断冲击【尘世扳指】的空间。
死人书，想要从【尘世扳指】之中出来！
而且不只是死人书在【尘世扳指】之中异动！
距离那端木家的府邸越来越近，就连苏扬的心神也变得浮躁不安。
烦躁，焦虑的情绪慢慢充斥苏扬原本安宁的内心。
就像是血液中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滋生，一点点地啃噬着苏扬的血管。
自己的血液之中，有东西在爬！
痒！
好痒！
好想要砸东西！
苏扬绯红长袍之下的拳头紧紧握住，手臂上的肌肉和青筋寸寸隆起。
砰！
烦躁难忍！苏扬用力踩了一脚脚底的屋顶，屋顶瞬间出现个大洞。
绯红的月光，从大洞穿过。
不知不觉之间，就连苏扬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面具之下的双目已经是猩红一片，就如同天空之上的那轮血月的颜色一般。
突然间，烦躁不安的苏扬，心中莫名其妙地升起一个念头。
快点到达端木家的府邸！
快点见到那些“有罪之人”！
这样，就可以毫无负担的杀戮了......
把他们抽皮扒筋剔骨！
把他们呢全部砍碎切开......
我是禁忌之人，我是禁忌之人......
只是这个念头刚刚在苏扬心中升起的时候，苏扬立刻就被惊出一身冷汗。
下一刻，身体之中刚刚那种血液沸腾、焦躁狂乱之感瞬间消散。
苏扬一边飞驰着，一边伸出自己的双手放在眼前。
他怔怔地看着从自己指尖的空隙之中极速往后的景色，双目之中的血红还没有消散。
难以置信，自己刚刚竟然会生出那种想法！
自己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激进？
是因为【室女之躯】让死人书产生了异动，进而影响到了自己吗？
“言喻。”
“少爷？”
言喻极速奔驰的身影略微一滞，苏扬的身影立刻超过他。
两人的身位差，让言喻没有看到苏扬此刻双目中的异样。
“还有多久能到端木家的府邸？”
苏扬问出了个本不该问的问题。
听到苏扬的询问，言喻内心微微生疑，但他还是恭敬地回答道。
“少爷，大约还有二十秒。”
“好，准备战斗。”
“是！首领！”
......
“儿啊！”
“为何你将【血】的权柄送给了他人？”
“儿啊，是永恒杀的我啊！是永恒杀的我啊！”
“你要为娘报仇啊......”
“你要为娘报仇啊......”
厉声的哭喊旋绕在陈曦的耳廓。
身为五阶序列能力者的陈曦，在这哭嚎之中半点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此刻的陈曦，跪伏在大坑的边缘，双目无神。
眼睛、鼻孔、耳朵、嘴......陈曦身上但凡是能够流出血的地方，都流出了猩红的血液。
滴。
滴。
滴。
从陈曦身上流出的鲜血，滴落在地上已经形成了一条小溪。
血流的溪水，流淌进陈曦面前的大坑之中，和血湖汇聚。
端木家府邸之下的【恢复】序列能力者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尽数暴毙。
他们身体之中的每一滴血液，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
那个大坑，就这样形成了一个红色的湖泊。
“为娘报仇......为娘报仇......”
陈曦张合着满是鲜血的嘴唇，轻轻呢喃。
但他嘴中发出的声音，却不是他自己的声音。
“谁是我的娘?姑获？安月？”
“姑获，才是我的娘......”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我是血歌，还是陈曦？陈曦？”
“不！我是苏扬！我是苏扬！”
“苏扬”两字一说出，陈曦满是鲜血的脸，忽然狞笑起来。
随着他的狞笑，鲜血从他身体之中流出的速度越来越快！
但是陈曦却并没有因此感到一丝一毫的痛楚，他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对着自己面前的血泊不断呢喃。
“我是血歌，我是陈曦，我是苏扬......”
“是的，我是他们！”
“是的，‘我’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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