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话到这里，伊莉丝总算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地牢。
她的脸色一点点变白，却仍执着站在原地。
乔尔余光注意到这一幕，微不可察点头，阿塞斯同样不动声色看了伊莉丝一眼。
“需要我做什么，直说吧。”
乔尔意味深长看向牢房里三人。
“他们做过什么，你可以同样对他们做一遍，就当是为那个小女孩出气。”
“那孩子才十三岁，有你们家在，她的未来本一片光明。”
这不应该是乔尔说出的话，连直接安慰都别扭的人说不出这样隐晦的安慰。
阿塞斯眼神一动，转身看向牢内三人，古井无波道：
“乔尔爷爷，其实你没必要用那个小女孩来安慰鼓励我，我和她互不相识，不会因为她的经历义愤填膺。”
“最多出于继承人的责任感，为损失一个未来可能是属下的人感到一点遗憾，仅此而已。”
冷血吗？其实挺冷血的。
阿塞斯无声一笑。
可是他又不是神，救不了所有人，他想救的自始至终只有那一个人。
乔尔沉默好一会，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再开口时语气正常了不少。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是你母亲担心你接受不了才让我这样做，看来我们的担心多余了。”
“你父亲说得对，你早就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了。”
乔尔想起安娜嘱咐完，威廉.卡文迪许找他时说的话。
他说：不必担心阿塞斯，他比你们想得要优秀得多，他是一个真正的卡文迪许，我相信他会给你惊喜的。
乔尔心想，这确实是一个惊喜。
既然不用心理辅导，对他来说也是好事，毕竟他真的不怎么怎么安慰人，就是浪费他一个晚上的措辞了。
乔尔有点可惜地对着阿塞斯点头，示意他开始。
得到指令，阿塞斯没有马上动手。
他对着伊莉丝叮嘱道：
“伊莉丝，要是看不下去就转身。”
见伊莉丝点头，他才不紧不慢抬起手，优雅挥动。
“钻心剜骨”
绿光随着冷静的声音落到三人身上，三人的哀嚎声瞬间响彻地牢。
“啊——啊！”
三人疯狂想在地上打滚，但被乔尔的魔咒束缚在原地。
打滚不行，他们又用大脑疯狂撞击地面，地上染出一片鲜红。
乔尔惊讶看向阿塞斯，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的钻心咒可以一次性钻心三个人。
阿塞斯知道乔尔的疑惑，却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专注看着地下三人，嘴里默数时间。
在这样的惨叫中，伊莉丝有点不忍直视移开视线。
阿塞斯面无异色，漠然注视几人。
手指一动，其中一个人发出一阵短促的尖叫后，抽搐着晕了过去。
“这个魔咒对伤害人的欲望要求还挺高。”
他喃喃自语道。
身旁的乔尔听到有点无语，亏他因为安娜的叮嘱担心一个晚上，担心到睡不着。
结果阿塞斯还有心思试验魔咒。
这件事残魂有发言权，这人沉浸学术的时候简直不是人。
他都不知道被魔咒轮流攻击多少次，要不是魂器的保护还在，他可能已经死了。
短暂试了几遍，三个人都抽搐着没有了声息。
“先生，他们……他们死了吗？”
伊莉丝听到声音消失，忍不住抬头看过去。
“没死，我有把时间控制在十五秒内，没那么容易死。”
伊莉丝仿佛第一次认识阿塞斯般看着他。
阿塞斯察觉到她的不对回头看她，看清她眼中陌生时，低低笑出声。
“看来你对我的认知有那么一些错误啊，伊莉丝。”
“说说吧，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的。”
阿塞斯来了兴致，随手给里面三人补上束缚咒，专心等待伊莉丝的答案。
伊莉丝有些犹豫，“先生，我觉得先生很温柔绅士，对周围人很好很贴心，唔……还很细心。”
阿塞斯挑眉，纠正她的说法。
“你说得对也不对，我对周围人还算好是因为他们没有触及我的底线。”
“而我是继承人，他们身上未来可能存在的利益都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所以这不算温柔，顶多叫投资。”
“绅士是出于教养，细心是因为我习惯观察周围的事物。”
“伊莉丝，你真的一点都不像斯莱特林的学生，但你又很像斯莱特林的学生。”
阿塞斯有些感慨，他没想到他在伊莉丝眼中形象那么好。
伊莉丝懵懵点头，倒是一旁的乔尔对阿塞斯的满意度再次提高。
他不是伊莉丝这样单纯的学生，他跟在穆勒家主身边，见过太多黑暗，阿塞斯的身份不允许他善良。
更何况乔尔参与过战争，见过的阴暗面数不胜数，人性的光辉他也见过。
比如他的战友为了救一对母女失去性命。
乔尔眼眸突然黯淡下来，似有似无的悲伤弥漫在地牢。
阿塞斯感受到他的变化，看过去。
“乔尔爷爷？”
乔尔抬起头，那一瞬间外泄的情绪消失，他又变成那个严厉的管家。
“去完成你今天的任务，阿塞斯少爷。”
他没再耽误时间，直接说道。
阿塞斯不清楚他的变化是为什么，却还是依言抬起手。
“阿瓦达索命”
冰冷的绿色光芒直直落在地上，轻微抽搐的三人悄无声息死去。
阿塞斯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似乎只是碾死三只蚂蚁一样平静。
他好的不能再好的状态让乔尔再次提出质疑。
“阿塞斯少爷，你真的没沾过血？你你这看着一点都不像啊，连我……”
他后面的话含糊不清，阿塞斯没听清，疑问看过去。
身旁的伊莉丝没忍住转身干呕。
这一幕和她脑海里那一幕完美重合，她仿佛回到那噩梦的一天。
这下阿塞斯没心思追问乔尔的话了，两人同时转身看向伊莉丝。
伊莉丝撕心裂肺呕吐着，却什么都没吐出来，只有泪水一滴滴砸落。
“伊莉丝，如果你连这个都不能接受，那就不用想着报仇了。”
冰冷的话语强行拉回伊莉丝的理智，她浑身颤抖站直看向阿塞斯。
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没有模糊里面的坚定。
“我...我可以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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