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就他妈三天！三天后老子炮口要是没杵在库伦城下！司令说了！扒老子的皮！”
老猫的咆哮声，混合着“龙牙”引擎狂暴的嘶吼，通过无线电，狠狠砸进整个先锋突击集群每一个车长、每一个驾驶员的耳朵里！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人一激灵！
“都他妈听见没有？！扒皮！扒谁的皮？！扒老子的皮之前！老子先扒了你们这帮兔崽子的皮！” 老猫的脸几乎要怼到送话器上，脖子上的青筋蚯蚓般暴起，“给老子油门焊死！目标库伦！挡路的！管他是山是河！是神是鬼！给老子碾过去！碾成渣！”
轰——！！！
命令就是引信！瞬间点燃了整个集群！
“龙牙”庞大的身躯猛地向前一窜！排气管喷出大股浓黑的油烟！履带疯狂地卷动，啃噬着松软的草皮和泥土，速度瞬间飙升！沉重的车身在高速下剧烈地颠簸、摇晃，钢铁骨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它不管不顾！像一头发了狂的钢铁巨犀，朝着北方，朝着库伦的方向，猛冲！
“跟上老大！”
“油门踩油箱里！快！”
“冲啊！去库伦！”
无线电里瞬间炸开了锅！狂热的、带着血腥味的吼叫此起彼伏！
轰！轰！轰！轰！
几十辆坦克引擎的咆哮汇成一股撕裂天地的声浪！履带卷起的尘土不再是烟，是墙！一道高达十几米、遮天蔽日的土黄色巨墙，裹挟着钢铁、火焰和决死的意志，在辽阔的草原上，如同失控的钢铁洪流，朝着库伦的方向，狂暴地推进！速度之快，连天上的流云仿佛都被甩在了身后！
“龙牙”冲在最前，是无可争议的箭头。老猫半个身子探在炮塔外，狂风裹挟着尘土和草屑，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他脸上，生疼！他眯缝着眼，死死盯着前方地平线。视野在剧烈的颠簸中疯狂晃动，但他毫不在意。三天！六百多公里！平均一天两百！这他妈不是行军，是玩命！
“老大！三号车！三号车趴窝了！好像是履带断了！” 耳机里传来后方装甲车急促的报告。
“操！” 老猫看都没往后看，对着送话器就吼，“修！留一个修理班！十分钟修不好就他妈炸了！别挡道！其他人！继续冲！谁停老子毙了谁！” 冷酷无情，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时间就是库伦！就是胜利！
钢铁洪流没有丝毫停顿，如同掠过水面的雁群，只留下一辆冒着黑烟、履带断裂的坦克和几个跳下车、拿着工具疯狂抢修的士兵身影，瞬间就被滚滚烟尘吞没。
刚冲出去不到二十公里。
“一点钟方向！沙丘后面！有动静！像是骑兵！人数不多！” 了望哨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老猫的望远镜瞬间甩过去。果然！一片起伏的沙丘后面，影影绰绰晃动着几十个骑在马上的身影，穿着杂乱的皮袍子，手里挥舞着马刀和老旧的骑枪，正探头探脑，显然是被这恐怖的钢铁洪流惊动了，是伪蒙军的小股游骑！
“妈的！不知死活！” 老猫狞笑一声，“全体注意！一点钟！沙丘！小股游骑！机枪准备！给老子扫过去！别停！碾过去！”
命令刚下。
哒哒哒哒——！
砰砰砰——！
“龙牙”车顶的同轴机枪和紧随其后的装甲车重机枪瞬间开火！密集的弹雨如同钢铁风暴，朝着那片沙丘疯狂泼洒过去！
噗噗噗——！
“呃啊——！”
“我的马——！”
惨叫声和战马的悲鸣瞬间响起！沙丘后面人影大乱！子弹打在沙土上激起密集的尘柱！瞬间就有七八个骑兵连人带马被打成了筛子！血肉横飞！剩下的魂飞魄散，怪叫着，拼命抽打马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朝着远离公路的方向，没命地逃窜，连头都不敢回！
钢铁洪流甚至没有减速！履带毫不在意地碾过倒毙的人马尸体，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肉碎裂声，卷起一片血泥，继续朝着北方狂飙！如同碾过几颗微不足道的石子。
“呸！废物！” 老猫啐了一口带着沙土的唾沫。
障碍？麻烦？在这支以最高速度狂飙的钢铁巨兽面前，都是螳臂当车！
地形开始变得复杂。一片宽阔但水不深的季节性河流横亘在前方。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泥沙，在阳光下泛着粼光。河床是松软的淤泥。
“老大！前面河！水流看着不急，但底下全是烂泥！卡车和轮式装甲车可能陷进去！” 工兵连长焦急的声音传来。
“侦察车！给老子先探路！坦克！跟上！直接给老子蹚过去！” 老猫没有丝毫犹豫，“卡车！装甲车！沿着坦克碾出来的硬道走！快！别他妈磨蹭！”
一辆轮式侦察车咆哮着率先冲下河岸，激起大片浑浊的水花。它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河床的硬度，车轮在淤泥里打滑，黑烟直冒，但最终还是挣扎着冲到了对岸，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
“龙牙”紧随其后！没有丝毫减速！庞大的钢铁身躯如同巨鲸入海，轰然冲进浑浊的河水！履带卷起滔天的泥浪！河水瞬间淹没了大半个车体！但强大的动力和宽大的履带提供了足够的浮力和抓地力！“龙牙”如同劈波斩浪的巨舰，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稳稳地、轰鸣着冲上了对岸！
后面的坦克有样学样，一辆接一辆，咆哮着冲入河流，碾过侦察车探出的车辙，在浑浊的河水中开辟出一条钢铁通道！
轮到卡车和轮式装甲车了。司机们看着前面坦克碾出的、还在冒着泥泡的“通道”，咬紧牙关，猛踩油门！轮式车辆在松软的淤泥上远不如履带稳当，车身剧烈地左右摇摆、打滑，泥浆飞溅得驾驶窗一片模糊。一辆满载弹药的卡车后轮陷进了一个深泥坑，车轮空转，黑烟滚滚，眼看就要趴窝！
“推！给老子推上去！” 旁边装甲车上的士兵见状，毫不犹豫地跳下车！七八个汉子，吼叫着，不顾齐膝深的冰冷泥水，用肩膀死死顶住卡车车厢，脚深深陷进淤泥里，用尽吃奶的力气往前拱！装甲车也开过来，用坚硬的车头顶住卡车尾部，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吼！
“一！二！三！嘿哟——！！！”
在震天的号子和引擎的咆哮声中，陷坑的卡车猛地一震，挣脱了淤泥的束缚，咆哮着冲上了对岸！
“好样的！” 老猫在对岸的“龙牙”炮塔上看着这一幕，狠狠砸了一下舱盖。团队！这就是团队！
钢铁洪流，毫不停歇！冲过河流，冲过一片松软的沙地（履带坦克的优势再次展现，轮式车辆跟在后面吃灰），冲过起伏的草甸！
时间在疯狂的奔驰中飞速流逝。太阳西斜，又爬起。油量表在飞速下降。士兵们在颠簸的车厢里，像暴风雨中的豆子，被抛来抛去。有人呕吐，有人被撞得鼻青脸肿，但没人抱怨。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致，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抓紧扶手、握紧武器、盯紧前方上。
“老大！‘鹰眼’呼叫！” 通讯兵的声音带着兴奋，“是‘猎鹰’！‘猎鹰’侦察机！低空掠过！投下东西了！”
老猫精神一振！只见一架银灰色的“猎鹰”侦察机，如同矫健的雨燕，从高空一个俯冲，几乎是贴着钢铁洪流的上方超低空掠过！强大的气流卷得地面尘土飞扬！在掠过“龙牙”炮塔正上方时，机腹下一个小黑点被猛地抛了下来！
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系着小降落伞的包裹！
“快！捡过来！” 老猫吼道。
一个士兵连滚爬爬地冲过去，捡起包裹，飞快地爬上“龙牙”，递给老猫。
老猫粗暴地撕开油布。里面是一卷清晰度极高的航拍照片！还有一张手绘的、标注着密密麻麻符号和文字的库伦外围布防简图！
照片上，库伦的城墙、街道、重要的建筑清晰可见！城外，一道道新挖掘的、纵横交错的战壕、反坦克壕、铁丝网、雷区标识、火力点、炮兵阵地……如同一张巨大的、狰狞的蜘蛛网，将库伦紧紧包裹！
“操！” 老猫倒吸一口凉气，眼神却更加凶狠，“小鬼子！还真给老子准备了大餐！”
他迅速扫视地图，目光死死锁定在布防图相对薄弱的一处结合部，那里标注着“东门”。
“巴图…东门…” 他想起出发前那份绝密情报里的接头暗号。
“传令！” 老猫对着送话器，声音带着嗜血的兴奋，“目标！库伦东门！全速！给老子冲过去！碾碎这张破网！”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越过前方最后一片起伏的丘陵。
地平线的尽头！
在夕阳如血的余晖渲染下，一座城市的模糊轮廓，如同匍匐在大地上的黑色巨兽，终于清晰地跃入了视野！
灰色的、厚重的城墙！高耸的、异域风情的建筑尖顶！还有那城墙上密密麻麻、如同蚂蚁般晃动的守军人影！
库伦！
到了！
“库伦——！！！” 老猫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送话器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整个钢铁洪流如同被注入最后的狂暴力量，引擎的嘶吼达到了顶点！履带卷起的烟尘巨龙，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朝着那座巨兽般的城池，狠狠地撞了过去！
库伦城墙上，一个举着望远镜的日军少尉，看着远方那道接天连地、如同末日沙暴般滚滚而来的烟尘巨龙，看着烟尘前端那狰狞的钢铁轮廓，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手里的望远镜“当啷”一声掉在了城砖上。
“魔…魔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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