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
牌局的走向和我的预期很不一样。
罗漫音在愤怒的情况下，开始躲避唐晓凡的锋芒。
罗漫音从赌场拿了500万筹码之后，就开始赢钱，稳步回本。
这就导致，苏大少和皮大少开始疯狂输钱。
看着监控，刘采妮表情很无奈。
“呵呵，这也真是……”
“刘姐，看起来你很欣赏罗漫音，难道你还想联合她，重组野玫瑰，把老千三人组变成四人组？”
“放你妈屁！罗漫音这点千术还不够丢人的，就连一个唐晓凡都干不过，她也配成为野玫瑰？”
刘采妮表现出来的桀骜，让我的心情很复杂。
当年，野玫瑰到底有多么狂？
至于以后，野玫瑰倒是不太可能掀起当年那等级别的风浪了。
我都安静了，可刘采妮还是很激动，抬手拍了我的脑袋。
有点疼，但我先不跟她计较。
我说道：“罗漫音肯定痛恨阮进，阮进组局是让她来赢钱的，结果却是她先洗白了，然后借了赌场的高利贷。”
“武松，你说话也开始避重就轻了，这本来就是针对罗漫音的局，她不但痛恨阮进，更会痛恨你和津门洛家。至于我，随时都可以置身事外，我现在就可以走。”
刘采妮站了起来，很勾魂的眼神看着我。
“刘姐，你先坐下仔细看，皮知凡也清袋了。”
我很认真的看着监控。
正是罗漫音和皮大少对阵，两人跟钱都超过了百万。
刘采妮重新坐下来，无奈的看着监控画面，轻叹说：“罗漫音太狠了，就不知道收敛点吗？”
“问题是，罗漫音输了，暂时还没回本。等这把牌干翻了皮知凡，罗漫音就回本了。”
“这场牌局，如果赢钱的只是唐晓凡一个人，可能唐晓凡就混到头了，就算不被打死，日后也很难找到牌局了。”刘采妮说道。
我只能沉默看着，暂时顾不上考虑之后唐晓凡的轨迹。
皮大少用最后20万开牌。
他是大金花梅花Aq9，罗漫音是同花顺黑桃JqK.
罗漫音收钱的同时，似乎也在安慰皮大少。
可皮大少一直摊着双手，苦闷的抱怨。
皮大少洗白。
牌局又停了下来。
苏大少似乎在怂恿皮大少从赌场拿筹码，可皮大少一直在摇头。
看着监控，刘采妮说道：“看样子，皮知凡也退场了。”
我没说什么，心里却很是焦虑。
如果皮知凡走了，这个局就更不妙了。
刘采妮苦笑道：“武松，你担心也没用，你看，皮知凡真走了。可能意识到自己很平凡，所以不玩了。”
我只能很无语的看着监控画面。
剩下4个人，牌局停顿之后，并没有散场。
唐晓凡赢了接近两千万，肯定想溜。
可是，罗漫音还要继续，钱朵和苏文庭也有回本的想法。
我点燃一支烟，焦虑的看着监控。
“唐晓凡这混蛋，但凡有点脑子，也不能够一直赢钱。”
“可能是套路不了罗漫音，所以着急了，害怕完不成任务被惩罚。”刘采妮说道。
“该给子豪打个电话了，否则就算有赌场罩着，唐晓凡也有可能走不了。”
我拨了欧阳子豪的电话，说了情况。
“怎么会这样，罗漫音没怎么输钱，苏文庭和皮知凡都清袋了？”
“现实就是这样，苏大少和皮大少变成了罗漫音的替死鬼。”
“我这就带人过去。”
然后，我听到了林婉慵懒的抱怨声。
这个点，夫妻两人很开心。
刘采妮嘴唇微翘，悠然说：“子豪喜欢事必躬亲，其实这点事，他一个电话就能搞定。”
“还是他自己带人过来效果更好，如果他不露面，变数就太多了。”
我继续看监控。
罗漫音发牌，给了自己大牌，又赢了，导致苏大少一把牌输掉上百万。
唐晓凡又多看了罗漫音几眼，贪慕罗漫音的美貌姿色，同时也鄙视了罗漫音的千术。
罗漫音继续发牌，没出千，让钱朵赢了。
钱朵发牌，唐晓凡赢了。
唐晓凡洗牌。
我和刘采妮都发现，唐晓凡有码牌出千的动作。
刘采妮说道：“就是不知道，罗漫音能不能看出来。”
“罗漫音的千术和唐晓凡不在一个段位，应该看不出来，也许她会提防，也许……”
我最担心的一幕，终于还是出现了。
钱朵和苏大少飞了之后。
唐晓凡和罗漫音僵持不下。
刘采妮苦笑着：“235打豹子？”
我点了点头。
刘采妮面色阴沉：“这么看来，不等子豪带人赶过来，牌局就要结束了。”
暂时指望不上欧阳子豪，只能依靠赌场。
我给阮进打了电话。
片刻后，阮进走了进来。
我快速的说明了情况，阮进变得满脸凄苦。
他的压力，绝不比我小。
“罗漫音明牌，唐晓凡闷牌，结果明牌豹子输给了暗牌235？这么玩，就算只输100元，罗漫音都会急，更何况，这把牌输赢几百万。”
“确实是不稳妥，可已经这样了。”
此刻。
除了苦恼和担忧，我没有别的办法。
我就像是一个徒手攀岩的人，被困在了百米悬崖，上不能上，下不能下。
我们继续看监控。
唐晓凡一直闷10万，罗漫音一直跟20万。
罗漫音从赌场拿到的500万筹码不够用了，我担心她又要给阮进打电话借钱。
阮进当然也很担心，整张脸是那种难以形容的乌黑。
罗漫音犹豫良久，没找赌场继续拿筹码，而是用最后的20万，开牌了。
罗漫音将豹子KKK扔在了牌桌上，俯身过去就要掀唐晓凡的牌。
唐晓凡没有阻拦。
罗漫音将唐晓凡的三张牌摔了出来，最小的牌235，可是，刚好能吃豹子。
“啊……”
罗漫音来不及嘲讽唐晓凡牌最小，瞬间就意识到，235刚好能吃了自己。
看着监控，听不到声音。
但我们依然知道罗漫音喊出来的是——你他妈出老千？
唐晓凡很无辜的辩解，约莫在说——我没出千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235，碰巧了啊。
唐晓凡要收钱，脸被罗漫音打了一拳，身体一个趔趄，嘴角出血了。
罗漫音冲过来，继续厮打唐晓凡。
唐晓凡试图反抗，可是苏文庭和钱朵也上手了。
唐晓凡被摁在了地上，罗漫音和钱朵对着他猛踹。
“阮进，你快带人过去。”
“我该怎么做？”
“保护唐晓凡，带走赢到手的钱。”
“好吧。”
阮进冲了出去。
刘采妮叹息道：“这个局让楷叔和阮进没了退路，以后，他们只能站在我们这一边。”
“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计划是你制定的，牌局是你安排的，是福是祸，你都必须接受。”刘采妮温柔的话语却让我心里冰冻三尺。
阮进带人冲进3号贵宾房。
有人抱住了苏文庭，有人拽开了罗漫音和钱朵。
唐晓凡翻滚在地上，满脸鲜血，上身衣物被撕烂了。
有人扶起了唐晓凡，拖拽着他离开了房间，也有几个人在收拾唐晓凡的钱。
“真不少，算上本金，2800万？”刘采妮道。
“差不多。”我已经变得有气无力。
“如果这么多钱都给我，差不多够我两次给香江吕氏家族打款了。”
“如果这笔钱能顺利到唐晓凡手里，然后我能按照比例拿到钱，就可以按照我们约定的比例分给你。如果不能，毛都没有。”
“我们怎么办，等子豪过来？”
“不用等他过来，闪人！”
“去哪里？要不你跟我回家……”
刘采妮扶着我的肩，妩媚的笑着。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心思，去欧阳保镖公司！”
我和刘采妮离开了水晶宫会所。
我给欧阳子豪拨了电话，得知他带了几十个人，多辆车已经进入了通州地界。
“你和刘采妮先去保镖公司，这边的局面我会处理的，就算宋千霖也带人赶来了，唐晓凡也可以带走他的本金和赢利。”
“那就好。”
我考虑的不是钱，而是之后的乱局。
我和刘采妮赶到了欧阳保镖公司。
五楼某房间，刘采妮悠然说：“凌晨四点了，天要亮了。”
我不说话。
我甚至害怕天亮。
“武松，你坐下，给我揉揉肩。”
“别烦我。”
我在房间来回走动，挖空心思考虑对策。
清晨五点多。
欧阳子豪等人，带着唐晓凡，以及接近三千万回来了。
唐晓凡脸上没了血迹，却是鼻青脸肿。
脑袋似乎变大了，身体却缩水了。
唐晓凡可怜兮兮看着我，想邀功，也想博同情。
“唐晓凡，你的发挥太癫狂了。”
“武松，是你让我用235打豹子的，电话里，你说过两次！”
“我的确这么说过，可我的意思是，让你在恰当的时候，在罗漫音没输光的情况下，用235打豹子。不在于赢多少，目的是要震撼她，让她反省！你不懂得变通，你不会随机应变……”
可惜的是，我的抱怨一点用都没有。
唐晓凡没有反驳，可他心里一定不会怪自己，而是会怪我没说清楚。
我也恨自己，恨不得一头栽进钱眼里，栽进女人怀里。
我看向了欧阳子豪。
“罗漫音和钱朵去了哪里？”
“我让她们走了。”
看起来，欧阳子豪不是那么焦虑，“钱朵应该回家去了，至于罗漫音，大概率跑去延庆找宋千霖了。罗漫音自己就能想到，这个局是津门洛家引起的。等宋千霖了解了细节之后，很容易就能想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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