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为难。”潘颂的视线落在牧牧的手上，“作为除魔者，我没有做好我该做的。”
牧牧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接过了潘颂双手的东西。
这两样东西对于除魔者，就如同枪支对战士的意义。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牧牧攥紧了手上的东西，“按照除魔者的守则，你和肖薇还可以将功补过，杀了那妖魔，你们就……”
“不用了。”潘颂打断牧牧的话，“我只希望把我和肖薇关在一起就好。”
“你！”见潘颂这副依然选择放过辛烛的样子，牧牧满腔怒意，“你怎么还这么不清醒？她是妖魔！”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是人类，即使现在成为妖魔了，她也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妖魔，除了种族，她跟人类没有一点差别。”
“可她现在始终是妖魔！”牧牧拧眉盯着潘颂。
“她是我和肖薇的朋友，我下不了手。”潘颂淡淡地笑了。
牧牧不解又生气地摇摇头：“你不该有这样仁慈的情感！”
“可我是人类啊，虽然是特殊人类，但我终究还是个人类，人类当然会有情感。”潘颂看着牧牧，“牧牧，我知道你想保我，谢谢你。但是你是首领，你要为所有除魔者和人类打算，该罚就罚吧，我没有怨言。”
牧牧已经无话可说，将身份卡和银剑收回。
“肖薇在一号禁闭室。”牧牧说着，抬手使用禁闭术，将潘颂囚禁起来，推向禁闭室的方向。
看着关着潘颂的泡泡越飘越远，牧牧久久都收不回视线。
背对着禁闭室大门的肖薇听到外面传来响动，回头看去。
潘颂被禁闭术的泡泡带着穿过门，落在地上，泡泡逐渐化开消失。
潘颂走向肖薇：“你没事吧？”
肖薇站起身：“没事，牧牧没有真的伤我。阿烛那里情况怎么样？”
“我把她交给乌白了。”
肖薇点点头，不再说话。
一时间禁闭室陷入了一片沉默。
“我不再是第十组的负责人了。”良久，肖薇才再度开口道，“而且，可能再也出不去了。”
“我也一样。”潘颂笑了笑。
“你应该很快就能出去，牧牧哪舍得重罚你。”肖薇摇摇头，当然，牧牧对自己也已经手下留情了。
“可我连身份卡和银剑都交出去了。”
肖薇不可思议道：“牧牧怎么会收走这些东西？”
“是我主动交出去的，我在教堂里是说得上话的人，应该以身作则。就算牧牧真的要按照除魔者守则杀了我，我也不会有不满。”潘颂在桌边的木椅坐下，依然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肖薇看着潘颂，透过他吊儿郎当的样子，肖薇能看到他心底的认真。
“就算牧牧真的要杀了你，也还有我陪你呢。”肖薇在潘颂身边坐下，对他微微笑了笑，牧牧要杀潘颂的话，自己肯定也免不了了。
“呦，你是肖薇吧？肖薇还能对我说出这种话来啊？”潘颂撑着下巴，摆出一副欠揍的表情靠近肖薇。
肖薇撇了撇嘴，伸手推开潘颂的脸。
“真是不能给你好脸色。”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另一边的牧牧正在烦躁地翻着除魔者守则，试图在众多条守则中找到一条能为他们脱罪的。
牧牧摘下眼镜，金色的眼镜链还随着动作在空中晃悠了几下，牧牧合上厚重的除魔者守则，叹了一口气。
除非杀了辛烛，否则潘颂肖薇真的只有死路一条吗？
牧牧禁闭的双眼再度睁开，面前出现一团雾气，牧牧凝神思考片刻，对着那团雾气道：“今天教堂闭堂，去通知所有除魔者开会。”
说完，轻轻吹了一口气，将那团小小的雾气吹散。
在大礼拜堂里，坐着乌泱泱一片除魔者们，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
还受着伤的杨熙也坐在前排。
她本来可以不来，但她猜到是跟肖薇潘颂有关，所以……她怎么可以不亲眼看看，亲耳听听，他们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肖薇，辛烛……一个个都跟她作对，那就绝对不能好过。
至于潘颂，她本来是想和这个主执打好关系的，可是，潘颂站在肖薇辛烛那一边啊，那就是她的敌人……何况，犯了这么大的错，潘颂这个人，她也就没什么必要讨好了。
杨熙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刻薄的笑容。
牧牧面色不佳地走进来。
“为什么突然开会，我想大家肯定知道原因了，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对于潘颂和肖薇该怎么处罚，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牧牧站在圣台前开门见山道。
杨熙嘴角得意的笑容僵了僵。
牧牧这话，是没打算直接按照除魔者守则处罚，否则直接宣布结果就好，没必要询问大家的意见。
底下的一众除魔者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潘颂肖薇都是牧牧身边的红人，谁要是说出牧牧不满意的，那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
不过大家的想法和杨熙是一样的，都看出来牧牧打算保他们两个，否则今天就不会召集大家商量该怎么处理了。
正是因为牧牧这个态度，大家就更不敢多说什么了。
“按照除魔者守则上的规定，他们要被处死。”
牧牧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喜怒。
没等大家反应，她又道：“但是潘颂肖薇都不是一般的除魔者，潘颂是主执，肖薇是第十组负责人，他们的实力和地位在教堂里大家都清楚，我说这话不是要偏袒谁，只是他们这些年为除魔者组织做了多少大家有目共睹，而且除魔者少了他们，实力会大大降低。所以，我明白地告诉大家，我希望从轻发落。”
杨熙重重地哼出一口气，还说没偏袒！这简直都要偏出人界了吧！
底下资历较深的几个元老低语了几句，其中一人站起来对牧牧道：“首领，我们同意你的看法。但是，正因为他们在乔西纳举足轻重的地位，所以显得他们的错误更加严重！”
杨熙闻言，又得意地笑了笑。
“那大家的意思，还是要处死他们吗？”
牧牧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不高兴。
“这……”那元老不知该如何回答，索性摇摇头坐下了。
“首领！按照除魔者守则，本来该直接处死的，但是正因为他们这些年做的贡献，免除死罪也无可厚非！但是惩罚到底是轻是重，不能直接评判。我相信事出有因，我们应该查清楚他们帮助那个恶魔的原因，才能给出合适的处罚。”
牧牧看向声音的来源，是年纪不大的寄尘。
牧牧点了点头，看向众人：“我会查清楚他们帮助那个恶魔的原因，为了公正，我一个想对他们从轻发落的人独自调查显然不合适，就请几位元老同我一起调查吧。”
几位元老赞赏地点了点头，这位年轻的首领上任以来的表现，他们都看在眼里，确实不错，思虑问题也周全。
“此事就往后再议，也请各位除魔者以此为鉴，绝对不可以做出如此荒唐的事！”牧牧说完，走下圣台率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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