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酒万文。”
酒的价格，曾小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唐朝酒价本就不便宜，官卖的酸酒都到了一百五十文一斗。
那种酒撑死了也就二十度，大多数在十五六度上下晃荡。
真正的粮食酒五十度以下就会变浑浊。
想要达到后世的效果，就算蒸馏时一点酒不跑，也要四斗浊酒才能出一斗多点的白酒。
斗酒成本便已到了六百文以上。
一斛十斗。
斛酒的成本，便在六千文以上了。
故而斛酒万钱，并不过份。
至于低度酒，曾小帅目前没打算做。
因为那玩意是提纯出酒精后再掺水掺香料的混合物，和酒完全是两个物种，对人体的伤害也是极大的，后世那点心血管疾病，基本都是这玩意弄出来的，且对子孙后代的繁衍，有着不可低估的毁灭作用。
在讲究天地良心的大唐弄这玩意，很容易砸了招牌。
关键是，良心疼啊。
我，曾小帅，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怎么能干这等祸害同胞断子绝孙的蝇营狗苟之事。
当然了，如果打开了市场，倒是不介意给突厥弄点低度酒过去。
损人不利己是万万不行的，损人利己也不行，损敌利己嘛，多多少少还是可以做一些的。
“斛酒万钱？”
阿史那别集吃了一惊。
“这么贵？小子，你是欺我不知酒价嘛？便是三勒浆，一斛不过四五千文。”
曾小帅耸了耸肩肩膀，脸上满是无所谓。
三勒浆，那酒也就十五度的样子，不过是没有官卖的酸酒的酸味罢了。
拿那玩意跟爷的蒸馏酒比。
啐！
狗撵摩托，不懂科学。
脸上微微一笑：
“谈谈而已，做不做随你，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酒可不是你口中的三勒浆能比拟的。不信的话你多喝点试试。”
阿史那别集皱着眉头吞了一口，瞬间感觉一条火线直入咽喉，不一刻，浑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
忍不住道：
“这酒好烈。”
曾小帅笑道：
“那你可知此酒好处？”
阿史那别集警惕的看着曾小帅，心里满是防备。
“有何好处？”
曾小帅‘哗啦’一声打开折扇，像模像样的扇了几下：
“此酒若在大唐，用处固然不大，可到了你们那苦寒之地，可是救命的的好东西。”
‘吧嗒’折扇一合，朝阿史那别集走了几步：
“这酒你既已喝了，想必身上也有了暖意。试想一口之酒便有如此效果，若是多喝几口，还怕草原风雪嘛？”
转过身，走到门口抬眼看天，不无忧虑的叹道：
“冬天马上就要到了。”
猛一转身，冲着阿史那别集疾走几步：
“草原冬天，最是难熬，每年冻死之人不计其数，若你此时带了此酒回去，不仅能大发其财，恐怕还是大功一件呢。”
“有道理。”
阿史那别集有点心动了。
曾小帅说的不错，喝了那酒之后，自己的身子确实暖和了不少。
而且草原的冬天，也确如曾小帅所言，每年都会冻死人。
若是真能买些回去献给可汗，可不就是大功一件嘛。
“小子，这酒虽然真不错，可也忒贵了些吧。我是突厥使者，又不是商人，没那么多银钱啊！”
曾小帅摆了摆手：
“我不要钱，我只要驴。当然了，如果驴不够，羊和羊毛也可以。”
阿史那别集愣了愣，脸上依旧很苦恼：
“小子，驴羊我那倒有不少，实在不行，去其它部落也能收到，可我是出使大唐，怎么可能带那么多驴羊在身边？”
曾小帅脸上风轻云淡：
“我自然知道你不会把驴羊带在身边，所以这次，我只是来找你谈生意，不是找你做生意，懂？”
“懂！”
阿史那别集点了点头。
他虽然是个鲠直的突厥人，可这些话还是能理解的，就是先谈谈呗。
沉声道：
“说说你的想法。”
曾小帅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给阿史那别集递了过去。
这是敬播的劳动成果。
没办法，从诗会以后，李雪雁就像失踪了一样，一直没有出现过。
问了李景仁几次，都推说不知道。
只好抓了敬播当壮丁了。
好在敬播也是饱学之士，字写的极为端正。
阿史那别集接过，仔细的看了好一会，皱紧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小子，哦不，小郎君，你这上面写的可是真的，果然按驴五千钱，羊毛十石一千钱，羊八百钱换酒？”
“对啊！”
曾小帅点了点头：
“而且你是突厥独家代理，除了你来，我谁也不认。就是你们可汗赶着驴来了，我也不会把酒还给他，明白吗？”
“明白！”
虽然阿史那别集是个鲠直的突厥人，可也已察觉出这份契约分量。
酒的销售自不必说，突厥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单是驴、羊的差价，就能挣个盆满钵满。
特别是到了冬天，人都活不下去，牲口更是成批成批的死，这时候的价格，简直跟白送一样。
至于羊毛就更不必说了。
那玩意屁用没有，偏偏还剃了长长了剃，剃下来都没地方扔，白送都没人要，什么时候有过人收啊。
就这破玩意，自己只消回去吆喝一声，贴钱给自己都不一定。
现如今，竟然可以用来换酒。
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嘛。
只要签了这份契约，能执行下去，那么不出三年，自己就能富甲一方，而自己的部族，也会因此壮大起来，成员草原上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想到这里，他庄重的点了点头：
“既如此，我就与小郎君签了这契约，还请小郎君不要欺我才是。”
“不会不会！”
曾小帅见他答应，心里高兴的都乐开花了。
后世的酒，不过是现在的浊酒经过了一次蒸馏而已。
大唐未来几年灾荒连连，粮食肯定短缺。
那些酒又变不回粮食，还不如蒸蒸换驴呢。
好歹也能填饱肚子不是。
更何况驴肉火烧已经风靡长安，阿胶也已小露锋芒。
那些驴只要稍一加工，便可获得几倍十几倍的利润。
这可是稳赚不陪的生意啊。
不过，还有一件事，不能忘了。
“那个，阿兄，曲江池诗会之事，您看？”
阿史那别集大手一挥：
“误会，误会，那些都是误会。此事以后休要再提，莫要为了此等小事，伤了你我兄弟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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