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立了赌约，众人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横竖过不了几天就能看到结果，实在没必要再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说来也奇怪。
这帮学子，相信谣言之时，为了敬播三人可以不顾生死去堵玄武门，而且声嘶力竭连哭加嚎，说不尽的情谊满满，感人肺腑。
如今好好的活在这里，众人却又出言讥讽，如此反差实在让人始料不及。
不过在众人看来，无论是为敬播三人请愿，还是讥讽他们三人，自己都是正义的一方。
因为他们针对的，是那个纨绔李景仁。
大家等了好一会，才看见又有学子出了考场。
仔细一瞅，却是太原王家嫡子王文泉，比之岑墨，足足慢了一个时辰。
王家仆人见他出来，连忙迎了上去，极力的用讨好的语气，询问考试的情况：
“公子真是大才，竟然是进士科第一个出来的。”
“废话，咱们公子平日里说话都带着押韵，写诗岂不是手拿把攥，那能不快嘛。”
“啊对对对，几首诗文而已，怎么可能难住我家公子。”
曾小帅听的直皱眉头。
他担心的和敬播恰恰相反。
敬播担心的是策论，因为那玩意考的是时事，是具体的解决办法，自己困在玉山村，被逼着一直做那两道题，几乎听不到村子外面的事情，怎么做策论呀？
而曾小帅担心的，则是诗词歌赋和贴经了。
因为这两样，他实在帮不了敬播。
而李纲却能靠着自己的经验和学识，好好调教王文泉等弟子。
一个不巧，还真有可能让老李纲翻盘成功。
心有所想，忍不住朝王文泉多看了两眼，却恰好和正在应酬的王文泉看对了眼。
两人一起参加过曲江池诗会，互相之间倒也认得。
见是曾小帅，王文泉推开奴仆，踱步而至：
“原来是曾兄。”
曾小帅连忙还礼：
“王公子有礼了。”
朝考场入口瞅了瞅：
“王兄出来的这般早，看来是胸有成竹稳操胜券了。”
王文泉故作谦虚的摆了摆手：
“哪里哪里，只是凑巧对题目有些熟悉，这才做完的比较早罢了，说不上稳操胜券。”
话到此处，脸上突然划过一丝得意：
“最多也就是个前三罢了。”
曾小帅听的直撇嘴。
这比装的，快赶上老子了。
你咋不说一般一般全国第三呀。
口中却不点破，继续恭维道：
“王公子才华横溢学富五车，区区前三不在话下，便是拿了状元，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王文泉听了越发得意。
这可是一首歌大闹曲江池，三佳作名镇长安城的曾小帅。
他的夸赞，虽不及孔颖达那些大儒有分量，却也足以让自己吹上三天了。
特别是在青楼，曾小帅的名号甚至比大儒的还要响亮。
强忍着满满的兴奋，谦虚的说道：
“哪里哪里，曾公子谬赞了，大唐人才济济，便是这长安，才华横溢者也如过江之鲫不可胜数，在下能考中前三便已心满意足，状元是万不敢想的。便是侥幸中了状元，也非在下自己之功，而是李师教导有方。”
一听李师，曾小帅气就不打一处来。
自己到了大唐，可谓是战战兢兢谨小慎微，从来不敢惹是生非。
遇到的狠人，大都混成了朋友。
只有这个李纲，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竟像疯狗一样咬住自己不放，几次三番设计陷害，大有不取自己性命誓不罢休的架势。
自己虽不愿惹事，可也不是怕事的人，既然做不成朋友，那就当敌人好了。
想到这里，曾小帅吧嗒了吧嗒眼，口中‘咦’的一声轻呼，做疑惑状围着王文泉浑身上下前后左右打量了起来，直看的王文泉浑身上下的不自在，开始检查自己，才匝了匝嘴巴倒吸了口凉气：
“嘶，这不对啊？”
王文泉被他整的一脸懵：
“这，敢问曾兄，在下有何不妥？”
曾小帅摇了摇头：
“不好说不好说呀。”
低下头，晃了晃脑袋：
“可惜了，太可惜了。”
王文泉刚刚经历了考试这等人生大事，正在个得意的时候，被曾小帅突然这么一说，心中难免疑惑：
“这，曾兄有话，还请直言。”
曾小帅见火候差不多了，便也不再卖关子：
“曲江池时，我观王兄气运当为状元无疑，怎的今日再看，却似多了一些秽气，乃至状元之相摇摇欲坠朝不保夕，所以好生纳闷。”
王文泉虽口中一直在谦虚，可对拿状元却是信心满满。
听曾小帅这么一说，顿时觉的有些心慌：
“这，曾兄说笑了，在下最近大门不出二门不入，跟随恩师刻苦攻读，连女色都未近过，如何会有秽气，莫不是看错了吧。”
“有可能。”
曾小帅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又装模作样的拧着眉头围着王文泉看了一圈：
“没错啊，是有秽气呀！不过王兄，在下也只是跟着恩师学了些皮毛，或许不准。
再者，所谓人定胜天事在人为，王兄才华世人皆知，莫为此虚无飘渺之事乱了心神。
更何况我观王兄身上虽有秽气，却不浓郁，好似沾染不久，瑕不掩瑜，便是中不了状元，也定能榜上有名，无须太过忧心。”
王文泉本来只是有些疑惑，还不至于相信。
毕竟是读书人，敬鬼神而远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这会见曾小帅说的有鼻子有眼还一本正经，心中竟是信了几分，匆忙问道：
“可有破解之法？”
曾小帅摇了摇头：
“已成定局，万难破解，起码我破解不了。若王兄识的高人，或许可以一试。”
王文泉皱起眉头，苦思冥想的好一会，突然眼睛一亮：
“我知道该找谁了，多谢曾兄提醒。”
曾小帅拱手道：
“不用客气，你我乃是故交，遇到事情提醒一下乃是分内之事，既然王兄识的高人，还是快去寻他吧。所幸还有两天时间，希望能来得及。”
王文泉连声道谢，顾不得回家，分开众人往外就走：
“备马，快些备马，我要去青羊宫找袁道长。”
曾小帅暗暗偷笑。
找尼玛的袁道长，在大唐能改变历史的人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我，曾小帅。
对不起了王兄，谁让你是李纲的弟子呢，认倒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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