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潇儿一边含含糊糊的嘟囔着,一边胡乱的挥舞着手,试图用手指向冷狐靖所处的位置,但那只手就像失去控制一般,始终都没能准确无误的指向对方。
冷狐靖见此情形,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唉,我真是造孽呀!”
说完,他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慢悠悠的踱到龙潇儿旁边,并朝着瓦里斯基微微颔首道:
“我们俩一起送她回去吧。”
“嗯。”
瓦里斯基轻声回应了一句,依旧惜字如金。
于是,冷狐靖和瓦里斯基一左一右站在龙潇儿两侧,小心翼翼的将她搀扶起来。
当三人正准备往宴会厅外走去时,谁曾料到,龙潇儿突然用力推开瓦里斯基,继而伸出双手紧紧搂住冷狐靖的胳膊,整个人软绵绵的依偎在他怀里,闭上了双眸。
“喂,你别睡呀!”
冷狐靖喊了一声,可惜毫无用处,不仅如此,龙潇儿的身体还在不断下沉,眼看着就要坐到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了。
“唉,造孽啊!”
冷狐靖又一次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弯下腰伸出双手,将龙潇儿抱了起来。
“我们走吧。”
他没有去看瓦里斯基此刻是什么表情,只低声说了一句,便径直朝着宴会厅大门口走去。
瓦里斯基忍了忍动手的冲动,狠狠的瞪了冷狐靖背影一眼,跟了上去……
就在冷狐靖抱着龙潇儿走到宴会厅中央那个凹陷处时,突然听见一声怒喝从他身后传来。
“放开她!”
声音落下,冷狐靖顿觉有一股劲风夹杂着无尽的寒意吹拂而来,眨眼间便将他整个人紧紧的包裹住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冷狐靖无暇多想,立刻施展出无名炼体功法的衍生斗技——暗钟。
这是一项仅次于金刚不破身的防御技能,冷却时间短,适合多人防护。
霎时间,一口黑黝黝的古钟光影凭空浮现,将冷狐靖和龙潇儿笼罩其中。
“轰隆!”
一阵震耳欲聋的撞击声随之响起,仿佛要撕裂空间一般,使得整个宴会厅都颤抖了几下。
瓦里斯基距离冷狐靖仅仅一步之遥,直接被由撞击所引发的恐怖冲击波给掀翻在地。
他略显狼狈的趴在地面上,目瞪口呆的望着那渐渐消散的黑色大钟,心中暗自惊叹:
“原来,关于这家伙的传说全是真的!”
刚才那一道耀眼夺目的龙形刀芒,他再清楚不过了,那正是吉尔娅的绝技——屠龙奥义。
他十分肯定,倘若换作是他处在冷狐靖的位置,多半早就被那一刀劈成两半了。
就在瓦里斯基暗自感慨的时候,吉尔娅手持两把锋利无比的杀猪刀,怒气冲冲的朝着他们这边疾奔而来。
见此情景,隆克不觉火大,他刚要迈步向前,试图拦住吉尔娅,却被沙漠花出声阻止了。
“隆克,让她去吧。”
“二妹她这样实在是太放肆啦!”隆克满脸怒容的指着吉尔娅高声喊道。
沙漠花摆了摆手,说:“算了,她已经压抑太久,就让她发泄发泄吧。
说到底,她也只是爱女心切,并没有什么坏心思。”
“那你不担心你的女婿?”
“我其实也想看看那小子的真本事。”
“哈哈,好啊,那俺们就一边喝酒一边看戏。”
隆克大笑两声,招呼着维斯特丽斯以及其他几位军门,一同举杯畅饮,仿佛宴会厅中央的剑拔弩张不过是一场助兴表演。
此刻,冷狐靖与吉尔娅隔着那个凹陷处相对而立,宛如两颗对峙的星辰。
冷狐靖紧紧怀抱着醉得不省人事的龙潇儿,冲着满脸怒容的吉尔娅淡淡一笑,道:
“军门大人,龙潇儿多饮了几杯,我打算先送她回去休息。
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把她留在这里。”
说完,冷狐靖缓缓弯下腰去,准备要将龙潇儿放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吉尔娅高声大喊:“等等!”
紧接着,她转头对趴在地上发呆的瓦里斯基吼道:“瓦里斯基,还愣着干什么?
赶紧过去把你师妹抱走!”
“哦!”
瓦里斯基应了一声,迅速跃起,快步走到冷狐靖的身前,随后伸出双臂去抱龙潇儿。
然而,龙潇儿的双手死死搂着冷狐靖的脖颈,任凭他怎样努力都无法将其扯开分毫。
无奈之下,瓦里斯基只好扭回头望向吉尔娅,面露窘迫的问:
“师父,这可怎么办?”
“你把那个不知羞的臭丫头手指剁下来不就行啦!”吉尔娅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啊?”
瓦里斯基满脸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
“啊什么啊,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是。”
瓦里斯基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紧接着,他缓缓抽出一把一尺来长、闪烁着寒光的牛角刀,绕到了冷狐靖的身后。
“你真要砍断她的手指?”冷狐靖微微转过头,淡淡的问道。
“我……”
瓦里斯基看着龙潇儿那如葱白一般娇嫩白皙的手指,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有执行吉尔娅所下达的命令。
见到瓦里斯基迟迟没有动手,吉尔娅逐渐丧失掉仅存的一丝耐性。
“滚开!我来!”
吉尔娅高喊一声,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那把杀猪刀,直接朝着龙潇儿的胳膊狠狠斩出。
“哇靠!这娘们真是疯了,居然对自己的亲生女儿痛下杀手!”
冷狐靖眼见着渐渐逼近的刀芒,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咒骂了吉尔娅几句。
然而,尽管内心波涛汹涌,但他的双脚并未因此停滞不前。刹那间,他的身形连连闪动,在宴会厅中央留下一串串残影。
令人诧异的是,那刀芒似乎拥有某种灵性,对冷狐靖一直紧追不舍,始终没离开他左右。
眼看着就要避无可避,冷狐靖只得掷出一柄漆黑小斧。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那柄漆黑小斧与刀芒轰然相撞,迸发出耀眼火花。
冷狐靖停下脚步,稍稍松了口气。
他低头凝视着怀里双眼紧闭的龙潇儿,喃喃自语道:“唉,我上辈子怕是亏欠你太多呀!”
他着实想把龙潇儿放下来,不再与吉尔娅纠缠,怎奈龙潇儿的双手就像锁死了一般,任凭如何拉扯都无济于事。
此时的龙潇儿恰似一个即将溺亡的人,本能的揪住周围可以触及的一切,死都不松手。
“既然你们如此难舍难分,那就别怪我辣手无情啦!”
吉尔娅的双眸猛地燃起熊熊火焰,那诡异的碧绿颜色宛如幽冥鬼火,令人毛骨悚然。
远远看去,她犹如从地狱深渊降临世间的厉鬼恶魔,浑身散发着毁灭一切的气息,仿佛要将面前的所有事物都化为灰烬。
冷狐靖见状,心中不由得叫苦不迭。
同时,他在脑海里快速思索起应对之策,但每一个方案似乎都无法避免灾难性的后果。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冷狐靖当机立断,只见他身形一晃,迅速冲向门口,眨眼间便消失在宴会厅外,其速度之快简直比闪电还要迅猛几分。
在场众人皆惊得瞠目结舌,就连正陷入癫狂状态中的吉尔娅也不禁愣住了。
短暂的惊愕后,隆克和维斯特丽斯就像被点了笑穴一样,接连捧腹大笑起来。
他们似乎都为冷狐靖的滑稽行径而忍俊不禁。
吉尔娅却是横眉怒目、咬牙切齿,但见她双手紧握着杀猪刀,狠狠的插进大理石地板里。
然后,她朝着冷狐靖逃窜的方向,声嘶力竭的咆哮起来。
“臭小子,有种你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吉尔娅嘶吼了一会儿,竟跪坐在原地,像个孩子似的号啕大哭。
司长沙漠花目睹这一切,轻轻叹了口气,随即站起身来缓缓走向吉尔娅。
走到近前,她轻声安慰道:
“吉尔娅,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有瓦里斯基帮扶你,第二师团只会更好。”
听到这话,吉尔娅的心情似乎稍稍平复了一点,但很快又变得极度自责。
“我真是失败无能啊!
空有一身高强本领,不但没能管好手下那帮家伙,甚至连女儿也教育成这样……呜呜……”
说着说着,吉尔娅那刚刚稳定下来的情绪再度崩溃,哭得愈发撕心裂肺。
看着痛哭流涕的吉尔娅,沙漠花摇了摇头,继续劝说道:
“俗话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马牛。
依我看呀,龙潇儿其实非常优秀,你就放手让她自由翱翔去吧,不要过多干涉她的生活。
另外,瓦里斯基的管理才能是有目共睹的,第二师团的日常事务完全可以交由他来处理。
至于你嘛,就充分发挥你的自身优势,好好发掘各类英才,为陆战军团培育出更多能征善战的大将军!”
“你还信任我?”吉尔娅擦了擦汩汩涌出的眼泪,疑惑的问。
“当然啦!我们可是并肩作战的亲密战友,你的秉性如何,难道我会心里没数不成?
起来吧,我们过去继续喝酒。”沙漠花伸手拉起了吉尔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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