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薪记。”王茂平轻声的念叨着。随后踏进了泙雅园中。伙计收一收你的眼神，这偷偷看人的本事，还得练啊。
又是视野最好的雅间，看来自己和这个雅间还挺有缘。只是不知道和隔壁雅间的客人是否有缘了。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知道，那些贼人，肯定想要知道他与雷都尉的交谈内容，上次猝不及防，贼人没有准备妥当，他相信这次贼人是有所准备的。
王茂平眼睛不露痕迹向着左右扫视了一遍，他知道，此时肯定是隔墙有耳，不，应该说是隔墙有眼和耳。
“王府丞的胆识过人，多次在外族和反贼的诡计中安然无恙，着实让本官佩服不已。”
“大人谬赞了。如今下官这胆子可是小的很，在外面好茶不敢品，糕点不敢吃。”王茂平拿起一块糕点，随后又放了下去。
“欸，王府丞此言差矣，谨慎些总没有错处。不过，这小小的梨园，无论是糕点还是茶水，都不值得你我二人品尝。”话音落下，站在雷翃身后的随从，便赶忙走上前行礼，将茶点夹在碟子中，开始吃了起来。
“话说回来，无论是反贼还是外族，想来都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啊。”
“下官倒是有些怕他们善罢甘休，立功不易，这些对于下官都是难得的功绩，如果不是因为那些外族和反贼，此时下官恐怕还没有能够回到京城呢。”王茂平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嘲讽也带着十足的自信。
“王府丞说的没错，你的能力可是有目共睹的，只不过——”雷翃顿了顿，收回面向前方的目光，转而看向王茂平：“原本属于你的功绩，究竟有几分真的落到了你的头上呢？”
“王府丞你考虑的怎么样？”
“下官——”说话时，脸上闪过一抹纠结之色。
“王府丞，遇到不地道的事情，如果不懂得反抗的话，可是要一直吃亏下去的。你是个聪明人，不会连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
“这京城中的官儿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你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从地方回到了京城，可不意味着，你能够用相同的时间更进一步。如今还只是掩盖你的光芒，侵吞你的功绩而已，长此以往，王府丞能否在京城待满十年还尚未可知啊！”
王茂平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下官愿意为大人效劳。”
“王府丞此言差矣，不是效劳，而是你我通力合作，本官夺回属于都尉司的功劳，而你夺回本该属于你的功劳。”雷翃的声音中带着对他识时务的满意。
“是！”
“刚过而立之年，就能够成为顺天府的府尹，在咱们大孟还真是凤毛麟角，让人羡慕！”
“大人您说笑了。”
雷翃摇了摇头：“本官可没有对王府丞说笑，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话音落下之后，从戏台的方向传来了一阵锣声，随着客人的欢呼，好戏开场。但王茂平倒是觉得戏台上的戏，没有刚才雅间中的戏好。毕竟他对自己刚才的演技打了一个不低的分数。
“哎，本官竟成了一个恶人。”闾嘉脸上出现了一抹伤感。
王茂平有些无奈，大人，您的戏瘾可是有点儿重。好在没有用他出言安慰，就有人前来汇报。这次前来汇报的人，不是都尉司兵卒的打扮，但实际上却是都尉司的人。
之所以如此，一来是因为明面上最近顺天府与都尉司没有需要频繁往来处理的事情，二来嘛，在贼人看来，王茂平与都尉司都尉暗地里勾结在了一起，试图将闾嘉从顺天府尹的位置上拉下来。所以两个衙门之间的关系实际上并不好。
“怎么样，说说吧！”见都尉司的人到来，闾嘉也停止了他的伤心。
“回闾大人，昨日隔壁的雅间中，一面是去泙雅园的客人，另一面是空着的。”
“那客人的身份可查到了？”
“已经查到了。”
“是什么人？”
“回大人，那客人是一位妇人。”
“妇人？”这下不仅是闾嘉惊讶的确认道，王茂平也十分诧异。
“是，而且那妇人——”
“那妇人怎么了？”闾嘉催促着对方赶紧说，王茂平也同样着急知道答案。
“那妇人是昭勇将军的妾室，姓花。”
闾嘉显然是又被震惊了一次，连忙确认：“昭勇将军，张冲，张将军？”
“是！”都尉司的人在确认之后，继续开了口：“因此，都尉大人想邀闾大人与王大人在散值后一聚……”
将消息带到之后，都尉司的人很快离开，但闾嘉和王茂平都还处在震惊当中。
昭勇将军张冲，是有带兵打仗的能力，不然也不会被封为昭勇将军，但听说此人性情残暴，对敌人狠，对于自己手下的兵也狠。但在京城，张冲最有名的传言还是克妻，克死了四位妻子。放眼京城，也算是毫无对手。
王茂平的思绪已经跑偏到克妻的传言上，而闾嘉则是在想一件更可怕的事情。
“府丞，将军张冲该不会是隐面使或者端子堂的堂主吧。”
王茂平收回思绪，却没有做出吓人的猜测：“大人，下官觉得应该不会。”
虽然还没有给出理由，但闾嘉显然已经把可怕的猜想放了下来。等着听下属接下来的理由。
“大人，张将军这几年一直守在大孟的东南沿海，没有回京城。”只是这一点，就已经排除张冲作为隐面使和端子堂堂主的可能。
“是本官关心则乱了。”府丞说的没错，张冲的确不可能是端子堂堂主或者隐面使，但：“张冲与黎苍社的反贼究竟有没有关系？”
王茂平摇了摇头：“下官不知。”这一点，他确实是没有办法回答。
有没有牵扯，或者是怎么样的牵扯，都不是只靠猜测就能够确定的。
但如今既然已经通过泙雅园牵出了张冲的妾室，那么就能够继续调查下去了。他与雷都尉的戏总算是没有白演。
希望今天晚上的见面，雷都尉能够带给他们更多有关于这个花氏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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