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成刚刚说：“我叫邱成，是满庭芳宾馆的总经理。”
段有义立即打断了邱成的叙述，问道：“你告他什么，有什么依据。”
“告他包养情妇，与黑社会勾结一起。为所欲为……”
“有确凿的证据吗？”
“有。”邱成掏出了那张光碟。
段有义之所以要截住邱成的叙述，就是抢时间。因为他知道，一些举报人告别人状，眉毛胡子一把抓，恨不得要把所有的证据都说出来。
而段有义只要有确凿的证据就行，这样，他就可以抢时间迅速向林、陆两位主要领导汇报。抢时间把肖文武收归纪委，免得宋文武与他人串供。
段有义对一室主任罗为念说：“你去资料室看光碟。换一个人来记录。”
罗为念拿着光碟走了，进来一个工作人员，开始记录。
段有义说：“你跟我不要什么都讲。只讲重点：一是为什么要告他，二是你有些什么证据。至于详细情况，等会罗主任会来询问。”
邱成讲了五分钟，罗为念进来附耳说了两句，段有义跟着罗为念进了资料室。
一段很刺激感官的春宫剧。
他看了几眼，看清了肖文武的正面之后，对罗为念说：“你去听取邱成的举报。我向领导们报告。”
罗为念走进房间，对邱成说：“邱成同志，这是段书记的办公室，现在，我们换到正式的谈话室去。”
罗为念和工作人员领着邱成走了，段有义进门，把门一关，第一个电话打给了陆皓明。
“市长，你在哪儿？”
那边压低声音说：“在会议中心三楼开会。”
“我有极为重要的情况向你报告。”
“好，到休息室等我。”
段有义朝会议中心快步走去。上了三楼，到了休息室，林书记的秘书和卓航等人都在休息室。大家都对他笑笑。
秘书们经常和领导们见面，就没有那么多礼节了。没有站起来，笑笑之后，仍然是各玩各的手机。
段有义问卓航：“陆市长在作报告？”
卓航点了点头。
段有义只好等，毕竟这不是哪儿发生火灾，水灾，群体性事件那么紧急。
大约四五分钟，陆皓明走了进来。段有义挥挥手，对秘书们说：“你们都出去，我和陆市长要谈话。”
秘书们一个个站起来离开，卓航走到最后，把门关上。
段有义迅速把邱成举报宋文武的情况汇报了一遍，最后说：“我觉得要立即把他抓起来，免得他串供。”
陆皓明点点头，说：“林书记正在说话，你到林书记办公室那儿去等，我们等会就来。”
两人迅速分手。
段有义向林书记办公室走去。陆皓明回到主席台。他抽出笔，在会议材料最后一页空白处写上：“有急事。”
把材料往林书记那边移了移，咳嗽了一声。
林一亮低头扫了一眼，抬起头继续讲话。陆皓明把材料装进公文包。
林书记说：“同志们，关于如何做好教育工作，我就不多讲了，我的报告中都有，请大家回去再认真读报告，贯彻落实。”
陆皓明接过话头：“林书记讲得很全面，我不再啰嗦。请大家回去好好贯彻落实。散会。”
听到“散会”两字，众人吐了一口长气，纷纷离席。
“到你办公室再汇报。”陆皓明提起公文包，陪着林书记往外走。
这时，林、陆两人的秘书上前，接过他们的公文包，跟在后面。
陆皓明回头对卓航说：“你回办公室。”
大约三四分钟后，两人走到了书记室，段有义从市委值班室坐着，听到脚步声，马上出来。秘书打开门，快走几步，又打开里间的门。
三人进去，秘书进来泡茶，退去。
等门关上，三人坐下，陆皓明说：“宋文武出事了，先由有义详细汇报。”
段有义说：“一个叫邱成的宾馆经理来纪委向我举报宋文武有男女作风问题，并有现场录像作为证据，我亲自看了。男子是宋文武，女子是下甸区商务局许朵朵。”
段有义先把最主要的证据一段说出。
林书记皱起眉头，问道：“为什么要举报？”
段有义说：“邱成说，涉及到烟厂土地预售。事关重大，我没有详细了解，交由纪检一室罗为念在调查。我主要怕时间迟了，宋文武得到消息，与其他人串供。”
“这有什么好串供的，有录像作证。”
陆皓明立即火力支持：“有义的想法是，怕宋文武还有其他问题，抓住这段时间与其他人串供。”
林书记问：“你们两位的意见？”
段有义说：“仅凭男女作风有问题这一条，我就可以对他【两规】。”
陆皓明说：“我的意见与有义的一样，先【双规】，其他问题以后再说。”
林一亮想了想，说道：“我同意先双规，但是，有义同志，案子的每一步，你都要及时向我汇报，这是一条纪律，听到了没有？”
段有义说：“书记放心，我一定有分寸，按市委的统一部署来行动。那我立即执行第一步。”
林一亮说：“好，及时汇报啊。”
段有义立即起身，走了。林一亮留下陆皓明，两人再商量。
这时，林一亮主动给陆皓明发了一支烟。
两人打火，吸烟。
林一亮感叹道：“这地方是一天也不安宁啊。”
陆皓明趁机说：“书记啊，你来也只有五年，这地方的本地干部在这里深耕了几十年，关系盘根错节。一个小事情，我就发现有些人欺骗我们。”
“什么小事情？”
“比如下甸区的拆迁，给我配三个干部，其中一个叫黄又新。我要公安局樊离山查一下这个人的户籍资料，结果这黄又新名义上是街道办副主任，实际上是钉子户黄权的侄儿。
派这样的干部给我，不明明是个通风报信的？如果我不查，我哪里知道啊。”
林一亮喷出一道烟泡，说道：
“皓明市长啊，我也有责任啊。我想自己是个省级干部，只管大事。想不到有些人就搞小团体，原来的市长在这里也是被他们排挤出去的。”
陆皓明一听，明白了林一亮其实是知道很多事情的，只是这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他想破，没有帮手。因为原来的市长也是书生型的。
于是说：“书记，这一次如果查出了其他问题，我们不要怕，有多少抓多少。周书记强调一个【稳】字，并不是无原则的【稳】。
先只抓宋文武，如果还涉及到更多的人。我们两人就一齐到周书记那儿去汇报。
周书记表态可以大抓，我们就大抓，他表态适而可止，我们就小规模地查。先等有义这方面的进展再决定。”
林一亮说：“行，那就内紧外松。”
两人议定之后，陆皓明离开书记办，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立即打电话给段有义，问道：
“怎么样了？”
段有义说：“派了罗为念等两人去下甸，现在在路上，我会随时向你报告的。”
陆皓明说：“我一直在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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