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霍尔德尔
“可哪怕是摔破了腿，磕到了脑袋，他也在坚持练习。”
“呵呵，他躲在房间里，以为这样就不会让我看见，就不会让我担心了。”
“他小看了自己的父亲，整个领地的灵都在为我服务。”
“时间过得很快，我逐渐找回原来的记忆...”
“我的妻子总是抱怨，她说，城堡太过阴暗了，她想去温暖阳光的地方。”
“就如往常一样，我满足了她。”
“我们来到南方的海边，在那里继续维持幸福的生活。”
“可她还是会时不时露出畏惧的神色，她躲在房间里，偷偷的哭泣。”
“我逐渐明白，她并不是讨厌阴暗的城堡，而是在害怕我的改变，害怕变得陌生的我。”
“她从没和我说过相关的事情，只是如往常那般与我相处。”
“我们的生活还在继续，我也在努力的展现自己人的一面，那是一段甜蜜的过往。”
“可我多了份不自在，还会对我的妻子和儿子感到生疏。”
“直到我预感到自己即将死亡，我带着她回到封地，回到城堡中。”
“我的儿子告诉我，他想去贝克兰德，成为伯爵、子爵们的侍从，成为一位骑士。”
“我问他，为什么在十来岁就要做这样的决定？”
“呵呵，他说我是他的偶像和榜样，他想依靠自己的努力，像我一样成为贵族，而不是依靠父母来成为勋贵。”
“当时我已经恢复了大部分记忆，面对他总是会感到尴尬、陌生，可他的答案依旧让我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高兴和满足。”
“他和我在拜朗帝国留下的那些血裔完全不同，他是我的孩子，我为他感到骄傲...”
克莱恩沉默了，他知道，这是阿兹克先生在‘初代拉姆德男爵’这个身份时的经历，那个让他骄傲和满足的孩子在中年或是晚年被人下毒谋杀，钉死在棺材中......
就在去年，他的头骨都被因斯取走了。
阿兹克再次恍惚了一下，呢喃着：
“我再次死去，又迷茫的醒来，但本能的远离了封地。”
“我在自己预先的安排中，流浪到别的地方。”
“每一次的前半生，我都拥有不同的经历，不管是悲惨还是甜美，我都沉醉在其中。”
“等到我恢复记忆时，我总是会愕然于自己那种发自内心的喜爱和满足。”
“有一次，我是个孝顺而令父母骄傲的儿子，但当我恢复记忆后，我记起来，在上一世的最后，他漠视了他们真正的儿子死在战场上，又占据了这个身份。”
“我感到痛苦，也感到内疚，可内心还有另一个声音，祂说，这没什么，并不是让人在意的事情。”
“我曾经有一张可以改变相貌的面具，但在一次苏醒后，它消失了，这可能是我主动丢下的...”
克莱恩回忆着自己认识的阿兹克先生，斟酌道：
“我认为这是您在和疯狂的精神做争斗，失去记忆后的您才是真正的您，‘死亡执政官’只是您受特性影响而产生的疯狂倾向。”
这其实只是克莱恩自己在胡说八道，没有依据的，但他只是想找个借口，让阿兹克偏离那种冷酷的姿态。
然后，克莱恩又提供了新的猜想，关于锚，他认为那些人生就是阿兹克的锚，他希望阿兹克不要忘记它们。
阿兹克可以因这个解释而止步，但他还是认为，他已经到这里了，他得进去看看，解开一千年来的疑惑。
他逐渐清醒过来，带着坚定。
他按了按礼貌，没有转头看克莱恩，温和道：“记得闭上眼睛。”
克莱恩想阻止，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在内心默默念诵着莫比乌斯的尊名，他担心出意外。
阿兹克走进陵墓深处，黑雾逐渐散去，露出底下被遮掩的虚幻存在。
那是一条巨大的羽蛇，简直就如一个小岛。
它的鳞片巨大而呈现出青黑色，缝隙间有着一根根染着淡黄油污的羽毛，羽毛上，一根根虚幻的黑色细管延伸出来。
它的眼眸燃烧着苍白的火焰，但脸庞却是人类的模样。
他肤色古铜，五官柔和，右耳下有一颗小痣，正是阿兹克.艾格斯！
阿兹克先是一愣，然后脑海中出现了强烈的刺痛感。
就仿佛被无数银针穿透大脑，他逐渐回忆起一切！
他并不完整，所以他总是不断失去记忆。
这一切都来自死神的隐秘尝试，他悄悄分割了自己孩子的灵魂，又将某种物品和阿兹克的灵魂缝合在一起！
可能是死神的后手，也可能是人造死神的影响，另一半的灵魂又逐渐和本途径的唯一性融合起来，这让它产生了本能。
这灵魂开始呼唤阿兹克，两个灵魂渴望回归完整。
阿兹克痛苦的倒在地上，趴在地上，不想抬起脑袋，拒绝回归。
他看的清清楚楚，那羽蛇的眼中没有一丝理智存在，没有任何的感情，如果他回归，一定会变成那个冷酷疯狂的‘死亡执政官’！甚至是没有人性的伪死神！
他将遗忘一切，忘掉一切曾经爱过、重视过的人！
他痛苦的低吟着，脖子难以控制的逐渐抬起，上面出现一片片黑色鳞片。
他的额头位置裂开，金光出现，一件黄金打造的古老饰品从裂口中显现出来！
它一出现，阿兹克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驱使，痛苦的抬起脑袋，沧桑的眼眸内一下子燃起两团苍白的火焰！
他与羽蛇对视着，面容扭曲，剧烈的挣扎着，却不可控制的走向羽蛇，这羽蛇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人造死神。
狂暴海上出现了一片纯粹的漆黑，再没有曾经的狂风和闪电，阳光都不再出现了。
伦纳德察觉到了异常，在老爷爷的提醒下。
人们惊惧的望着海面，看着忽然出现的神迹。
......
陵墓内，克莱恩焦急的呼唤着莫比乌斯，另一只手已经握住了窃运者符咒，如果莫比乌斯没来，他直接对调自己和阿兹克的命运，这样就能代替他去死。
他还能复活，但阿兹克先生变成‘死亡执政官’可是无法挽回的！
忽然，一道身影显现出来，似乎早已在这里等待了。
他啪的一下给了克莱恩垂拉的脑袋一巴掌，不耐烦的说：“你急什么？”
克莱恩无暇顾及这一巴掌，急切的说：“快去救他！”
莫比乌斯砸吧着嘴，不紧不慢的围着克莱恩转了几圈。
克莱恩脸上青筋暴起，恨不得直接把他按地上打一顿，然后扔进陵墓深处救阿兹克先生。
“他没事，现在已经没人在乎他了，等我操作一番，他可能得睡一阵子。”
“你要的是这个天使爸爸，还是这个真神爸爸？”
听着那贱嗖嗖的声音，克莱恩愕然，但又不敢睁眼。
“你咋了？干嘛一直闭着眼，这有什么吗？”莫比乌斯继续挑衅道。
克莱恩的灵性没有示警，怀揣着一丝侥幸，他睁开眼。
眼前正是莫比乌斯，他手上捧着两个虚影，一个是‘死亡执政官’，另一个正是自己熟悉的阿兹克先生。
克莱恩犹豫了下，没有去纠结莫比乌斯的话语，指着阿兹克先生道：“阿兹克先生没事吗？”
莫比乌斯正想回答，四周的黑暗却一下子浓郁起来，带着挥之不去的厄运和恐慌。
他微微皱眉，伸手把克莱恩收起来，不屑的瞥了眼天上，他直接显露出‘水银之蛇’的姿态。
......
伦纳德骇然看着忽然降临的黑夜，一群值夜者跪倒在地上赞美着女神。
帕列斯保持了沉默，只是简单提了嘴，有真神降临了。
令人恐惧的黑暗笼罩了大地，不管是北大陆的贝克兰德还是南大陆的拜朗，所有人都在黑暗中瑟瑟发抖。
伦纳德祈祷着，但是内心却感到疑惑。
在曾经的仪式祈求中，女神给人的感觉一直是安宁、静谧，而不是这般恐怖、诡异。
.......
黑夜......男神降临到了陵墓中，是的，黑夜女神早就润到其他途径了。
霍尔德尔在地上投下自己的剪影，令灾厄和黑暗笼罩地面，祂冷冷注视着眼前巨大的银色巨蛇。
浩渺的声音在地上回荡着：“你为什么要干扰我？”
莫比乌斯血红色的双眸盯着眼前黑暗和厄运交织成的虚幻人影，讥讽的说：“我乐意。”
他干嘛跟这家伙解释？指望这种傻子理解什么是友情，什么是社交，不如干脆把天尊喊起床，跟祂探讨一下人性。
天尊好歹会敷衍一下你，骗你复活祂，然后在完全复活后整死你。
陵墓消失了，化为纯粹的漆黑，狂暴海的海水也消失了，天上的浮云和闪电统统都消失了。
唯一不变的只有那悬浮在半空中的水银之蛇，他舒展身躯，与身躯山岳般的人影对峙。
祂披着朦胧的黑袍，黑袍下浮现出各种厄难的场景，来自过去、未来、现在的厄难交织着，组成祂的身躯。
地上开始出现灾厄，人们惊恐而绝望的看着忽然降临的天灾，诡异发生的人祸。
一个年轻的姑娘正准备回到家中，楼上向外张望的男子不小心碰掉了花盆，眼看她就要被花盆砸中。
姑娘不小心摔了一跤，险险避开花盆。
正在路上行走的人群呆呆望着天空，远处马车的马儿因天象变化而受惊，奔向人群。
人群诡异的消失，又在不远处浮现出来，他们感觉刚刚恍惚中看见了一座小镇，马车与他们擦肩而过，车夫焦急安抚好马儿。
近海出现了风暴，向着沿海城市席卷。
沿海城市附近也出现了风暴，但它诡异的拐向海洋深处，与另一团风暴撞上。
平息已久的火山忽然喷发，天上下起了冰雹。
就在岩浆即将吞没城市时，一切都消失了。
电影倒放般，岩浆缓缓回退，风暴逐渐消失，冰雹回到天上。
......
莫比乌斯漂浮到云层，保证自己是俯视。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回星界去吧，你不会想要多一位敌人的。”
莫比乌斯恶人先告状，多管闲事的明明是他。
霍尔德尔星辉铸就的眼眸闪烁了一下，身形淡化，逐渐消失。
祂临走前的威胁话语姗姗来迟：
“没有下次。”
浩渺的声音回荡在天上，莫比乌斯不屑的落到地上，没有下次？
下次一定！
被搅了局，莫比乌斯心情不太好，直接把克莱恩放出来，又把他重启好的完整版阿兹克扔出来，又顺手掐死萨林格尔，撸走‘死神’的唯一性。
为了保证这是克莱恩心心念念的阿兹克，他顺手删了阿兹克的一些记忆，又调了调他的灵魂。
本来，莫比乌斯是准备直接整个因果循环，让这家伙变成婴儿的，还能顺势逗逗克莱恩。
恩，也许可以忽悠一下罗塞尔？让他变成婴儿，然后送给贝尔纳黛？他肯定会作弊，扭曲自己的生长速度，算了算了。
至于为什么是逗克莱恩，而不是装模作样的跑阿兹克面前提出三个选项......
那他肯定选会让自己更贴近人，不会忘记一次次人生的选项，哪怕会失去一切力量，这没有悬念，没有意思。
“给他整点锚，再给他选个睡觉的好地方，估计他一时半会是醒不来的。”
不是估计，这是一定的，莫比乌斯只是习惯性的给克莱恩留下希望，让他以为这个‘一时半会’只是几日。
如果他闹出深情陪伴的乌龙，半年后莫比乌斯会去把克莱恩拎走的。
......
奥菲昂收回视线，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叹了口气。
真是倒霉，刚刚他积累了很多的好运。
代价就是......
奥菲昂看着手上的各种伤痕，问着空气中的焦香味，无奈的叹了口气。
刚刚数道闪电直勾勾劈到他身上，他还不小心摔了一跤，恰好桌子上刀具掉落，差点划伤他的帅脸。
为了保全自己的容貌，他只能用手给拨开。
然后，他的手不小心用力过猛，撞到了桌子。
他的序列八叫‘机器’，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是机器人水准的......
就这样，他竭力收回手，却‘不小心’用力过猛，给了自己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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