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良工张了张嘴，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低下了头。
风左季已经懒得看墨迹了，直接分出了一抹神识放进了廉良工的脑子里去读取他的记忆。
审讯室里廉良工突然感觉脑袋巨痛无比，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汗水从额头滴落，不过瞬间就在袖子上留下了痕迹。
王队长见廉良工这个样子一开始是不屑的，他不相信一个好好的大男人怎么会突然这样。
但是很快他发现了不对，表情可以装，语言可以撒谎，生理现象却是骗不了人的。
廉良工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的发抖。
王队长绕过桌子快速跑到了廉良工的身边查看廉良工的情况。
可是当他真的站到廉良工身边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来了，脸上完全没有了任何异样的表现。
王队长和廉良工都是满脸不解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审讯室外的风左季却已经离开了。
别看不过几分钟，风左季已经把廉良工的记忆搜寻了一遍了。
其实说来也简单，廉良工当初被送去劳改其实是被陷害的，他碰见了厂里领导为难广播站的小姑娘。
他气不过就出面把人赶走了，从此之后就被穿小鞋，被针对。
他气不过死都不服软，还扬言要去公安局告那个领导，回来之后却被告知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之前广播站的小姑娘已经嫁给了那个比她大一轮还二婚的领导。
廉良工不死心。还想去找姑娘问个明白，姑娘却是满脸是泪的指责廉良工，说她能咋么办？
姑娘以为廉良工去报警肯定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到时候这的来人查了她的名声就毁了，谁会娶一个被人糟蹋了的姑娘。
可是廉良工去报警说的却是自己被厂里人排挤，还被人套麻袋打了。
最终廉良工也没有解释，只是当天晚上拿着菜刀踹开了那领导的房门，把人砍了他也因此被送去劳改了。
他不甘心，他不明白世界为什么会是这样，他能理解的姑娘的选择，他不能理解的是世界为什么如此不公。
廉良工在老板的时候十分卖力。他想的是他要回去，他要出人头地，为什么别人可以犯罪？只要凶，只要够狠，就没有人敢招惹他，他就能有钱。
他回来了，他拼命的跟人打架，可是他发现大家也赚不了什么钱。
再后来一个男人找上了他说自己手里有物资，可以让他赚大钱。代价不过是让他收集一些无关痛痒情报交给他而已。
他答应了，他有钱了，他还娶了那个被他救下的姑娘。
可是一开始男人让他收集的情报不过是一些简单的，县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可是慢慢的，男人要的东西越来越多，最后甚至让他直接去偷机械厂的生产图纸。
廉良工开始犹豫了，他慢慢意识到这人并不简单，可是现在他想抽身却难了。
他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他真的忍心让他们过回以前那样的生活吗？他不忍心。
再加上之前劳改三年，让他本就对政府公正产生了怀疑，所以廉良工从那一个开始就变成了明面上的间谍。
他开始学着用枪，用刀。打架也越打越凶，甚至手上还挂了几条人命。
他也终于体会到了背后有人是怎样的无所顾忌，别人的恭维是多么的让人沉迷。
可是这个任务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他知道刺杀任务都是要提头去的，他在来的那一刻就做好了再也回不去的准备。
他早就跟同伴说好了，让他们提前照顾好自己的妻儿，万一出了任何的情况。直接把他们送到港城。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失败会这么的迅速。
连他失败的消息都没来得及传出去。
在刚才王队长提起他的妻儿的时候他就已经想招了，可是他猛然想起了他一开始接触的男人。
如果自己的妻儿落到他们的手里，恐怕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慢慢一开始让他成为间谍的时候，就已经透支了廉良工所有的信任。
所以林良工宁可把自己的妻儿交到国家的手里。他们也许会受欺负，但是至少他们是安全的。
多可笑啊，他明明已经背叛了国家，可是事到临头了，却还仍旧期盼着国家的庇护
风左季并不想对廉良工的人生做出任何的评价。
至于这些间谍的家人的处置方式，他也并不想给出任何的建议。
但是让他在意是那个和廉良工接头那人最近这两年带在身边的孩子的声音和身影。
他总感觉有些熟悉，不是夏谷梦的熟悉，那只能是来自冉平晓的熟悉。
想到这儿风左季叹了口气，他的上一世遇见的大多都是好人。他希望他们都有一个好的结。而不是像今天这样。
是时候抽时间回去看看了。
风左季并没有将自己在石海中所见到的画面告诉公安局和国安部的人。
他没有任何的理由可以解释一切，索性不说。
但是他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麒麟，他知道麒麟一定会有办法去处理这些信息的来源。
但是他没有将自己脑海中那个熟悉的身影告诉麒麟。
之后的路程安全了许多，偶尔也会有一些不会好一点的人凑到他们身边，但是大多数风左季自己一个人就能把他们打发掉。
到了西北，他们换了一辆车，一路开往了沙漠深处，杳无人烟的地方。
风左季的护送任务到此也结束了，他该回去了。
回到部队，麒麟直接给风左季批了两个月的假。
这两个月风左季可以回家，也可以去任何的地方。
风左季直接开了回之前那个县城的介绍信。
白东望和白山君陪着他一起回去。
再踏上这片土地，周围的一切变了很多。
从县城下了火车之后风左季直接去了钢铁厂。
钢铁厂的门口开了很多家小饭馆，钢铁厂里的员工的选择也不仅限于国营饭店了。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希望能遇到故人。
上天待他不薄，他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今年的岁月并没有在骆明川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但是他能看出来我们现在生活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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