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永旺在这边吃完饭后同陆永瑞说着话。
“大哥，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陆永瑞好奇地问。
叶永旺知道他问得是小五的事。
“哎！这事还要从你大嫂怀子芬时说起，那时候我们已经生了四个女儿，你大嫂好不容易又有了身孕，那时的症状和怀其他几个孩子时的反应不一样，大家就觉得应该是个儿子了。周围的人们看了她的肚子也说是个儿子。”
陆永瑞边听边点头。
“那时你大嫂对这个孩子抱了很大的期望，周围的人们知道家里已经有了四个姑娘肯定安慰她说男孩……但是子芬出生以后，却是个女孩。”
陆永瑞可以想象当时他们有多失望。
叶永旺闭了闭眼睛说：“你大嫂受不了，听了……”
他说到这又顿住了，他想说‘听了咱娘的话。’但又感觉不合适。
于是改口道：“听了舅母的话，就想把子芬扔进山里，但是姑姑不同意。”
陆永瑞点了点头，以陆云朵的性格，肯定是不会同意她们这么做的。
“后来呢？”陆永瑞见哥哥不说了，他问道。
“后来你嫂子听说给闺女取个带‘弟’的名字，能带来男孩，于是想让子芬叫这个名儿，结果姑姑还是反对。就因为这事，从来没红过脸的两婆媳第一次争吵！”
叶永旺感慨：‘当年的事情仿佛还在眼前，姑姑却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又和道士有什么关系？”陆永瑞问。
“就在姑姑和你大嫂谁都不理谁时，一个道士上门了，说子芬是个婴灵，夺了你大嫂肚子里孩子的投胎机会，说原本应该生个男娃娃。还说子芬她是个霉运缠身的人，谁和她亲近谁就会被克死。”
陆永瑞却皱着眉头说：“这事不太对啊！怎么感觉那个道士出现的有些蹊跷呢！”
叶永旺也点头说：“我和姑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你大嫂当时都魔怔了，非要把子芬扔进山里，姑姑看不过去，就带着她去了庙里，后来更是她去哪里，就把这孩子带到哪里。”
“大哥，你没有去调查吗？”陆永瑞接着问。
叶永旺理所当然地说：“调查了，可是那个道士眨眼功夫就不见了，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感觉蹊跷，所以我从来没相信过那个道士说的话。”
陆永瑞点了点头，“那两个姑娘又是怎么回事？和你死的两个姑娘长得很相似？”
叶永旺摇了摇头，“没有多么相似，也就三四分相像。”
陆永瑞不解地问：“那大嫂为什么要这么执着？”
叶永旺对陆永瑞说：“当年那两个孩子的死一直是你嫂子心中的一根刺，当时她……她不想和舅母对上，想等到姑姑回来再处理，结果她们没等到姑姑回来。”
叶子芬在一边听着，嗤笑一声。
叶永旺和陆永瑞同时看向叶子芬，叶子芬也顺势坐到了他们身边。
说道：“说到底她就是自私，拿女孩的命不当命，如果二姐和四姐是男孩，你看她会不会等，她会和任何一个阻挡她的人拼命地。”
语气里面既有悲哀，又有嘲讽。
叶永旺不赞同地说：“你娘没成亲时分了一半的嫁妆给你舅舅，还帮助你舅舅守住了家里的田地，她成亲后……”
叶子芬不等他说下去就打断了他的话。
摇头说道：“爹，你读书读傻了吧！她不帮外公过继孩子，也守不住那些地，王家这么大的家族，能让她们姐妹把所有的地带走？”
叶永旺兄弟不说话，想着叶子芬话里的可能性，确实如这丫头所言，那是不可能的。
她又说道：“再说，有了舅舅这个了靠山，她起码在咱家两个婆婆的面前，不用受磋磨。你看看她过的是什么日子，三婶过得是什么日子。她还得了好名声，交上了舅母这个有身份的闺蜜。一举多得，何乐不为。”
叶永旺问叶子芬：“你母亲真的有如此有心机？”
叶子芬反问他：“你从来没有怀疑过？”
叶永旺不说话了。
他没有怀疑过吗？不，他最近经常怀疑。
“那你母亲带着两个姑娘回来干嘛？”陆永瑞问。
“缺德事做多了，害怕鬼敲门，总想做点什么让自己心安理得。其实她和舅爷爷是同一种人，只是她玩得更高级罢了！”叶子芬说完就离开了。
留下两兄弟面面相觑，尤其是陆永瑞尴尬不已。
叶子芬离开以后，来到院中，望着皎洁的明月，思念着那个天上的人。
她不知道那时候她是顶着多大的压力护住了她，但是她知道她们是彼此最亲的人。
看着看着泪流满面。
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为那些那不值当的人流泪了。从此以后，她再不能为他们伤心。
叶永旺出来时，叶子芬已经回了自己的屋子里面休息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想着这里有她们的师傅，他也就不担心了。
借着月光往家走。
家里，王听荷三人把原来叶子芬放织布机的那件屋子收拾了出来，让那姐妹二人住了进去。
叶永旺回来以后，眉头皱了皱。
去厨房打了一些凉水，准备洗脚。
王听荷看叶永旺回来了，也赶紧进屋。
“没把承嗣抱回来？”王听荷明知故问。
“抱回来你带着？”叶永旺呛了回去。
王听荷听到叶永旺说话的语气生气的不行，“你……”
叶永旺没管那么多，擦了擦脚，又把洗脚水倒掉。
然后打算睡觉。
“承嗣为什么哭啊？是不是生病了？”王听荷见他这样，只能再次问道。
“饿了！”叶永旺把自己的被褥铺好，没好气地说。
“宋妈妈已经回去了，他吃什么？”王听荷不放心地问。
叶永旺淡淡地说：“喝羊奶。”
“什么？只给承嗣喝羊奶，叶子芬没有再给承嗣找个奶娘？她是怎么做姐姐的，咱们还放心把这个家交给她，你看看，他是怎么做的，都把咱家弄散了！”王听荷生气唠叨着。
叶永旺一听不高兴了，立即坐了起来。
说道：“子芬只是承嗣的姐姐，又不是他的爹娘，你说这话亏不亏心。她们把承嗣照顾成什么样子，你看不到吗？就是你自己照顾也不一定比他们照顾的好。别忘了承嗣是早产的孩子，你现在还能在他身上看出早产的样子吗？你自己照顾，说不定那个孩子早没了！”
说完不再看她，背对着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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