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走出黑水帮，汤自毅就横尸在武馆沙地上，无人理会。
齐澄心顾不得礼节，走在齐洪武前头，委实是太怕一剑从背后透心而过了，他练剑纯粹是自娱自乐的‘花’架子，可家世所致，也知道世间确有上乘的飞剑术，府上豢养的清客，其中也有两名剑术名家，经常争执是老神仙的剑意更强还是吴京哥的飞剑杀人术更优，至于两位剑师身，拼了一切实用‘性’硬要去驭剑，几尺就是修为极致。
这回亲眼见到第五洛御剑十杀人于无形，真是让齐澄心大开眼界，换在平时换个身份，可就好好把请进府中酒言欢一番了，那些个环‘肥’燕瘦摇曳身姿的美‘艳’婢‘女’，任取任挑又何妨！
齐澄心坐入马车，心中大石终于得以落地，瘫软靠着车壁，小心翼翼问道：“爹，如何是好？这个龙睛郡郡守，当还是不当？”
齐洪武冷笑道：“当，怎么不当！这是大将军赏赐给齐家的，不是他第五洛说了算！”
齐澄心对这个牵强说法，心中颇不以为然，不过当下也不敢顶嘴。瞥见唐端的尸体，赶忙缩了缩屁股，离远一些。
齐洪武看到这个动作，心中慨然，叹息一声。
当初不让这个独子从军，是大有学问的，除了晚年得子必定的宠溺之外，心底自然不希望齐澄心去边境涉险搏杀，马革裹尸还，由那些欠缺前程军功的士卒去做便是，自己身为天界实权排在前五的怀化大将军，无须锦上添‘花’。
除此‘私’心之外，还因为齐洪武比谁都看得清楚将来二十年大趋势，如今武将掌权治政，弊端渐渐显‘露’，那些郡守官位注定会被“人”取缔，不奢望天界王重抑武，但最不济也是武双方步入持平的微妙局面，这历来是天下太平后的大势所趋，不是大将军一人可以阻挡，哪怕他是天界王第五元先。
齐澄心突然心疼起那个比宠妾还要在意的心肝宝贝百八砚，怯生生问道：“那古砚还送不送？”
齐洪武瞪了一眼。
齐澄心尴尬干笑道：“不送不送。”
齐洪武一拳砸在车板上，沉声道：“你第五洛为人不讲究，可就别怪我齐洪武做事不地道了！”
齐澄心愣了愣，不去看那具昨日还一起饮酒享乐的尸体，凑近了问道：“爹，你要造反？”
齐洪武怒其不争，平稳了一下呼吸，反问道：“大将军可以容忍官叛出天界，你见过几名武将可以活着反水天界？”
齐澄心低头嘀咕道：“这个我哪里知道。”
齐洪武扬起手掌就要一耳光摔下去，可抬起以后悬停片刻，仍是没有拍下去，缩回手，缓缓道：“世间从无百战百战的常胜将军，‘春’秋十三甲中的姜白夔来算一个，可是西垒壁一战，家破国亡，什么都输得一干二净。这才是大将军的厉害之处，跌得起，更爬得起。今天齐洪武输了这一仗，是太过轻心，不算什么。”
齐澄心脑子急转，灵光一现，惊呼道：“爹，你难不成要跟燕鸾那只满肚子坏水的老狐狸联手？”
齐洪武欣慰一笑，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这种事情，父子二人心知肚明即可。
马车骤停，齐洪武掀开帘子。
一骑疾驰而至，汪植拿刀鞘直指今天碰了一鼻子灰的怀化大将军，“齐洪武，你记下了！”
齐洪武一笑置之，正要放下帘子，犹豫了一下，“你爹是谁？”
汪植冷笑道：“汪石渠！”
一骑扬长而去。
齐洪武慢慢放下帘子，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天界叛徒，去西蜀境内雄关剑阁当了个可有可无的杂号将军。
齐洪武把汪植的言语没有放在心上。
马车快要行驶到大将军府邸时，齐洪武猛然间悚然。
齐洪武攥紧拳头，喃喃自语：“这些年你到底做了什么？”
齐洪武走下马车前，平淡道：“你去送古砚。”
齐澄心忧喜参半，试探‘性’问道：“让别人去送？”
齐洪武终于挥下了那一个响亮耳光。
黑水帮那边氛围十分尴尬，祝老帮主和几位老人跪地叩见太子殿下，说法也不一，有自称草民的，也有不忘自报名讳的，连自家绰号都没省略。
第五洛笑着让他们快快起身，至于祝泥衫倔强地没有动静，以及少年大牛的完全惊呆，都没有计较。
老人们都是活了五六十年的人物，很快就主动告退，对于眼下“鸠占鹊巢”的情景，乐见其成，祝老帮主给孙‘女’祝泥衫丢了个眼‘色’后，就去安抚帮众，只敢点到即止说是风‘波’平息，甚至不敢说是太子殿下亲临黑水帮。
走了汪植，大厅内都是有资格知晓铁‘门’关截杀秘事的太子心腹，第五洛打趣道：“烽烟，咱们打个赌？”
陈烽烟笑道：“打赌那方百八古砚送不送来？是否齐澄心割爱亲手奉上？”
第五洛点头道：“我赌不会送，就更别提齐大公子亲自送上了。你要赢了，古砚归你。”
陈烽烟‘胸’有成竹笑道：“那回头我用这方古砚研磨画龙，送殿下一幅三龙撼海图。”
第五北举起瓷杯喝了口茶水，慢悠悠说道：“你这是‘逼’着齐洪武倒向燕鸾。”
第五洛坐回太师椅，松开马鞭，靠着椅背说道：“就怕燕鸾不会轻易答应。可这把火烧得太旺，就不好收场，我也很为难，否则让齐洪武回府就密函寄去燕鸾手上，要么派心腹快马加鞭传去口信，是最好。”
第五北摇头道：“燕鸾识大体，有泥佛之称，齐洪武除非下大血，否则摇动不了这尊大佛。若还是那个大权在握的怀化大将军，才有几分可能‘性’，如今失势落水，恐怕很难拖拽泥佛一起下水了。”
第五洛无赖道：“事在人为嘛，咱们要相信齐洪武的能耐。”
有关变动天界军格局一事，第五元先先前让第五北和陈烽烟各自呈上一份密折，两人殊途同归，都是快刀斩‘乱’麻，直接从顶尖高层下手。
而必须‘逼’迫齐洪武燕鸾退出边境，转为幕后养老，则出自第五北手笔，大概纲领便是你们不退，我便让你们不得不退。
一份阳谋一份‘阴’谋。鸾识大体，有泥佛之称，齐洪武除非下大血，否则摇动不了这尊大佛。若还是那个大权在握的怀化大将军，才有几分可能‘性’，如今失势落水，恐怕很难拖拽泥佛一起下水了。”
第五洛无赖道：“事在人为嘛，咱们要相信齐洪武的能耐。”
有关变动天界军格局一事，第五元先先前让第五北和陈烽烟各自呈上一份密折，两人殊途同归，都是快刀斩‘乱’麻，直接从顶尖高层下手。
而必须‘逼’迫齐洪武燕鸾退出边境，转为幕后养老，则出自第五北手笔，大概纲领便是你们不退，我便让你们不得不退。
一份阳谋一份‘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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