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不错，可惜，只是不错而已喔。”地藏摇头，千只手再次舞动。
千手展现美丽而充满力量的姿态，矛锋再强，同样被刺眼如骄阳的金色气息所吞噬。
“要变强，就要用东西来换，这是技最基本的法则。”破军右手的战矛被完全压制，却露出丝毫无惧的表情。
左手一翻，他的手刀中出现了真空斩的气旋。
“想要以左手的真空斩，进行偷袭吗？”地藏的千手不断变化，展现了毫无破绽的终极防御。“这招之所以被称为千手观音，就是因为它拥有无穷的变化，所以能应付各种状况，你确定偷袭有效？”
“偷袭无效，我知道。”破军冷笑，左手的真空气旋高速转动，宛如一支小型的锯子。“但如果我不是要偷袭你呢？”
“那是？”
“我要换更强的技。”破军朗声大笑，同时左手竟然朝着自己的脸上划了下去。
划过的地方，在额头的下方，鼻头的上方，是的，那是眼睛的位置。
负责观察、凝视，被称作灵魂之窗的“眼睛”位置？
一刀，划破了眼珠、划破了水晶体，也划去了破军的视觉，光明的世界。
“你??”地藏愣住。
“风，原本就是看不见的。”破军双目流下鲜血，放声狂笑，“那就别让讨厌的视觉来干扰我吧！”
这秒钟，地藏感受到了，破军的风改变了。
原本狂暴而愤怒的飓风，如今变得细腻而诡异，从四面八方朝千手观音包围了过来。
“好。”地藏感受到周围风的异变，不由得赞了一声。“好招。”
“好招吗？让你看看真正的好招！”失去了视觉的破军，发出一声巨吼，双手用力握住战矛，战矛竟然在他手心中，消失了。
战矛消失了？不，战矛并没有消失，只是在破军手上，散成千万颗细微的风分子，朝着千手观音的方向飞去。
“这是？”地藏感到背脊微微发凉，自己的千手观音虽然能组合出几百万种组合，能抵挡百万种攻势，但此刻，对方可是不同于一般的变化，对方可是分子啊。
千万颗分子，就代表着千万种无法预料的方向，更是超过千手观音能变化出的数目。
只见，千万颗分子不断渗入千手观音的铜墙铁壁中，渐渐集中到了地藏的胸前。
然后，破军放声大吼。
“接我这一招啊，臭太阳老头！”
这一秒钟，所有穿过千手观音的风分子，开始快速聚拢，组合出一个战矛的矛锋。
虽然渗入的体积已经不足以完成一柄战矛，但尖锐的矛锋却已经绰绰有余。
“好招，真是好招啊，”地藏大笑，“以一双眼换这样的好招，老衲服了。”
说完，锐利的矛锋，噗的一声，就这样插入了地藏的胸口。
伴随着一大片的鲜血，破军拔出了手上的战矛。
地藏倒下。
带着胸口喷溅出来的鲜血，地藏倒下了。
这个数百年来被喻为阴界第一强者，唯一危险等级到达十的不败高手，真的输了吗？
……………
时空，回到现在的阴界。
横财说话的声音持续着，“破军何等霸气！他的出现，等于替我们这些离经叛道的人物，开创一个新的里程碑，如果他不要背叛??”
“背叛？”
“没事噜。”横财细长的眼睛眯起，快速转移了话题。“与地藏一战之后，破军双眼已盲，被迫要隐匿起来治疗，而地藏也暂时消失了踪迹，更让人好奇噜。那一战究竟谁赢了？到底是那柄战矛夺去了地藏的命脉，还是地藏仍赢下了阴界第一之名噜。”
是谁赢了呢？柏的内心微微颤动，随着红丝带飘动，又将他带回了数十年前破军的记忆，那古朴的僧帮内殿中。
地藏中矛，仰头便倒。
只要破军往前踏上一步，顺势补上一矛，这个阴界第一的传说，恐怕将就此划上休止符。
但破军却只是高握着矛，对准躺在地上的地藏，而地藏的表情依然温和，淡定的注视着破军。
忽然，破军吸了一口长气，转身，朝殿外走去。
“年轻的破军兄弟，为何不杀我？”地藏压着胸口的伤口，微笑问。
“我杀不了你。”
“喔？”地藏一笑，“何以见得？”
“因为武曲放心离开了。”
“放心离开？”
“是的，武曲这个笨女孩，我了解她，一如她了解我。”破军血红色的战甲背影，大步朝着殿门走去。“她肯定知道我会破解千手观音，但，她却仍愿意相信你而离开，表示??”
“表示？”
“你这个太阳臭老头，一定还有更强的绝招吧。”
“更强的绝招？”地藏一愣，然后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
“哈哈哈，你们师兄妹很有趣，”地藏眼睛眯起，“你们都够强、够韧性，偏偏又保留着对彼此很纯真的关心与了解，这样的两个人，合则天下无敌。”
“那不合呢？”
“恐怕会成为彼此最悲伤、最痛苦的敌人吧。”
“是吗？”破军嘴角牵起了一个悲伤的微笑，然后继续往门外走去。
“嗯。”
“臭老头，这场比试，我输了。”破军在离开之前，说了最后一句话，“但只是现在，只是现在而已。”
“呵，那我期待你再来挑战我啊。”目送着破军离开的背影，地藏快速在胸口点了几点，血立刻止住。
然后地藏轻轻叹了一口气。
“合则天下无敌，不合则成为今生最悲伤的死敌，破军与武曲，你们两人要保重啊。”地藏摇了摇头，“若老衲没料错，下次易主称霸之人，就是你们两个其中之一了。”
***********
时空，从柏的记忆中被拉回，拉回了现实。
自己与阿岁被一双大手牢牢抓住，悬在空中。
刚刚柏漫长的回忆，对现实的时间来说，不过就是横财讲三句话的时间，短短的三分钟不到。
“不管世俗给了破军这人什么样的评价，”横财慢慢的说着，“但无人敢否定的是，这家伙胆识够、力量强，而且更是勇于离经叛道，无愧破军之名。”
“嗯。”柏回忆着内心那涌出的景象，完全认同了横财所说，若不是胆识够，怎么敢只身踏入三大帮会中僧帮的总部，单挑数百年阴界第一强？
“而你这小新魂，”横财冷笑，“不过是刚好领悟了不成形的真空斩，然后又被只会下毒、但识人不清的铃星给乱认，竟让我刚刚有一瞬间，以为你就是破军！”
“我??”
“既然如此，就让我给你们一个了断噜！”横财将阿岁提起，“先杀一个，再用酷刑，逼另一个带我去找那柄传说中的战矛！”
“不可以！”老板娘站起来，想要使用星穴，但横财只是随意一个踢脚，一股强力的道行射出，又将老板娘撞向了墙壁。
强弱悬殊。
真的是强弱悬殊啊。
“没关系的啦，不过是烂命一条嘛。”阿岁看着老板娘，笑了。“小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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