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宇文煜便起身梳洗上了早朝。
他临走前还吩咐了一句,如若没有紧急的事情,就不要叫醒皇后,让她多歇一会儿。
诗语和诗忆自然是应下了。
柳浅浅也是真的累坏了,天未亮就起身梳洗,一直忙到日暮,也就宇文煜真的心疼她,尽管情难自禁,却也没有狠狠折腾她。
就算如此,柳浅浅还是睡了许久。
空悬的皇后之位有了着落,宫中的礼制自然都是要恢复的。
宫妃们尽管再眼红,还是早早地起床洗漱,
简嬷嬷见前厅的人到得差不多了,才到后院提个醒。
柳浅浅被诗语唤醒时,还有些困倦,听闻后宫的嫔妃都已经到了,才懒洋洋地舒展了一下身体。
“头一天,给她们摆个谱,也无伤大雅吧。”
她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服了自己,正在为她梳妆的诗忆听见了,也是忍不住弯了嘴角。
等柳浅浅到前厅的时候,宫妃们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只不过都不会表现在面上就是了,看到柳浅浅缓缓走进前厅,众人还是齐齐地站起了身。
就连周嫔也是低眉顺眼的,没有分毫的情绪。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
柳浅浅慢条斯理地落了座,才回身去看这些人,思绪也是颇多,有从前就与她不好的,比如周嫔,再有早早就归顺于她的,比如苏美人。
如今全都跪伏在身前,她没有出声前,她们甚至连抬眼都小心翼翼的。
她忽然有些理解秦氏了,站在如此位置,忽然瞧见个貌美又得皇上心意的女人,只怕手心都要冒点汗吧。
柳浅浅想着,轻笑一声,也不为难她们。
“行了,都起来吧。”
一个个谢了恩,回到座位上,也是说些恭喜喜庆的话。
柳浅浅的手段她们早就见识过,如今又当上了皇后,教训她们更是名正言顺,所以也没有人在这个时间点惹她不悦。
柳浅浅只是应了两句恭喜的话,见时辰差不多了,就领着宫妃去了坤宁宫。
就算太后再不喜,也不会在头一天给柳浅浅没脸。
只是说了些冠冕堂皇的,比如柳浅浅身为皇后,更该大度,规劝皇上雨露均沾之类的话。
柳浅浅但笑不语,只挑了自己喜欢的听了。
太后见她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也是窝火,没说几句,就说自己累了,往后逢初一十五再来请安就好,其余时候就不必来回跑了。
众人听了,心底也是明白,皇后不得太后喜欢。
更有两个心思活跃的,连着几天跑到坤宁宫,背着柳浅浅嚼了舌根,还天真地指望太后能驳了皇上的意,把柳浅浅给摁回贵妃的位置。
大胤一统天下,柳浅浅功不可没。
就算是朝廷的肱骨大臣,也对柳浅浅崇敬不已。
太后又不是傻的,初听之下还算合心意,可是听得多了,又怎么不明白他们的心思?
非但没有理会她们的话,还罚了几卷经书。
柳浅浅知道了,也只是笑了笑,转头又给那几人添了条不敬太后,禁足思过的处罚。
颐坤宫里的人手脚利落,尤其是简嬷嬷坐镇,将宫里的一切都安排妥当,柳浅浅并没有什么可以操心的事儿。
整个一个礼拜的时间,柳浅浅见完宫妃,便是翻翻书,作作画,偶尔在院子里溜达几步,除了苏美人偶尔来陪着说说话,也就内务府的公公来了两回,都是问些份例调整的事儿。
按照以往的惯例,皇后册封,同时皇上也该大封后宫嫔妃。
可是这一次,众人等了又等,却没有见承乾殿有什么动静。
内务府的人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惹柳浅浅不愉快,可是他们等了又等,实在不见皇上那边有什么动静,偏偏各宫的婢女跑得又勤,实在没办法了,才差人到颐坤宫问问皇后的意思。
柳浅浅听闻了也只是笑着应了一句,“宫中份例不变,从前如何,往后就如何。”
分明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叫内务府的公公骇得一身汗,连声应了是,等到走的时候,还有些心有余悸。
诗语送了人离开的,自是瞧见了他惊魂未定的样子。
回到柳浅浅跟前,也是忍不住感慨,“主子说得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却叫人怕成那样。”
诗忆听了,也是忍俊不禁,还绕着柳浅浅左看看右看看。
“主子如今一言一行,真是国母典范。”
柳浅浅听了,也是直摇头,一指头点在她的额头。
诗忆捂着额头笑,“主子,奴婢这块儿都要被您戳变形了,将来都要保护起来,问看见的人收些银两才好。”
说着,也不等柳浅浅说她,只丢下一句“奴婢去看看花茶的火候”,便溜之大吉了。
等诗忆走了,屋里也变得清净。
柳浅浅看着诗语将墨研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诗语听见了,轻声问,“主子可是担心三皇子?”
“只是有些想他了。”
安宥临不知行踪,就好像藏在暗处的一条毒蛇,随时都可能跳出来咬他们一口。
如此情况,她宁愿自己暴露在风险之下,也要让阿稚没有一丝一毫的风险。
偏偏这个安宥临,是真的耐得住脾气。
“会不会他放弃了?只想寻一个安身之所,躲起来了却残生?”诗语问。
她没有见过安宥临,不知道她的疯狂,柳浅浅也没有与她说安宥临以自己为饵,想将他们埋入古墓的事。
柳浅浅摇头,“不会的,他这个人啊,睚眦必报的性子。”
诗语听了,似懂非懂地点头,安慰道,“再等等,等这些事过去了,就可以让他们回来了。”
柳浅浅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流萤如何了?”
“先前收到了久阳城的信,说是等伤势好一些,就回宫来伺候主子。”
柳浅浅想到她浑身是血的模样,仍是心有余悸,“跟着本宫,刀里来火里去的,苦了你们了。”
她心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真的这样想,所以对她们总是格外的宽容。
诗语笑了笑,“不苦,是福分。”
又过了两日,就是皇帝封笔的日子,而新晋的官员都动了心思,一般第二年选秀的章程会在封笔前通知,一来也是内务府统算人数,二来,也好让一些路途遥远的女子提前出发,敢在初选前入宫。
就在三十号落雪的前一天,大夫人递了进宫的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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