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换一个身份去面对
姜舒瑶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她低着头，沉默了许久许久，半天没有回应。
管家察觉到她身上浓浓的悲伤气息，无奈叹气：“姜小姐，你也别太伤心了，出现这事谁也不想……”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陪在老爷身边，让他心情更好一些。”
姜舒瑶苦涩一笑。
“谢谢你管家，不过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好。”
管家叹气离开，姜舒瑶抬头看向窗户外面。
艳阳高照，晴空万里的日子，她怎么会这么冷呢？
一股冷意深入骨髓，姜舒瑶难受得呼吸不上来。
……
再度回到客厅的时候，她的情绪已经恢复正常。
面上平静无波，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老爷子看到她，又露出一副好奇不解的模样。
“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家？”
姜舒瑶一怔，没想到老爷子连刚刚才发生过的事情就忘记了。
她默默攥紧手心，脸上扯出一抹难看的笑。
“爷爷，我是瑶瑶的朋友，瑶瑶有事不能来看你，所以我替她过来了。”
她声音里带着哽咽，不得不以别人的身份，去和她最亲爱的爷爷交流。
果然，老爷子笑了。
“原来是瑶瑶的朋友啊，不过……”
他上下打量着姜舒瑶，疑惑问道：“我们瑶瑶，怎么会和大人交朋友呢？看来她也变成了个小大人。”
“爷爷……”姜舒瑶喃喃，不太明白老爷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突然间，她灵光一现。
“管家，能麻烦你拿一张我小时候的照片给我吗？”
“好的，姜小姐稍等。”
管家点头离开，回来时递给了姜舒瑶一张照片。
她和司秉深从小就认识，所以司家有她的照片并不稀奇。
“谢谢。”
姜舒瑶伸手接过，拿给司老爷子看。
“爷爷，你看这个是瑶瑶吗？”
司老爷子顿时眼前一亮，“对，没错，这就是我的瑶瑶！”
“也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怎么样了，也不来看看爷爷，爷爷真的很想她啊……”
说着，不经意抬头看向姜舒瑶，沉默地盯了许久。
“你和瑶瑶，长得还挺像的，不过瑶瑶没有你这么大呢！”
“没想到老爷子居然认识姜小姐的小时候，真是让人意外……”
管家站在一旁，声音感慨。
之前听见司老爷子念叨着姜舒瑶时，他拿给老爷子的照片都是长大后的她，老爷子一张都不认识。
他从未想过，原来是小时候的她……
姜舒瑶苦涩地勾起唇角，眉眼微垂，不知道还说些什么了。
没关系，就算爷爷不认识她了，她也可以一遍又一遍，重新去认识爷爷。
“爷爷，瑶瑶现在长大了，她……她变得很厉害，有自己的公司，而且比以前要更加勇敢了，她也很想见你。”
“只不过……”
姜舒瑶眼中含泪，低声道：“她暂时还不能来，不过她一定会来的，一定会的。”
……
从司家离开后，姜舒瑶失魂落魄，思绪万千。
刚和管家告别踏出大宅，便撞上恰好停在她身前的迈巴赫上。
车里，司秉深迈着长腿走下来。
面色苍白，痛苦地捂住胸口，身影踉跄，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即便气质依旧矜贵从容，却摆脱不了他此刻虚弱到即将死去的事实。
姜舒瑶上下打量他，不屑冷哼，“看来你是真的不怕死，都这样还要出来乱逛。”
司秉深抿唇，眼底悲伤凝结，“我是听说你回来了，所以才……”
“我都已经要走了，你才急急忙忙赶回来，却说是为了我？”
她嗤笑一声，“怎么，该不会连你死了，也要怪到我的头上，说你是思念成疾吧？”
“瑶瑶，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不过是想回来看看你，仅此而已。”
“就算我死了，那也是我活该，我知道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司秉深抿唇，急着开口解释道。
他不是不想回来，而是身体状况实在不允许，和姜舒瑶通过电话之后，他很快就又一次陷入了昏迷。
等醒来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前了。
医生严肃告诉他，如果他再不遵守医嘱，继续我行我素的话，伤口可能会造成再次伤害。
到时候一旦发炎，炎症危及心脏，一切可就都来不及了。
所以，司秉深应该留下。
可他没有。
如今姜舒瑶对他怨念颇深，如果他不抓紧机会去见她，他怕自己或许从今以后都再也看不到姜舒瑶了。
司秉深不敢赌。
所以明知见到姜舒瑶后，可能会面对她的冷嘲热讽，司秉深也心甘情愿。
“省省吧！”
姜舒瑶不再看他，抬脚朝着自己的红色跑车走去，“你的话，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说完，扬长而去。
车辆卷起烟尘，司秉深站在原地凝视许久，眼底是浓郁的悲伤。
“少爷，你这是……”
管家走出来，看到孑然一身，摇摇欲坠的司秉深，吓了一跳。
司秉深转头看他，神色淡漠。
“爷爷怎么样了，瑶瑶她……知道爷爷现在的情况了吗？”
管家无奈叹息，颔首道：“姜小姐已经知道了，她很伤心，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件事。”
“爷爷一向最疼她，她也最依赖爷爷，心里难过是肯定的。我原本想告诉她，可是……”
和管家一样，司秉深不知该如何开口。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对于姜舒瑶来说究竟有多么残忍。
“是这样，不过姜小姐在努力接受。我想不管老爷究竟还记不记得她，她心中始终是挂念着老爷的。”
管家见司秉深也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轻声开口安慰道。
司秉深抬眸，墨色瞳仁中一片冷寂。
他微微张口想说些什么，却突然身形一僵，眼前开始阵阵发黑，额头冷汗直冒。
这几天，熟知身体状况的他无比清楚。
他又快要晕倒了。
可直到昏迷的前一刻，他想着的并不是自己的身体状况，脑海间如同走马观花一般，不断浮现出姜舒瑶的身影。
“少爷！”
司秉深听见管家激动的叫声，然后眼前彻底陷入黑暗，意识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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