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松源村里，就没哪家像你老张家这么丢人的。”苏梅幸灾乐祸的说。
“行了！你婆家丢人现眼，你就高兴了？”张建国对她的态度非常不满意。他自己嫌弃是一回事，但苏梅看不起他们，就是不对的。
“不跟你废话。孩子快放学了，我去做饭。”
张如珠、张如宝两人，最终还是没能去县城上学，念的是公社小学。张如珠经常能考100分，算是帮苏梅减少那么一点焦躁。苏梅曾偷偷去过县城里，她就想看看那两个小贱人过的怎么样，结果却让她抓心挠肝了很长时间。她以为如宝就够好的，没想到那两个却比她女儿更好。那模样和身段，就是她看了也羡慕嫉妒。她没把这事告诉张建国，私心里不想让他知道前妻的两个女儿有多优秀，她怕他把人领回来。苏梅只考虑了唯利是图的张建国，却没想张环她们愿不愿意进火坑。
“明天上午开了散学典礼，就算开始放寒假了。姐，你看看家里还缺什么。列个条子，我去趁早找熟人弄妥当，办年货还是要赶早。”每个节假日，都是她发财的好机会。每次外出，还可以拿给家里买东西做借口。
“家里什么都不缺。”张瑾勤俭节约的天性又发作了。
“姐，你就好心让我过个好年吧！”张环慢悠悠的说。
“那……那我去看看。”妹妹饭量大，大米其实可以再买点，还有她喜欢的腊肉、腊肠，天气冷也放的住，再买点也是没关系。猪肉的话不急，晚点再拿票去找四表哥好了，到时候还能让他帮忙挑好的。
张环根本就没指望那购物清单，她不过是想要个光明正大外出的借口。张瑾太紧张她了，一刻没在眼前，都要问东问西的。
县城火车站那边有两个黑市，一南一北，规模还算比较大的。背后人的势力肯定不一般，张环曾乔装成一个小胖子，一次就出了许多粮食，黑市那位老大也面不改色的吞下。如果他们事后不去跟踪追查她，大家还能多交易几回，可惜了。不知道那些钱有没有被做记号，她暂时不敢花出去。
“买还是卖？”
“卖。”张环哆哆嗦嗦的把一个驼背小老太饰演的惟妙惟肖。手太难伪装了，她直接戴了一副脏兮兮的手套。半夜三更的，冷得很。别人看她从头包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都认为是正常的。他们也很冷，恨不得裹上棉被。
“卖什么？”守门的看她只拎了一条空荡荡的蛇皮袋，以为她老糊涂了。
“人参。”张环神秘的凑近他说。
“你等一下。”守门的小年轻向不远处的一个中年大叔说了句暗话，张环就又被带去见黑市老大。
“有什么好东西？”
张环装不安的缩了缩脖子。黑市老大长相普通，是扔人群里就找不着的那种。但他的眼神非常锐利，胆子小的根本就不敢跟他对视。
“别怕！我不会为难你。你的东西要是好的，卖给我也算是省事。”一些老领导的身体，早就被败坏了。人参对他们来说是好东西，一直供不应求。
张环背过身去，小心翼翼的掀开衣摆，从里面的暗袋拿出被破布包裹好的两支人参。给他们看了眼后，就马上包好，放回原处。
黑色老大的嘴角抽了抽。吩咐一个小弟去找一个认识中药的人过来。
“能卖不少钱吧？他们都说人参老值钱了。要是少了，我就不卖。我几个孙子能不能娶上媳妇，就全指望这了。”张环絮絮叨叨的跟黑老大嗑家常。“孩子生的多，其实没好处。一辈子为他们劳心劳力，现在还要管孙子。我这次肯定要留养老钱的，儿子们只听儿媳妇的，以后肯定指望不上他们，不想看人脸色生活。”
“老人家，我其实也不懂这个，要一个懂行的过来看才知道好坏。”黑老大见过很多好东西，又怎么会真的不懂？他看那两只人参品相都不错，这次要出大价钱了。
“这是人参吧！我老头子为这东西，还差点摔断腿。它们不能是假的吧？”张环又把人参拿出来，粗鲁的拿起来在灯下细看。
“哎呦！我没说是假的。你手轻点，不然待会卖不上钱。”
张环吓的又仔细包裹好，嘿嘿嘿的对他笑。
“去看看人来了没？”他真怕老太婆动作太大，扯断根须。
来检查人参的人，是位长相很儒雅的中年人。
“都是新鲜的，一支百年份、一支五十年左右，非常难得。”
“嘿嘿嘿！我就说不可能是假的。我家日子不容易，你们不要骗我。”
“给什么价格合适？”黑老大问那人，他家世代行医，肯定错不了。
“一千三，我要了。”
“去老朱那里取钱来。”这家伙居然敢干截胡的事，是欠揍了。
“我有两味药，就差这人参。”
“你的下次再找。”
“你以为是萝卜啊？好东西可遇不可求。”
张环把钱点了、藏好，那两人还在扯皮。“我下次卖人参，还来找你们。”
这老太太看着就不像靠谱的，还下次卖人参。
“你要是再遇到这种好东西，欢迎你再来。”黑市老大皮笑肉不笑的说。
“哈哈哈哈！你是个好人。”张环满足的离开黑市。
后面有只小老鼠，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她。她装不知道，还把人往偏僻的地方领。多久没来小树林了？张环在一颗大石头上坐着等他现身。
“老太婆，把钱拿出来！”一个尖嘴猴腮的小矮子拿刀子出现在张环面前。
“砰！”张环站起来一个回旋踢，就让他晕死过去。把刀捡起来，用他的手握刀，直接割喉，伪造成是自杀的。
“老大，我看到冬瓜随那老大婆出去了。”
“死性不改！再叫两个人出去找他。”这冬瓜是别人塞进来的，只因为他有位好姐夫。
快天亮时，几个小弟脸无血色的跑回来。“老大，出事了！冬瓜死了。”
“他在纺织厂附近的小树林里自杀了。”
“夜路走多了，终于遇上鬼了。”黑市老大一点都不同情他。只是他又要伤脑筋写报告了。
“那老太婆居然这么能耐。”
“能独身来黑市的，都不要小瞧他们。”
“冬瓜那里怎么办？”
“他自己找死，关我们什么事？想黑吃黑，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你们要是嫌命长，也可以学学冬瓜。”
“老大，我们不敢。”
“最好是真的不敢。”黑老大瞪了他们一眼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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