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激动和狂喜。
朱强捏着试卷的手指甚至有些发抖。
这一次他的确赌对了。
其实很少有人能够体会得到从赵红贵手上接收林涛对于朱强来说意味着怎样的压力。
如果林涛的成绩优秀得足以令所有人都眼馋，那他自然不会有什么负担。
但是情况显然并不是这样的。
赵红贵在教导处摆明了态度不愿接受林涛的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朱强并不清楚。
但是他明白。
一旦林涛在这一次期中考试中继续垫底。
那他接收林涛的选择就只有可能会沦为整个6中教师圈子里的一个笑话，而非一个明智或者令人侧目的举动。
一直到看到手上的这份试卷时，朱强才缓缓地舒了口气。
但是令朱强没有想到的是。
林涛的分数带给他的惊喜却不仅仅是分数本身。
还有更多。
早上去赵红贵那里拿试卷的时候其实赵红贵并不知道林涛具体的分数，因为一开始名字是全部密封住的。
是今天一早才由教务处把各个班的试卷整理好之后下发到授课老师手上。
这也就意味着除了教务处，基本上各班老师都不清楚全年级的排名，而赵红贵在晨读上甚至没来得及看林涛的试卷就把林涛轰出了1班。
就在不久前。
教务处把全年级各科的成绩排名下发到各个班主任手上时，朱强才彻底忍不住在心里狂喜起来。
即使早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但是真的把林涛的分数和排名从嘴里念出来时。
朱强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无法克制住心里的那份激动。
这份试卷上的分数也彻底证明了林涛并不是他一开始所想的那样仅仅是因为运气好罢了，更不是赵红贵口中的定时炸弹，而是一匹实实在在的黑马。
一匹超级大黑马。
尽管这不是高考，但是手中的这份试卷却足以证明不管是东江杯中获得一等奖，还是在上一次的年级测试中获得第一名，林涛靠的是真正的实力。
朱强并不知道林涛在这样的变化中究竟付出了怎样的努力，但是他很庆幸，因为是他等到了林涛的成功。
而不是赵红贵。
“林涛，132，全年级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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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
四处都能听见有人在讨论这一次期中考试的成绩。
其实一天下来，最多的班级也只是公布了三门课程的成绩。
但是林涛同时在语文和数学上拿到了全年级第一的可怕成绩却让每一个高二的学生都开始意识到他们似乎都在见证着一个天才的崛起。
无疑。
转到3班的林涛就像在烈火中获得了新生。
下午的最后两节课是1班和3班的体育课。
林涛几乎是刚走进操场就听到叶飞和1班的几个男生在喊他的名字。
受欢迎的程度远远超过了3班这边的冷漠。
事实上除了林若男以外，他在3班并没有建立起足够的人脉圈子。
融入3班对他来讲还需要一个过程。
“涛子，你牛。”
林涛被叶飞不伦不类的单腿跪拜礼弄得有些发笑。
“涛哥，我服了！”
“赵当家估计哭晕在厕所里了吧！哈哈哈！”
林涛不知道赵红贵有没有哭晕在厕所里，但是朱强绝对睡觉都会笑醒。
林涛能够在两门主课上拿到第一名的成绩，无疑是一个远超东江杯一等奖和年级测试第一名的巨大震惊。
但是震惊之余，却没有人怀疑结果的真实性。
这似乎也诠释了这样一句话：人类最强大的行为是习惯，同样最可怕的也是习惯。
随着林涛渐进式的改变，一直到某一天他以一种迥异于之前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
他们会下意识地把他归入新的一类人，而不是沉浸在以往的记忆里，就像眼前。
苏芮走过来的时候。
叶飞和1班的男生不由得在一阵起哄声中自觉踩着脚下的皮球去了另一侧的操场。
苏芮脸上的表情显得很轻松，并没有以往的那种羞涩。
四目再一次相对时，从林涛眼里，她看到了很多东西，似乎两人之间的很多东西都已经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恭喜你啊，第一名。”
苏芮的声音很轻，并不会飘得很远。
抬头时。
苏芮已经注意到在林涛笑眯着的眼中那些朦胧的色泽竟然彷佛在瞬间清明了许多，眼底已然多了一丝澄澈。
“那是不是也要恭喜你？第二名。”
林涛的眼里出奇地平静。
眼角的余光一瞥。
已经看到在不远处。
林若男孤单地在操场西侧的双杠上坐着的身影，来回地摆动着两条足以把那些男生们的眼尽数晃花的长腿。
看到林涛看过来。
林若男很自然地挥了挥手。
“你认识林若男吗？”
乍起的问话让苏芮突然一愣。
不过她还是转头往那个坐在双杠上的女孩子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认识，不过不熟！你想问什么？”
“你觉得她怎么样？”
从嘴里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话。
而后就是一阵沉默。
沉默很长。
一直到到沿着操场快要走完一半的跑道时。
苏芮的嘴角才浅卷起一抹笑意。
她并不笨，恰恰相反她的聪慧足以让她在这样的年纪成为最闪亮的那一颗星。
苏芮并不明白懵懂的青春里初恋是怎样的滋味，但是她能从林涛的眼里看到一丝让人心慌的神采。
只是这样的神采并不属于她，而是属于那个来回地摆动着长腿的林若男。
或许林涛并不曾发现沉淀在内心的那一丝卑微已经渐渐散去，但是他眼里的目光已经变得澄澈得令人难以直视。
苏芮信缘。
她相信林涛跟她相遇是一种缘分。
离开1班又是一种缘分。
青春里并不只是有着躁动和小男生初升的荷尔蒙，还有林涛这般，越过心的海洋，在惊涛骇浪里找到最真的自己。
他不会永远被曾经年少的梦所束缚着，牵扯着。
总有一天，他要像远处天边那只晚归的大雁一般振翅高飞。
在少时的记忆里。
属于另一个世界的投影渐渐散去时，苏芮的影子已经开始渐渐变淡，直至凝成眼前的人影。
落日的余晖将两人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在林若男的眼中。
林涛浅浅地低头在苏芮的耳侧耳语着。
或许是有关于青春和一种叫做爱情的东西，也或许是其他。
但是没有人看得到女孩的眼眶里，一抹晶莹已经滚动而出，落入枯黄的草叶间再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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