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身世之谜（上）
“咳咳咳——咳！”
朱载基剧烈地咳嗽着，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一般。他的嘴里满是灰尘，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呛得他弯下腰，好几分钟都没能直起身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混合着铁锈和油脂的味道，令人窒息。
“刚才上面的东西，看到了吗？”我压低声音问道，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咳咳咳……”朱载基先是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狼狈。他的脸上沾满了灰尘，显得格外滑稽，但此刻谁也笑不出来。
“别他妈耍贫嘴了。”我用力拍打他的后背，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和担忧，“让你别过来，你还他妈的加速跑上来，真把我当你爹了？！”
“？？？”朱载基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奈地摊了摊手。他的嗓子像是被火烤过，干涩得连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我懒得再理他，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刚才分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那声音低沉而急促，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像是从地底深处钻出。若不是那声音一直在重复同一句话，我几乎要以为那是朱载基在恶作剧。
难道……
我迅速从背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倒出一些冲洗眼睛。冰凉的水流划过脸颊，带走了些许疲惫和紧张。休息了一会儿，周围依旧安静如初，没有任何异常。看来，我并没有中什么幻术。
可那声音究竟从何而来？
我抬头望向头顶，昏暗的光线中，隐约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鸟头轮廓。那怪物的脖子奇长，不像秃鹫，反倒像一只成了精的鸵鸟，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
总不会是神话中的玄鸟吧……
朱载基的嗓子终于缓过劲来，声音沙哑得像老奶奶咯痰：“我在那边找到入口了，可里头大鸟太多，上方别有洞天，我自己不敢进去，只能回去找你。没想到等了半天都不见人影，心想你肯定是出事了，就凭着感觉过来找你。”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赶紧想办法怎么出去吧。”我打断他，目光落在脚下的铁链上。
如果刚才我没看错，我们坠入之地的正下方有一块石板，上面布满了锋利的刀刃。幸运的是，我和朱载基随着涌动的流沙滑下，正好在坑内的侧方冲开了一个口子，否则我们早就被那些刀刃贯穿，成了两具冰冷的尸体。
深处和墙内不时传来铁链摩擦的声音，仿佛有无数巨兽在黑暗中蠕动。那声音低沉而绵长，像是某种古老的机关在缓缓运转，令人不寒而栗。
“真是大手笔……”我喃喃自语，目光被四周密集的齿轮和铁链吸引。那些黑色的铁链如同巨蛇般缠绕在墙壁上，齿轮则像是无数只眼睛，冷冷地注视着我们。它们永不停息地运作，仿佛已经运转了数千年，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卡顿或损坏，甚至连生锈的痕迹都见不到。
“上面覆盖了某种不知名的油类。”朱载基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
“你知道？”我挑了挑眉，仔细看去，果然发现那些铁链表面油光锃亮，虽然不明显，但的确有一层油脂覆盖其上。
“差不多，但这类东西可不是你们现在的润滑油脂能比的。”朱载基解释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炫耀，“相传当年明祖喜爱收集民间各类奇珍机巧物件，特地让宫中高人用秘法造了一种奇异油脂，既能滋润机巧，又能确保铜铁长久不朽，可谓令人称奇。”
“这么说来，这地方还是你们明朝时期的手笔了？”我调侃道，心里却清楚，这里的历史少说有两千多年了，根本不可能是明朝时期的产物。唯一让人奇怪的是，几千年前根本造不出这样精密的装置和铁器。
这里极大可能是个“缝合”的地方，历朝历代都有人在这里开展各项工作，维护、建造等等。经历了几十代甚至几百代人的苦心经营，才达到今天这个地步。
能有如此号召力和凝聚力的，除了古代帝王与超级诸侯，我想不出来还有哪个势力能够做到如此。
经过我们二人的综合考量，既然没有原路返回的可能，不如将计就计，在这层层机关装置之中穿行，找找出路，这也是目前的最优解了。
我们小心翼翼地踩着脚下手臂粗细的铁链，往对面那块五六平方米、连接着上下左右十几根链条的铁匣子爬去。下方就是万丈深渊，少说有七八十米，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话说，当时沈秋灵和你到底是通过什么方法找到我，还能破开墙壁的？”我一边爬一边问道，声音在空旷的机关室内回荡。
朱载基在我后面，喘着粗气道：“沈姨可比你想的厉害多了，她是个深藏不露的女人。”
我撇了撇嘴，即使事到如今，这张口闭口“沈姨”的，听着还是别扭，就差后头加个“娘”字，变成“沈姨娘”了。
虽然过程艰辛，但我们有惊无险地过来了。
前面的直径数米的齿轮只露出来四分之一，剩下的部分都在墙壁之中，和别的机关环环相扣。而我们想要继续往前，只能从还在不断旋转的齿轮中间穿过去。
那缝隙时隐时现，如果没把握好时机，瞬间就会被那巨大的几十吨质量的齿轮夹成一滩肉泥。
咚咚咚的运作声都掩盖不了我们吞咽口水的声音。
可怕的是，后面的路几乎都是这样的。
因此，等通过这里后，我们体力损耗到虚脱，精神恍惚，衣襟被汗水浸透。
这条路的最深处，有一条格外粗壮的链子穿透墙壁，连着墙后面的某个地方。透过墙体和铁链之间的缝隙看，大概有二十厘米厚的样子。用镐子沿着小缝隙，花些力气，自然开了个直径半米的洞口。
一股温柔的暖风徐徐而来，吹到身上无比舒服。而后方，让人无比熟悉的场景出现了。
一座方正直的高台坐立在前方，高台之上有一圆形石桌，上有一口大鼎，透着幽暗的绿光。其东西南北四处有几根木杆插在角落，向上看去，四块造型奇特、上有千千万铭文和神秘图腾的花纹，栩栩如生，又隐约给人带来一种神圣的气息。
而那祭坛正上方的位置，一个轮盘似的暗金色装置就在穹顶之上，与祭坛上下对应。轮盘正中央的地方，有一个漆黑的圆球，丝毫没有反光。起初我以为是有东西吊着，可仔细研究一番后发现，那东西根本就是凭空悬浮在轮盘中央的。
“好一个藩镇！”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几分震撼和敬畏。
“啊？”朱载基疑惑地问，“你认识？”
应该说何止是认识，这地方，我在梦里都来过无数次，每一个细节都能一一对应。
可我却从来没见过规模如此巨大、藩布保存得如此完好的藩镇。那些布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摆动着，仿佛昨日刚刚放上去一样。之前在塔林中见到的和这个作比较，那就简直什么都不是了。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有那轮盘中央的漆黑圆球，静静地悬浮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直觉告诉我，答案，就在上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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