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这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十一月中旬,北京就已经迎来了第一场雪。
寒风呼啸着穿过街道,路上的行人都裹紧了外套,步履匆匆。
祝雨晴所在的学校为了迎接期末考,加大了学习强度。
她每天早早起床,在书店开门前就赶到学校,晚上还要参加额外的补习班。
高强度学习加上天气突变,让她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了。
一个周五的晚上,祝雨晴从补习班回来时,已经疲惫不堪。她勉强吃了几口晋文渊准备的晚饭,就感到头晕目眩,早早地上楼休息了。
深夜,晋文渊在楼下整理账目时,听到阁楼上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他放下手中的工作,轻轻走上楼,敲了敲祝雨晴的房门。
“雨晴,你还好吗?”他轻声问道。
里面没有回应,只有更加剧烈的咳嗽声。
晋文渊犹豫了一下,推门进去。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小夜灯,祝雨晴蜷缩在床上,脸色潮红,呼吸急促。
晋文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心头一紧。
“雨晴,你发烧了。”他轻声说,摇了摇她的肩膀。
祝雨晴微微睁开眼睛,眼神涣散:“文渊哥...我好冷...”
晋文渊立刻从柜子里拿出额外的被子为她盖上,然后下楼取来医药箱。
体温计显示39.8度,这个数字让他皱紧了眉头。
“我们去医院。”他果断地说,开始为祝雨晴穿外套。
“不要...”祝雨晴虚弱地摇头,“我睡一觉就好了...”
但晋文渊已经做出了决定。他细心地为祝雨晴穿好衣服,围上围巾,然后背起她下楼。
深夜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寒风刺骨。
晋文渊把祝雨晴安置在副驾驶座上,细心地系好安全带,然后驾车赶往最近的医院。
急诊室里灯火通明,医护人员忙碌地穿梭。
经过检查,医生诊断祝雨晴患上了重感冒并发的支气管炎,需要立即输液治疗。
“最近学习太累了吧?”医生一边开药一边说,“孩子身体扛不住了,得好好休息几天。”
晋文渊愧疚地点点头:“是我疏忽了。”
输液时,祝雨晴靠在晋文渊的肩膀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的脸颊因高烧而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睫毛上还挂着因咳嗽而产生的泪珠。
晋文渊轻轻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同时小心地看着输液瓶。
凌晨三点,他们才从医院回到书店。
晋文渊把祝雨晴安置在床上,为她掖好被角。药物的作用让她的体温降了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了许多。
“文渊哥...”半梦半醒间,祝雨晴轻声唤道。
“我在这里,”晋文渊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睡吧,我会陪着你。”
那一夜,晋文渊几乎没有合眼。他每隔一小时就为祝雨晴测量一次体温,用湿毛巾擦拭她的额头和手臂,确保高烧不会反复。
天快亮时,祝雨晴的体温终于稳定在37.5度,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清晨,祝雨晴醒来时,闻到一股淡淡的米香。
她挣扎着坐起身,看见晋文渊端着一碗白粥走进来。
“感觉好点了吗?”他关切地问,把粥放在床头柜上,“医生说要吃些清淡的。”
祝雨晴点点头,接过粥碗。
白粥熬得恰到好处,米粒软糯,温度适中。
她小口吃着,感受到粥水温暖地滑过喉咙,缓解了那里的干痛。
“我今天好像迟到了...”她小声说。
“已经帮你请好假了,”晋文渊说,“这周都不必去,好好养病。”
接下来的几天,晋文渊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祝雨晴。
他按照医生的嘱咐,准时给她服药;变着花样准备营养又可口的病号餐;在她咳嗽时轻轻拍打她的背部;晚上坚持睡在阁楼的小沙发上,以便随时照顾她。
第三天,祝雨晴的高烧终于完全退了,但咳嗽仍然很严重。
晚上,她咳得睡不着觉,晋文渊就坐在床边,为她朗读一本诗集。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抚慰人心。
“文渊哥,”祝雨晴温柔地看着他,轻声打断他说,“你总是对我这么好。”
晋文渊合上书,微笑着说:“因为你现在是我的责任啊。”
这个答案让祝雨晴的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失落。她多么希望,他的好不仅仅出于责任。
生病的第五天,祝雨晴的精神好了很多。
下午,她靠在床头看书,晋文渊在楼下照料书店的生意。
傍晚时分,他端着一碗冰糖雪梨汤上来。
“喝点这个,对咳嗽有好处。”他说。
祝雨晴接过碗,看着晋文渊眼下的黑眼圈,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这些天,他为了照顾她,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
“文渊哥,你今晚回自己房间睡吧,”她说,“我已经好多了。”
晋文渊摇摇头:“医生说咳嗽可能会反复,我还是在这里守着比较好。”
那天晚上,祝雨晴再次被剧烈的咳嗽惊醒。
她看见晋文渊立刻从沙发上起身,为她倒来温水,轻轻拍着她的背。
月光透过天窗洒进来,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银边。
那一刻,祝雨晴的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那不仅仅是对长辈的依赖和感激,还有一种更深层、更复杂的情愫。
周日,祝雨晴的病基本痊愈了。晋文渊允许她下楼活动,但坚持要她穿着厚厚的家居服,裹着毛毯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
下午,书店里来了几位老顾客。
祝雨晴坐在角落里,看着晋文渊熟练地为顾客推荐书籍,解答疑问。
他今天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毛衣,眼镜后的双眼专注而温和。
当他微笑时,眼角会泛起细小的纹路,却更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祝雨晴突然意识到,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注意这些细节——他说话时的神态,笑起来的样子,甚至是他身上淡淡的书墨香气。
这种关注已经超出了对一个监护人的感情。
晚上打烊后,晋文渊为祝雨晴测量了最后一次体温。
当他俯身查看体温计时,祝雨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拂过她的发梢。
她的心跳突然加速,脸颊也不自觉地泛红。
“36.7度,完全正常了。”晋文渊欣慰地说,“明天可以回学校了,但要记得多穿点。”
祝雨晴点点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临睡前,晋文渊像往常一样为她热了一杯牛奶。
当他将杯子递过来时,祝雨晴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那一瞬间,仿佛有电流穿过她的指尖,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怎么了?”晋文渊注意到她的异样。
“没什么...”祝雨晴急忙低下头,接过杯子,“谢谢文渊哥。”
那一夜,祝雨晴久久无法入睡。她躺在床上,回想这些天晋文渊对她的照顾:他担忧的眼神,温柔的举动,无微不至的关怀。每一个细节都让她心中的情感更加复杂。
她清楚地知道,晋文渊对她的好是出于责任和善良。但她的心却不听使唤地产生了更多的期待和渴望。这种陌生的情感让她既困惑又害怕。
周一早上,祝雨晴回到学校。
一整天,她都心不在焉,脑海中不断浮现晋文渊的身影。
放学后,她犹豫着是否该直接回书店,那种新生的情感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最终,她还是推开了书店的门。
风铃清脆作响,晋文渊从柜台后抬起头,对她露出温暖的微笑:“回来了?今天感觉怎么样?”
那一刻,祝雨晴明白,无论她心中的情感如何变化,这个书店,这个人,都已经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她回以微笑,轻声说:“很好,文渊哥。我回来了。”
冬天的夜晚来得特别早,书店里亮着温暖的灯光。
祝雨晴坐在老位置上写作业,偶尔抬头看看正在工作的晋文渊。
那种新生的情感像一颗种子,在她心中悄悄生根发芽。她知道这份感情可能永远无法说出口,但能够在这个人身边,感受他的关怀,就已经是她最大的幸福。
窗外,寒风依旧呼啸,但书店里却温暖如春。
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一段特殊的羁绊正在悄然生长,如同冬日里悄然绽放的花朵,静静地等待着春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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