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那句石破天惊的“你背后真正的主人......就是当今天子!!!”,如同九霄雷霆,在紧闭的二厅内轰然炸响,震得所有人耳中嗡嗡作响,心神剧颤!
周幺、陈扬、朱冉、吴率教乃至小宁总管,无不骇然变色,瞳孔骤缩,倒吸一口冷气!
污蔑天子?!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公子(督领)他......他怎么敢?!
而被捆在树上、如同血葫芦般的丁侍尧,在听到“天子”二字的瞬间,浑身肥肉猛地一僵,那双肿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里,极快地掠过一丝根本无法掩饰的、深入骨髓的慌乱与恐惧!但这丝慌乱仅仅存在了一瞬,便被他用更强烈的疯狂与色厉内荏强行压了下去!
“荒......荒天下之大谬!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丁侍尧发出了尖利刺耳、近乎癫狂的嘶吼,拼命挣扎着,试图用声音掩盖内心的惊恐。
“苏凌!你......你疯了!你竟敢污蔑圣上!你这是大逆不道!要诛九族的!”
他急促地喘着粗气,眼珠乱转,搜肠刮肚地开始狡辩,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和激动而扭曲变形。
“老奴......老奴是因为在宫中失势,待不下去了!是被排挤出来的!如同丧家之犬!天子......天子若是老奴的主人,怎会......怎会眼睁睁看着老奴被罢黜秉笔之职,贬到这鸟不拉屎的行辕来做最低贱的下人?!这......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此其一!”
他越说越快,仿佛要将所有的疑点都堵上。
“其二!天子乃是九五之尊,口含天宪,执掌乾坤!他若要对你这黜置使行辕有所举动,一道圣旨便可!何须......何须用老奴这等已然失势废黜的阉人,行此鬼蜮伎俩,暗中传递消息?”
“这......这岂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天子需要如此麻烦吗?!”
“其三!”
丁侍尧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委屈”和“愤慨”。
“老奴......老奴若真是天子的人,肩负密探之责,更应小心谨慎,隐忍蛰伏才对!岂会......岂会如此不小心,这么快就被你们发现擒获?这......这符合常理吗?!”
“苏凌!你这一切的推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你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就是因为抓不到老奴别的把柄,便想出这污蔑天子的毒计,想要杀人灭口!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他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试图用巨大的音量和无理的狡辩来搅乱视听,掩盖真相。
苏凌冷眼旁观,脸上没有丝毫动容,甚至嘴角还挂着一抹极淡的、充满讥诮的冷笑。
他并未急于打断,直到丁侍尧吼得声嘶力竭,暂时停下来喘着粗气,用怨毒而又惶恐的眼神死死盯着他时,苏凌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
“说完了?”
丁侍尧喘着粗气,色厉内荏地哼了一声。
“好,那本黜置使就一条一条,帮你捋一捋,也让大家听听,你这番狡辩,是何等的......可笑与不堪一击!”
苏凌目光如炬,扫过厅内众人,最后定格在丁侍尧脸上。
“第一条,你说你失势被贬,天子若是你主人,岂会坐视?”苏凌嗤笑一声,“丁侍尧,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会说出如此幼稚之言?”
“何为‘失势’?何为‘贬黜’?这本身,难道就不能是一出苦肉计?一场精心安排的戏码?!将你这位曾经的秉笔太监,‘合情合理’地、‘不引人注目’地送入黜置使行辕,岂不是比强行安插一个身份清白、毫无缘由的新人,要隐蔽得多,也可靠得多?!”
“你这‘失势’,你这‘被贬’,恰恰是你潜伏于此最完美、最不令人起疑的掩护!此其一!”
“第二条,你说天子若有所图,一道圣旨即可,何必用你行此鬼蜮伎俩?”
“丁侍尧,你是真蠢,还是把我们都当成了傻子?天子圣旨,明发天下,代表的是朝廷法度,是煌煌天威!有些事,能做,却不能明说!尤其是......对付我这个黜置使!天子若直接下旨查办,以何罪名?若无真凭实据,岂非寒了天下人之心?徒惹非议?”
“而通过你这条暗线,暗中收集‘证据’,罗织‘罪名’,掌握我的动向,等待时机,一击必杀!这才是真正的帝王心术!杀人不见血!你,不过是他手中一把见不得光的刀而已!此其二!”
厅内众人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苏凌的分析,丝丝入扣,直指核心!就连吴率教也瞪大了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
“第三条。你说你若真是天子密探,理应小心谨慎,不会轻易被发现,对吗?”
苏凌忽然踏前一步,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射线,穿透了丁侍尧所有的伪装,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洞察一切的凌厉。
“那本黜置使问你!你这次传递消息,为何偏偏选择在聚贤楼之会、龙台深山伏击之后这个敏感时刻?!这难道仅仅是巧合吗?!”
“不!”
苏凌斩钉截铁,声音如铁。
“这是因为,你背后的主子,需要第一时间知道,聚贤楼孔、段、叶的密谋,以及深山之中针对本黜置使的伏杀——到底成功了没有!下一步,又该如何行动!你需要将这里最及时、最准确的情报送出去!所以,你冒险了!你不得不冒险!因为你的主子等不及!这才露出了马脚!此其三!”
苏凌环视四周,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沉声道:“这三条狡辩,看似有理,实则根本经不起推敲!一条苦肉计,一条帝王术,一条情急露马脚!”
“丁侍尧,你还有何话说?!”
苏凌这番驳斥,已然让周幺、陈扬、朱冉等人心中的天平彻底倾斜!
他们看向丁侍尧的眼神,充满了震惊、恍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若真如此......那背后的凶险,简直难以想象!
丁侍尧被苏凌驳得体无完肤,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如筛糠,心理防线已然濒临崩溃!
但他深知,承认是天子的人,同样是死路一条,甚至死得更惨!
他陷入了最后的疯狂,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嘶声力竭地吼道:“强词夺理!全是强词夺理!苏凌!你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你的推断!你没有证据!”
“你污蔑当今天子,这是弥天大罪!要诛九族的!证据!拿出证据来!拿不出证据,你就是欺君罔上!就是乱臣贼子!!”他试图用“证据”和“欺君”这顶大帽子,做最后的反扑。
“呵呵......哈哈哈哈!”
苏凌看着丁侍尧这番丑态,不怒反笑,那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冰寒与嘲弄。
笑声戛然而止。
苏凌目光如电,扫过厅内每一个人的脸,最后落在状若疯魔的丁侍尧身上,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
“证据?丁侍尧,你不就是要证据吗?”
“好!本黜置使就给你证据!给你这铁证如山!”
“你——”
苏凌指向丁侍尧,又环视周幺、小宁、陈扬、朱冉、吴率教等人,声音陡然提高,清晰无比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还有你们!都给我听好了!”
“本黜置使这就让你们看看,这铁打的证据,究竟是什么!”
。他忽的抬手,将手中那张作为关键物证的绢纸条,轻飘飘地扔到了丁侍尧脚下的泥地上。
“丁侍尧......这纸条虽小,但......你仔细看看,这所用的纸张,质地细腻光滑,隐有暗纹,触手生温,乃是极其名贵和稀有的。此等名贵纸张,莫说我这刚刚设立的黜置使行辕绝无可能配备,便是那掌管礼仪外事的大鸿胪府,乃至户部尚书丁士桢的府邸,也绝无可能用得起、更用不上这等专供御前、寸纸寸金的纸张!”
他微微俯身,目光锐利如刀,直刺丁侍尧。
“丁侍尧,你告诉我,你这传递消息所用的纸张......究竟是从何而来?”
丁侍尧紧闭双眼,看都不看那纸条一眼,强作镇定,声音嘶哑地抵赖道:“苏......苏大人!您......您这是转移话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这纸张质地如何,名贵与否,与......与老奴是不是天子的人,有何干系?!简直......简直是荒谬!”
“荒谬?”
苏凌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几分嘲弄的弧度。
“很不巧,丁公公。本黜置使......恰好去过禁宫,面圣之时,天子曾命近侍太监研磨,赐下纸笔,让本黜置使于那御纸上,写过一句话。那句话,至今还被天子裱糊悬挂于偏殿之中。”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压迫感。
“所以,旁人或许不认得此纸来历,但本黜置使......却是一眼便认得!丁侍尧!你所用的纸张,正是出自宫中御制,专供天子及其近侍使用的‘御纸’!你,还敢说你不是天子的人?!!”
丁侍尧闻言,神色顿时控制不住地慌张起来,眼神闪烁,肥肉横陈的脸上血色褪尽。他的确用的是宫中特供的纸张,这也是他与宫中约定的暗号之一,以此辨别消息真伪。
但他嘴上却依旧死硬,狡辩道:“苏......苏大人明鉴!这......这纸张......确实是宫中的......但......但那是老奴离宫之时,心中不忿,私下......私下偷偷带出来的!”
“老奴在宫中伺候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最后却落得那般下场,心中不甘!”
“临走......临走顺手拿些宫里的纸张,聊作补偿,这......这不过分吧?不犯法吧?!这......这怎么能证明老奴是天子的人?!”
“顺手拿走?聊作补偿?”
苏凌冷笑一声。
“丁侍尧啊丁侍尧,你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很好!你既然亲口承认了这纸张来自宫中,那便省了本黜置使许多口舌。”
苏凌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更加锐利。
“不过,除了这纸张本身,更让你暴露无遗、无所遁形的......是这纸张上,还有一个东西!一个你或许......根本未曾留意,或者以为无关紧要的东西!正是它,让你彻底现出了原形!”
丁侍尧心中猛地一咯噔,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他,让他心头发虚,背后冷汗涔涔。
但他兀自强撑,色厉内荏地嘶声道:“东......东西?苏凌!你......你休要胡扯!那纸上除了那几行字,什么都没有!你......你休想诈我!”
“诈你?”
苏凌冷冷一笑道:“看来丁公公果然是老眼昏花,或者......是做贼心虚,根本不敢细看!”
他猛地抬手指向地上那团纸条,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在那纸张的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却清晰无比的——金色印记!丁侍尧!你大概是忘了,或者......根本没想到本黜置使会注意到吧?!”
“金色......印记?!”
丁侍尧闻言,如遭五雷轰顶!浑身猛地一颤,仿佛被瞬间抽干了所有力气,脸色在火把光芒下,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死灰一片!
他当然知道那个印记!那是宫中最高等级密件的标识!
苏凌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声音冰冷。
“若本黜置使没有看错的话,那印记,是一枚以特殊金粉压制而成的小小印章!印章之上,只有一个字——”
苏凌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寒冰,死死钉在丁侍尧脸上,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那足以决定丁侍尧生死的两个字。
“一个‘御’字!”
“印章是金色的!字,也是金色的!金字!御字!”
“丁侍尧!本黜置使问你!普天之下,率土之滨,除了当今天子——还有谁敢用?!还有谁配用?!这金色的‘御’字印章?!!”
“轰——!”
这番话,如同九天惊雷,在丁侍尧脑海中疯狂炸响!将他最后一丝侥幸和心理防线,彻底炸得粉碎!
苏凌面色蓦的阴沉如水,眼中杀机爆闪,猛地一拍椅子扶手,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厉声喝道:“丁侍尧!事到如今,铁证如山!你还要如何狡辩抵赖?!还不承认你就是天子派来潜伏在我行辕的耳目么?!!”
丁侍尧的头颅深深地垂了下去,几乎要与胸口齐平,让所有人都无法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然而,在那阴影之下,他那张早已肿胀不堪、血迹斑斑的脸上,所有的惊慌、恐惧竟在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扭曲的疯狂与狠厉!
他心中雪亮,事已至此,无论认与不认,都是死路一条!苏凌绝不会放过一个天子安插的钉子!而即便苏凌一时心软,他背后那位至尊至贵的主人,也绝无可能让一个任务失败、身份暴露的废棋继续活在世上!
宫里的灭口手段,他丁侍尧比谁都清楚,那可比苏凌这里的鞭子要残酷百倍、痛苦千倍!
横竖是死,不如拼死一搏,毁掉这要命的铁证!只要证据没了,苏凌单凭推测,未必就敢立刻杀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求生的本能和狗急跳墙的疯狂彻底占据了他的心神!
他浑身止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但这颤抖不再是纯粹的恐惧,更夹杂了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姓苏的——!!你不要逼我!!!”
丁侍尧猛地仰起头,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他双眼赤红如血,充满了怨毒与疯狂。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所有人尚未完全反应过来之际,丁侍尧也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了一股惊人的力气。
被捆缚的身躯猛地向前一挣,被反绑在背后的双手无法使用,他竟然如同癞蛤蟆般,猛地向前一扑,脑袋狠狠撞向地面,同时张开那张缺牙漏风、血肉模糊的嘴,一口就将落在脚边的那团绢纸死死咬住!
然后不顾一切地、拼命地往嘴里塞去!
“不好!”
“贼子敢尔!”
一旁的陈扬和朱冉终究是慢了半拍,等他们意识到丁侍尧想要吞纸灭迹时,已然来不及完全阻止!
两人急得跺脚,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怒吼,身形如电,疾扑而上!陈扬手如铁钳,直接去抠丁侍尧的嘴,朱冉则试图掰开他的下颌!
“呜......呜呜呜!!哇!!!”
丁侍尧发出了含糊不清、却充满癫狂意味的嚎叫,拼命挣扎扭动,脑袋使劲晃动,躲避着陈扬和朱冉的手!
他腮帮子高高鼓起,用尽全身力气,疯狂地咀嚼着口中的绢纸,那柔软的绢帛混合着血水和唾液,发出令人牙酸的“咕叽”声!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变态的疯狂光芒,仿佛在享受这最后一搏的快感!
“吐出来!”
“快!撬开他的嘴!”
陈扬和朱冉又急又怒,手上加劲,指甲几乎要掐进丁侍尧的腮肉里!但丁侍尧此刻仿佛化身疯狗,咬合力惊人,死命抵抗!
“咕咚——!!!”
一声清晰的、艰难的吞咽声,在寂静的院中显得格外刺耳!丁侍尧喉咙剧烈滚动,脖颈青筋暴起,竟硬生生地将那团被嚼得稀烂的绢纸,混着血沫,强行咽了下去!
“呃......嗬......嗬......”丁侍尧被噎得翻起了白眼,剧烈咳嗽,嘴角溢出带着纸屑的血沫。
但随即,他脸上却露出了猖狂至极、扭曲变态的大笑。
“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姓苏的!你看到了吗?!证据?!证据没了!被老子吃到肚子里,化成屎了!!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了!你还能奈我何?!啊?!哈哈哈!”
他状若疯魔,嘶声咆哮。
“劳资只要还有三寸气在!就要告你!告你苏凌污蔑朝廷内官!构陷当今天子!我要让天子诛你九族!满门抄斩!哈哈哈!!!”
陈扬和朱冉看着丁侍尧嘴角残留的纸屑和那猖狂的丑态,又急又气,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松开手,一脸懊恼与羞愧地转向苏凌,单膝跪地。
“属下无能!未能阻止这厮毁灭证据!请公子治罪!”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苏凌的反应却异常的平静。
他依旧端坐在太师椅上,脸上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惊慌或愤怒都没有,仿佛刚才丁侍尧那番疯狂的举动,只是戏台上一出无关紧要的丑剧。
他甚至还悠闲地端起旁边早已凉透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这才将淡漠的目光投向状若疯癫的丁侍尧。
“你吞了那字条......”
苏凌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
“便更加证明,你做贼心虚,正是潜伏在我行辕、向外传递消息的细作!你暗中窥探黜置使行辕机密,铁证如山,罪不容诛!这,是事实。”
“是!又如何?!”
丁侍尧见苏凌如此平静,心中莫名一慌,但依旧强撑着猖狂,嘶吼道:“现在没了那要命的纸条!单凭你红口白牙,就想定老子的罪?!”
“苏凌!我大晋律法森严,讲究人赃并获!你现在‘赃’在哪儿?!拿出来啊!拿不出来,你就是诬陷!识相点,赶紧放了老子!否则,老子出了这个门,定要你好看!”
苏凌闻言,神情依旧冰冷,但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极其细微、却令人心悸的弧度。
他缓缓站起身,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在自家庭院散步一般,一步一步,朝着被捆在树上、兀自叫嚣的丁侍尧,逼近过去。
他的脚步很轻,落在青石板上,几不可闻。
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四目相对!
一个眼神疯狂、怨毒、带着歇斯底里的挑衅;一个目光深沉、冰冷、如同万年寒潭,深不见底!
苏凌一直走到丁侍尧面前,相距不足三尺,才停下脚步。
他微微俯身,目光平视着丁侍尧那双因疯狂而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凌一字一顿地说道:“姓丁的......你以为,你毁掉了那张纸条,就可以逍遥法外,就可以高枕无忧,以为我苏凌......就治不了你的罪了么?”
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
“你错了!大错特错!苏某行事,向来循法度,明是非,但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大恶极之人!你——丁侍尧,绝不会是那个例外!”
“姓苏的,说的比唱的好听!劳资今日就睁大了眼睛看着,你能奈我何!......”
丁侍尧叫嚣的声音弥漫在二厅上空,刺耳而猖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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