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老姨娘刚要说话，被钟柏生拦住了，他最近想着努力往上爬，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一个弄得不好，不说丢了到手的权势，就是身家性命也会不保。
他想了想，慢慢靠近曹氏，仔细看着她的脸，“曹氏，你怎么了？”他不相信曹氏会这样做，毕竟当年的事情，她也是参与了的。她可能会不在乎别人的性命，可是她不会在乎自己的身家性命。
似乎是听得有人在叫自己，曹氏抬起头，一见是钟柏生，忽而扑到他怀里，“侯爷，有鬼，颜自华来找我了，那日她的院子失火，我就盯在外面呢！”
钟柏生一见不好，一把推开曹氏，“你疯疯癫癫胡说什么？！”接着急忙冲李大人拱手，“李大人，这人疯了，说的什么根本听不懂啊！”
李大人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人是颜大人亲自提来的，曹氏说的话确实也似乎是那么回事，可是她整个人瞧上去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如果硬说她的话能构成证据，也是有些牵强。
“就是！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莫不是疯了？！”庞老姨娘急忙也稳住心神，顺着钟柏生的话道。
“疯不疯这件事情，还得请大夫来瞧瞧，你们说疯就疯了不成？只是二婶刚刚口口声声说你们三人合谋害死我的父母，就算是她疯了，为何别的话不说，偏偏说这件事情？请二叔给我解释一下。”
钟柏生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这，这有什么可解释的？我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这根本就没有的事。”
“二叔慌什么，有没有的，找两个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钟柏生瞪着她，你手里还有什么人？
“大人，我这里抓着两个曹氏身边的人。”正在此时，门口有人大喊，李大人抬头一瞧，就见颜卫林带着两个老妇走了进来，“大人，抓住曹氏以后，我奉我父之命去了侯府，这两个老妇正收拾细软准备逃跑。”说着把两个妇人往前面一推，两个妇人跌在了地上，“你们自己跟大人说。”
外面围观的人又热闹起来。这件事可真是一波接着一波，越来越有趣了。这两个瞧着应该是侯府里的奴才，既然是奴才那就是有卖身契在主子手里的，这主子还好好的站在这里，这两奴才收拾了细软要逃何处去？就不怕被主子抓回来一顿打？还是说她们已经料定主子今日难脱身了，所以才要逃走？这两个包袱可真够大的，不知道里面装了多少好东西。
庞老姨娘一瞧，中间居然还有曹氏身边的于妈妈，这人当年是跟着她们一起过来的，难不成这奴才守不住全都招了？庞老姨娘心下着急，“大人，这两奴才只是府中无足轻重的两个杂役婆子，平日里做事就喜欢偷奸耍滑，今日你们刑部那么多的人把我这个老婆子带走，可能是以为我们侯府要倒了，所以才会收拾了东西要逃走。”
庞老姨娘一边说着，一边暗自得意，两个背信弃主的东西，就算你们说什么别人也不定会信。
“哼！可是这两个奴才可不是这样说的。”颜卫林听了庞老姨娘的话，却是冷冷一哼，“等我在你们侯府发现他们的时候，她们正准备从小门逃走呢！还说你们一家子犯了欺君大罪，她们得赶紧逃命。”
“欺君大罪？”李大人觉得事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如果真的是钟柏生一家故意构陷了钟承言夫妇，那当时案子是圣上钦定的，可不就是欺君了嘛！
想着一拍惊堂木，“大胆刁奴，为何要逃跑？还不快从实招来？”
“大人我们冤枉啊大人！”两人对视了一眼，伏地喊冤，李大人越发生气，“废话少说，要么就现在给本官说清楚，不然就别怪本官大刑伺候。”
“大人，我说我说！”眼见着那边衙役已经在准备刑具。于妈妈觉得还是不要再挣扎了。更何况来的路上，颜家那位公子是怎么说的。
“于婆子，你这些年跟着你家夫人干的好事，我们颜家全都一清二楚，今日你识相的，就当着刑部大人的面，把当年二房是如何害死我姑姑夫妇的事情说个干净，那样我们还会饶你一条狗命。不然你一家子也不用活了。”
“说！”李大人一拍惊堂木，庞老姨娘忍不住抓住了自己儿子的手臂，她再蠢也知道，颜家这次不会没有准备而来。今日难道他们母子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启禀大人，其实我家夫人说的都是真的。”
于妈妈话音刚落，庞老姨娘突然窜过来一脚踢在了她的面上，鼻子嘴巴顿时鲜血如注，“刁奴，我让你胡说。”那动作敏捷的，一点都不似她这个年纪的人。
钟安然急忙急忙扶住于妈妈，见面上血肉模糊的，还从嘴里吐出好几个牙齿，颜卫林也动了气，怕她再下手，急忙拦在了前面，“你们这是当着李大人的面当场打死了证人好逃脱罪孽？”
李大人面色也有些不渝，“放肆！”
庞老姨娘一梗脖子，“我只是气不过这个刁奴满嘴胡扯，再说颜家大爷，人是你找来的，谁知道你在半路上有没有跟这刁奴达成什么协议。”反正我们不认，你们也只有人证没有物证，就不信大老爷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判了我们的罪。
“你？！”颜卫林被气着了，自己堂堂颜府大公子，还要跟这种奴才达成什么协议？！
“大人，可有大夫，让大夫先来给证人瞧瞧。”围观的人听了，心中的天平就忍不住纷纷偏向钟安然。瞧人家县主就是善良，不过一个奴才，人家就急着请大夫。倒是这侯府的老夫人，下脚可真够狠的，这要是踢到眼睛里，这会儿保管已经瞎了。
“哎！你们不知道嘛！这老夫人原本就是老侯爷的一个姨娘，后来靠着她那儿子才成了老夫人的，不然哪轮得到这会儿在这边耍威风。”
人群议论纷纷，庞老姨娘听得别人又提起自己从前的姨娘身份，脸色顿时涨红一片。
大夫很快就来了，给于妈妈抹了血，鼻子也止了血，还好，只是嘴巴鼻子有些破口，看着吓人，却没有大碍。
既然没什么大事，那就继续接着审案，这一次，颜卫林直接站在于妈妈旁边，免得再遭了毒手。
“大人，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隐瞒了，我家夫人说的都是真的，当年老姨娘跟侯爷为了侯爷之位，就让人把几封信藏进了先侯爷的书房，后来查出那是跟敌国联络的书信，后来先侯爷就遭了难，先候夫人颜氏想要反抗，被我们夫人截获了书信，连同才出生不久的大小姐还有满院子的奴才一起，生生烧死在了院子里。只是不想，多年后那小姐居然又重新出现了。我们夫人就开始不安。也许真的是报应，这些年我们侯府大小姐跟小爷接连出事，夫人又忽而变成了这幅模样。老奴本一心侍主，可是主子这犯的都是滔天的大罪。再加上我家中唯一的小孙子又生了重病，我不能让我这唯一的孙儿出事啊！我也知道夫人平日里藏奴才们卖身契的盒子，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准备偷了卖身契跟一些银钱想逃出来。不想被同院子的年婆子瞧见了。”说着一指旁边一同跪着的那个婆子，“她威胁我，让我把她的卖身契也给她，不然就跟我来个鱼死网破。我为了能出府，就顺手找出来给了她。只是我们还没有逃出来，就被颜家大爷抓住了。”
李大人哼哼一声，然后瞪向那个年婆子，“她说的可是实情？”
“是！”年婆子抖着身子，不敢撒谎。自己就是个想逃掉的奴才，被抓了打一顿或者被重新发卖了，兴许还能有活路。不想这于妈妈这当中还有这么多的恶事，只怕是不能善了。自己还是不要在里面多搅合的好，免得受牵连。
“既然你知道你主子这么多的阴私，想来你主子应该待你很是信任，你又为何在这个时间逃跑？”李大人有些疑惑。
于妈妈面容愁苦，“自夫人跟侯爷闹翻，夫人情绪就有些不正常，时不时的就拿下人撒气，有时候连我也``````”自己可是她娘家跟过来的，“我家中小孙儿生病，想要回去看看，可是夫人不让，一定要让我近身伺候。”夫人的脾气真的变了很多，“我无法，今日清晨，我起身伺候夫人，却发现夫人不见了，后来听别人说了她在街上的事情，觉得夫人是疯了。还被抓回了刑部，我怕到时候殃及我，所以就想着逃走。不想还是被颜家大爷抓了。”
李大人冷冷一笑，“原来也不过是个不忠不义的刁奴。说说当年的具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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