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的王晨把天猫的事情放到一边，又安心的做起了他的学生。
接下来的日子还是白天学习，夜里拉着郑军两翻墙，去帮肖竹卖烤肠。
不过肖竹也不笨，王晨三个人帮忙是好，但是无形中又增加了小摊的开支，于是在原来的烤肠基础上，又增加了一个烤红薯的业务。
王晨吃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
主要用油桶烤出来的红薯闻着是很香，但是却没有在火塘里面烤出来的甜。
而学生也是精明的，烤红薯这东西在这里算是主粮，偶尔吃吃新鲜还好，总不能天天当饭吃。
于是在最初的几天生意还不错，到后来一晚上也就卖出个几斤的样子，连成本都赚不回来。
肖竹这丫头也不是白给的，红薯卖不出去干脆就把剩下的抵给王晨三人当工资，搞得三人差点没有吃吐了。
最后没办法了，还是王晨出的主意，让她把收上来的红薯放在通风的地方放几天再烤。
这样红薯里面的水分少了，相应的甜度就会增加，口感和之前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王晨无意打探别人的隐私，但是钟池和郑军两个货却是一点都不客气，熟悉之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到最后总算是知道了一些肖竹的情况。
据这丫头说，她的父母都在外面打工，家里就剩她和她的奶奶，另外还有一个弟弟被她的父母带在身边。
原本这个小摊是她奶奶支的，只是最近天寒露重，老太太生了病一直没好，所以现在的摊子由她看着。
至于再多的她就不愿意说了，有的时候提起父母，小丫头就抿着嘴不说话。
王晨顺耳听了一些，明白这里面应该是还有其他的事情，大约跑不掉重男轻女的思想。
就这样过了一个礼拜，突然有一天，肖竹早上来了学校一次，然后就连续请假了四天，连外面的的小摊也不摆了。
直到四天后，肖竹再次来到学校，见到王晨的第一句话就吓了王晨一跳。
“借我点钱！”
王晨被她的话吓了一跳，我去，你是怎么知道我有钱的？
再仔细看这丫头的表情，脸色有点发白，还有浓重的黑眼圈，眼睛也是肿得，明显是刚哭过不久。
肖竹见王晨不说话，以为他不愿意借，低着头道：“就借我五，不，三万就够了，我打欠条，以后一定还你。”
王晨一脸的震惊，不是，同学，你倒是是从哪里看出来我这么有钱的？
一张口就是三万？
你要这些钱干什么？
肖竹抬头看了王晨一眼，眼圈已经开始发红，用袖子搓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有点失落的低声道：“你······算了，我也是晕头了，才会想到找你借钱。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这一段时间帮我摆摊，要不然·····”
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完，这丫头转身就走。
王晨抓着她的衣领把她拉了回来，结果这丫头力气还不小，王晨差点没有抓住。
王晨低头看着这位小姑娘，哭笑不得的道：“喂，这位同学，全程都是你自问自答，你总要给我说说借钱的理由吧？”
肖竹低着头不说话，王晨觉得这丫头简直就是个自闭儿童，太难沟通了。
你要借钱，好歹总要告诉我理由好不好？
再说，你一个学生，一开口就借五万三万的，你说你能还，我就得信啊？
王晨没有逗她，而是低声的问道：“你很缺钱？”
肖竹低着头不说话。
王晨无奈的道：“借钱没有问题，五万我也有，不过你总要告诉我理由吧？”
肖竹立马抬头看着王晨，“真的？”
王晨点了点头，两人站的位置是在教学楼对面的树荫下，不过马上冬天了，树上的树叶已经掉的差不多了。
而且正好是课间休息的时间，倒是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
见到王晨点头，肖竹松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轻声的说到：“我奶奶生病了，需要住院，医生说要动手术，要五万块才行。”
王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转过来又觉得不对。
“嗯，没有别的意思，那你爸妈······”
一提到这个，肖竹原本苍白的脸蛋闪过意思红晕，抿着嘴过了好久才轻声道：“我爸妈不想治！”
王晨懂了，以他三十年的人生经验，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见过。
“行，你给我个卡号，钱我放学了转给你。借条你一会儿打给我就行。”
肖竹脸色闪过喜色，抬头看了王晨也一眼，又底下头。
王晨无奈的道：“不要告诉我你不会没有银行卡吧？那你爸妈给你打生活费怎么打？”
肖竹看着自己的脚尖，低声的说了一句，“他们从来都没有给我打过生活费，我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我和奶奶自己挣得。”
王晨揉着眉心，“那行吧，那我们去找老曹请假，去银行取钱总行了吧？”
“谢谢！”
肖竹低声的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就走，王晨在她的背后，看到她脚下的水泥地溅起了一丝灰尘。
到了曹伟的办公室，肖竹率先走了进去，这个时候老曹正在备课，看到两人进来先是愣了一下。
问道：“你们俩有事？”
肖竹小声的说道：“老师，我奶奶生病了，我想请假去照顾她。”
曹伟大概是知道肖竹的家庭情况，点了点头，转头又看着王晨，“那你呢？”
“呃······”
王晨一时没有办法接话，说自己去取钱？
那老曹还不得追问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多钱？
说自己没事？
那你来请什么假？
肖竹侧着头看了王晨一眼，低声道：“老师，王晨说他家在医院有点关系，可以帮到我，所以他也想请假去医院看看！”
曹伟转着笔，眼神在王晨和肖竹两人的身上转悠了几圈，“真是这样？”
王晨干笑着点了点头，“老师是真的，医院的院长是我姑父的战友，应该能帮上一点忙。”
老曹停下笔，用笔头点了点自己的备课桌。
“行吧，那你早去早回，回来了记得补请假条。”
王晨和肖竹同时点了点头，然后一起出了办公室。
也不知道是不是王晨的错觉，反正他觉得曹伟的眼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背上。
一直到王晨出了校门口，这股眼光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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