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进击的拿破仑和米隆
1793年6月20日早上7点30分，库尔兰公国与波兰立陶宛王国的边界营房里，作为库尔兰军团第一炮兵旅004炮兵团团长拿破仑·波拿巴少校正在带着部下检查着他们心爱的大炮。
太阳已经暖暖的照在平原上，但远处的一大片乌云正在朝着这块这里飘过来，拿破仑的马靴已经踩进草地的炮位基坑。他弯腰抓起一把混合着碎石的土壤，指尖搓动着颗粒粗细，晨曦在他深灰色军大衣的铜纽扣上凝成细小的露珠。
“长官，第三炮组准备试射！“传令兵的声音在营地平原激起回响。拿破仑没有抬头，他的佩剑鞘尖正抵着新浇筑的炮架基座，那里有道头发丝细的裂纹。
三百米外的土堆里突然惊起一群鸟类，年轻的中尉跑了过来，他的名字叫让-巴蒂斯特·米隆。
拿破仑看着这位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三角帽歪斜着，腮边还沾着炮油，怀里紧抱的铜制测距仪在晨光中晃得人睁不开眼。
“长官！炮架倾角偏差3度！“米隆的嗓音带着变声期末尾的沙哑，他跪在泥地里展开皱巴巴的图纸，“按格里博瓦尔公式计算，这种误差会导致射程减少......“
“247米。“拿破仑用剑鞘在泥地上划出锐利的弧线，“不过你漏算了草原上的风对12磅炮弹的影响。“他突然抬脚踢向炮架，松木制成的基座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米隆的喉结上下滚动，他闻到了少校马靴上的硝烟味，那是真正经历过战场洗礼的味道。七天前因为俄罗斯人在库尔兰公国的边界上挑衅，正是这个科西嘉人用精准的交叉炮火撕开了俄罗斯人的防线，让俄罗斯骑兵和步兵退了回去。
“假设敌军用骑兵冲击炮兵呢”，拿破仑的佩剑指向草原上一望无际的说道：“你要如何布置榴弹炮群？“
中尉的蓝色眼睛突然亮起来，他扯下沾满泥浆的白手套，手指在潮湿的草地上作画。顺手还拔了不少的杂草，转眼间整片草地坦露出的泥地变成了活生生的沙盘。
“在这里布置移动炮垒，“米隆的指甲在泥地上刻出深痕，“用十二门8磅炮交替射击，配合掷弹兵还有步兵从侧翼......“
拿破仑的眉骨微微抽动，他想起自己之前在军校写的《论炮弹投掷角度》。这个满脸雀斑的小子此刻展现的战术思维，简直像是偷看了他锁在行李箱里的手稿。
远处波兰立陶宛王国的领地草原突然响起惊雷，拿破仑上马，但他的坐骑不安地刨着前蹄。但两人都知道这不是雷声——东南方的天空正腾起诡异的橙红色烟雾。
“俄罗斯的侦察队！“了望塔传来变了调的呼喊。
米隆听着这些，突然想到自己负责的运输队还在波兰境内，一边跑起来，一边嘴里喊着“这帮该死的野蛮人。”
米隆已经冲向弹药库，他的军装下摆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拿破仑注意到中尉的绑腿打得异常规整，每个褶皱都透着炮兵学院优等生的刻板。
突然了望塔上演奏了号角声，只见侦查兵大声喊到：“各部注意，俄罗斯人的炮兵、步兵和骑兵正在朝这里来。”
拿破仑用望远镜看着远处的俄罗斯军队，眉头紧锁，之前都只是小打小闹，但这次俄罗斯显然有备而来，随即下令道：“传令兵，去提醒俄罗斯人，不要再前进了，提醒他们踏入库尔兰公国的土地视为向库尔兰公国宣战。”
“还有，赶紧去通知离我们不远的骑兵团和两个步兵团，准备作战……”
拿破仑说完，朝着米隆喊道：“中尉，掩护我们的运输队……”
但俄罗斯军队还是在几名上校的带领下，无视拿破仑炮团的提醒来到了边界线上。
……
对此，为了掩护库尔兰军的运输队，也只能发射炮弹提醒，第一发炮弹落在俄罗斯军队不远处，米隆正指挥士兵用湿毛毯覆盖火药桶。他的喊声穿透了此起彼伏的爆炸：“把四号炮车转向东北！用烟雾弹掩护运输队！“
一旁的拿破仑的佩剑突然压住米隆的肩膀：“为什么不用葡萄弹反击？“
“我们的射程不够。“米隆的鼻尖沁出汗珠，手指在炮身铭文上快速滑动，“但可以利用烟雾弹制造假象......“
话音未落，米隆已经拽过两门4磅炮。炮口喷射的霰弹打在俄罗斯骑兵面前，炮弹声和掀起来的泥土吓退了朝着库尔兰运输队的骑兵们。有些马受惊后，将俄罗斯骑兵抡下了马。对于前的场景，拿破仑的嘴角扬起微不可察的弧度，运输队也成功回到库尔兰公国。
最后俄罗斯军队，还是没有踏入库尔兰公国的土地，但这样的边境冲突已经发生了很多次了，并且还会持续发生……
终于那一大片乌云还是来到了这里，暴雨在正午时分倾泻而下，拿破仑看着米隆在泥浆里爬行检查每一门火炮。中尉的右臂纱布渗出血迹，那是抢救火药桶时被滚石划伤的。当米隆第三次拒绝军医的包扎时，拿破仑突然扯下自己的银绶带。
“系上这个，“他把沾着火药味的绶带扔在弹药箱上，“然后跟我去总指挥部。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副官。“
米隆的手指僵在半空，雨滴顺着他的睫毛滚落。在他十七年的生命里，从未想过能追随这个连罗昂上将都看中的炮兵天才。
米隆一直认为自己绝对是天才中天才，但即使是自己这样的人，见识到拿破仑这位将炮兵用成艺术般的指挥之后，才知道，天才只是见到拿破仑少校的起点。
“但是长官，我的军衔......“
“在法国军队，能者上，庸者下，这是陛下的原话，我会亲自写信给将军阁下阐述这些的。”，拿破仑转身走向马匹，马刺在一旁的岩石上擦出火星，“现在我需要的是能在炮弹落地前算出弹道的人，而不是戴着金穗子的草包。“
显然，拿破仑已经对某些占着位置，却与能力不成正比的军官不满以久。
夜幕降临时，米隆在煤油灯下整理战报。他的新胸牌在火光中微微发亮，窗外传来拿破仑训斥后勤官的咆哮声。中尉摸了摸藏在衣袋里的银绶带，上面还残留着硝石与野心交织的气息。
……
拿破仑回到自己的住处，拿出怀表，这是他的父亲卡洛·波拿巴用过的怀表，他一直带在身边。
每次迷茫的时候，他都会将它拿出来。
拿破仑从去年8月以来，密切关注着巴黎所有的政策方向，对于政治非常敏感的他知道接下来法国与各国解决完“瓜分波兰”的事件之后，可能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军事行动。
这对于迫切希望用军功改变自己命运的拿破仑来说，无疑不是一种打击，当然不是他喜欢战争，而是除了战争，拿破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这也逼着拿破仑必须考虑以后的人生道路该怎么走，如果法国没有军事行动直到自己从军队退役，自己该干什么。
就连自己的母亲也不知道，其实自己的心里有个梦想，那就是成为一名科学家。可惜科学家并不能在短时间内养活波拿巴家族，这也是自己父亲把自己送到军校和参军的最主要的原因。
这与军人的身份比起来，是如此的不同。
或者成为一名不知名的政客，这对在法国本土没有任何“背景”的自己来说也不是最优选。
又或者成为一名出色的商人……
谁能想到原历史那个果断冷静的拿破仑大帝，在历史改变之后，也开始迷茫了起来……
但每次当他要放弃的时候，他总会想起那次与查理的见面，又或者说只是自己单方面的见过还不是皇帝的皇帝，而查理这样尊贵的君主绝对不会注意到自己这个来自科西嘉的小人物的。
那份站在人群中，从骨子里散发出来高贵气质和自信从容却是自己必须学习的……
“也许，我应该坚定自己所选择的道路，并为此奋斗终生”
“拿破仑·波拿巴，一生不弱于人，哪怕是您，那个优秀和高贵到让我产生自惭形秽的皇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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