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莫言正暗自庆幸，离这小疯子足够远。
忽见盾牌变成了一道土墙，‘唰’的一下，在他面前升起。
“控土诀？”他悚然一惊，接连后退了几步，“五行之气还能这样用？”
神山那些大能要是知道，有人练《五行诀》就跟捏泥巴玩似的，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不管怎么用，能杀人就行。”周九如有些不满意，“第一次练，没办法凝实。”她指着那道透明的墙，“应该没什么杀伤力。”
莫言看着她，有些无奈，墙从他面前升起的那一瞬，杀气震慑的他都要停止呼吸了，这还叫没什么杀伤力？
“跟我说说雪浓吧。”周九如突然道：“你和她都来自神山，她的事，你应该知道的比别人多一些。”
莫言看她一眼，心想，我知道的可能还没你多。
“京中最近接连出现命案。”他迟疑着问：“你的檀香佛珠有没有随身戴着？”
这丫头体质特异，小时候神魂不稳，特别是药浴过后的那几天，疼痛难忍时，就会灵魂出窍，满院子飘。
浮云大师曾亲手刻了一串檀香木的佛珠，给她定魂。
“戴着在啊。”周九如松开左手腕的袖子给他看，“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莫言舒口气：“在就好，昨晚给你诊脉好像没看见。”
周九如没好气地说：“你昨晚搭脉的是右手。”
“这样啊。”莫言尴尬不已，赶紧转回话题。
“那个雪浓……她很特别，她是西境机运最强的巫。擅长附身，拥有随意夺舍还魂的能力，这也是燕魂卫追踪她几十年，都抓不到她的原因。”
周九如有些惊讶：“这么说来，她有可能会成为我们中间的任何一个？”
见莫言点头，她了然一笑：“那你刚刚问我檀香佛珠，是担心她会觊觎我的这副身体？”
“是啊，我这是关心则乱。”莫言说着，用扇子敲了下自己的头。
天生灵体，修行那是一日而驰千里，谁不想要啊！
只是他忘了，修行到一定的境界，元神是可以出窍的。以周九如现在的实力，即使神魂离体，也是可控的。
何况她的先天灵力，专克邪祟。
不但不用怕雪浓，还是对付雪浓的最好武器，他和燕一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呢？
莫言抬眼，打量着晨光中亭亭玉立、神采飞扬的小姑娘，突然有些出神。
仿佛时光未行时，她还是那个药浴过后，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需要他时时救治的病弱孩子。
刚开始救她，纯粹是沉迷于医道，能成为他的病人，病情自然是越重越奇特为好。
一路走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并不像嘴上说的那样，要把她练成问剑万神宫的神器。
“你怎么啦？”见莫言神情恍惚，周九如抬手一挥，那道透明的墙瞬间坍塌，化作薄雾消散在她身边。
莫言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调整好思绪，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你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是想到她小时候神魂不稳，担心她对上雪浓会吃亏？
周九如笑了笑，果然是关心则乱，这世间还有人能强过她的神魂。
静默片刻，莫言又道：“世事都讲究自然平衡，雪浓随意夺舍他人，神魂必然损伤严重。否则，也不会销声匿迹这么多年。”
“巫的寿命本来就不长，所以一般的大巫即使会一些禁术和秘法，轻易是不会使用的。”
“但雪浓不同，她是西境机运最强的巫，巫祖对她寄予厚望，她的魂牌，一直供奉在巫庙，一旦涉及到身死，巫庙的巫灵皆可助她修复神魂重生。”
“自从她为谋私欲，撒下弥天大谎，借巫族大能之手掳走姬云帝君，导致帝君死亡，大燕内乱，同时也给巫族带来了灭顶之灾。便被巫族除名，魂牌也移出了巫庙。”
说到这，莫言冷笑：“没想到她还真是阴魂不散，身若浮萍，竟还敢使用禁术，那她，离魂飞魄散的下场也不远了。”
听完他微微带着冷意的一番话，周九如心里掠过一丝异样，总感觉哪句话有些不对。
没等她细想，又听莫言说道：“我建议你，回京后，认真查一查城北圣祖庙的人命案，看看死去的七名女子之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关联？”
提到案子，周九如只得放下心中的那丝异样，连忙点头：“你放心，我会亲自去圣祖庙查看。”
拥有随意夺舍还魂的能力，也是另一种永生，只有神魂消散，才是她雪浓真正的死亡。只是这种人，怎么会甘心如此的死去，她一定会想办法夯实魂灵。
而夯实魂灵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吞噬他人来壮大自己。
“对了，天真和天行在南郊庄子的地牢里找到了杨十九一家。”
想到昨晚忙的一宿没睡，莫言神情，便有些郁郁：“那帮死士为了威胁杨十九敲登闻鼓，虐待他儿子，还把他儿子右手的小手指头给剁了。”
“这个吴振……”周九如气得捶了下右边的游廊栏杆，也没见她用力，栏杆便宛如游龙起伏，瞬间坍塌了一大片。
“你生气，干嘛不直接捶莫老怪，他可比这栏杆结实多了，最起码不会碎。”卫斯年提着木剑，一头的汗，从外面走了进来。鞋底粘了不少泥土，看样子是去山上练剑了。
“臭小子。”莫言甩扇，猛扑过去，“本神医先捶你一顿，教教你怎么说人话。”
两人在香樟树下，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
周九如目瞪口呆，这两人还真是闹腾，都不如悟空和悟净那两个小和尚稳重。
她跳下游廊，上前分开他们，也不讲什么大道理，直接说正事：“杨老太太到底是怎么死的？昨晚问过杨十九吗？”
卫斯年清咳了一声，正要回答。
莫言抢先一步：“都替你问清楚了。”
“从丁氏祖孙那里，知道了会试还没结束，无论杨十九怎么哀求，杨老太太都不愿意进京，只想着早点回庵堂。”
“后来，那个赶车的追了上来，说杨老太太要是不进京，他就命人把杨十九的妻儿先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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