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然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道：“既然之前被勒索过不止一次，你难道每次都老老实实配合？”
罗宗华叹了口气：“把柄在别人手里，我还能怎么做？”
李牧然眼睛微眯：“所以这些年，你就筹划这海外移民，惹不起躲得起啊，是吗？”
罗宗华没有马上接话，沉默了一会，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要不是被拿走那100万，恐怕我移民的钱早就凑够了！”
“靠！”李牧然在心里骂道，“这家伙还真是不要脸啊，这次的50万有40万是庄晓卉和他妈拿的，之前你还从庄晓卉那里拿走你岳父的保险金和存款30万，日常开支基本都没让你拿一分钱，现在你居然这么恬不知耻地说，要不是损失那100万，移民的钱早就凑够了？……为了自己的逃跑计划，像个吸血鬼一样不停地吸着那母女二人的血，连基本的感恩之心都没有。”
相比李牧然内心的情绪激荡和义愤，刘奕帆却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她抬起头皱眉问道：“既然之前你都一直老老实实地送上赎金，为什么这次你改变主意，动了杀机呢？”
罗宗华：“他勒索的金额越来越大是一个方面，另外，我发现他除了要钱，现在开始对我步步紧逼，好像不把我逼上死路他不会甘心一样。”
李牧然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罗宗华：“……他在背后操作着很多小动作，让我时刻感受到危机！”
李牧然：“比如……”
罗宗华欲言又止，但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比如，赵婷婷被害一案，我明明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但那个人却偏偏伪造我的通话记录，让你们第一时间就找上我……还有，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让你们警方开始对我进行严密的跟踪监视……这能让我的日子好过吗？”
李牧然和刘奕帆不由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原来，罗宗华早就知道警方在跟踪监视他，只是他自己一直佯装不知而已。
要不是果果失踪案发生，说不定直到今天罗宗华还处在警方的严密监视之中。
“呵呵，原来你早就察觉了！”李牧然微微一笑。
他本来想说，不做亏心事哪会怕鬼敲门？
不过想想，罗宗华无论如何都算不得没做过亏心事的人，他也就闭口不言了。
“就这些？”李牧然将犀利的目光投向罗宗华。
赵婷婷虽然不是你杀的，但你们的关系应该也不单纯吧？那情色交易现场出现的穿着皮裤、手拿皮鞭的人难道不是你？
这是李牧然的话外之音。
可罗宗华却一点不上当，他平静地说道：“就这些啊，不然呢？”
这小子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李牧然心中重新燃起愤怒。
但愤怒也仅仅只是愤怒，在没有拿到确凿证据之前，他不能拿话乱引导犯罪嫌疑人作答。
而且，罗宗华矢口否认的话，他目前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刑讯逼供早就不可行了。
不过，眼下还不是对他和赵婷婷的关系刨根问底的时候，当下他们的当务之急是要理清此次绑架案的相关情况。
“王大勇有参与绑架果果吗？”李牧然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罗宗华眉头微微一跳，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神色，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不能说有也不能说没有，具体以你们调查结果为准吧。”
“你……”刘奕帆有些气急，她特别受不了罗宗华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
“我是说，虽然我在计划中有让他参与，但我跟他后来又没有碰面，连电话联系都没有。所以，他具体参与没有，或者怎么参与的，我并不知情。你们也知道，案发后，我始终跟家人在一起。”
看到刘奕帆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罗宗华好像也自觉自己的态度好像有点问题，连忙解释道。
李牧然倒是没有生气，罗宗华的回应在他的意料之中。
罗宗华再傻也不会轻易出卖如此倾力帮助他的王大勇。
要知道，王大勇身上的能量可比他大多了，行为做事的影响也大得多。
因为王大勇是执法人员，如果有证据显示他参与了违法犯罪行为，那受到的处罚肯定比他罗宗华大得多。
而王大勇如果被处罚的话，自然也不会对罗宗华善罢甘休。
“你们其实很早就认识的，对吗？”李牧然问道。
他说的是罗宗华和王大勇。
罗宗华耸了耸肩：“没有啊，我们也是最近才认识的啊！”
“当真？”李牧然虽然目光炯炯地盯着罗宗华，但他显然并不相信罗宗华所说的话。
见到李牧然这副表情，罗宗华也并不以为意。
李牧然皱眉道：“为了你，王大勇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你难道不知道？”
罗宗华似乎并不意外，但他口中说的却是：“我不知道啊，他做了什么吗？”
说完罗宗华还假装出一副震惊的样子，不过随后他又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补充道“……他是警察，做什么他自己心里有数，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没关系？”李牧然冷笑道，“他这次是休假外出，私自携带枪械出来本身就违规了，更何况他还开了3枪。”
罗宗华的眉头挑了一下，但却没有说话。
看来，他对王大勇开了3枪却没能达成他们的既定目标感到遗憾。
“……你说说看，他凭什么冒这么大的风险，也要帮你想办法除掉那个人呢？”李牧然问道。
他嘴角一歪，露出笑意来：“他儿子今年高考，但平时学习成绩不好，想托我给他找找门路，我答应他，会想办法把他儿子弄到我们学校来……”
“就这？”李牧然严重怀疑。
“是啊，他帮我，我帮他，这很正常！”罗宗华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你少给我装蒜！”罗宗华怒道，“这两件事的风险和难度根本就不对等，你糊弄谁呢？”
见罗宗华没有答话，李牧然继续皱眉说道：“你也不过只是一个心理学老师而已，自身还只是个讲师，连副教授都没评上，你能有多大能量敢担保这件事？”
罗宗华瘪瘪嘴，不屑地一笑：“鱼有鱼路，虾有虾路。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办法？”
看着罗宗华这洋洋得意的无耻嘴脸，李牧然真心觉得恶心。
一个人居然能够将灰色交易说得堂而皇之，还自以为傲？
看他有恃无恐的样子，这人私底下还不知道隐藏了多少肮脏隐秘呢！
在这个看起来斯文阳光的皮囊下，居然有这样世俗、阴暗和肮脏的灵魂。
李牧然实在想不明白，庄晓卉这个傻女人当初怎么会那么轻易就上了这个男人的当！
见李牧然看着罗宗华咬牙切齿却没有下一步问话，刘奕帆估计他内心此时必又是波涛汹涌了，于是她抢先问道：““那你女儿果果口中的那个周姐姐，又是谁呢？”
罗宗华撇了撇嘴：“这个……我可不能说，你们如果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找到证据去抓人好了！”
李牧然不由得鼻子冷哼了一声：“这么说，你安排人带走果果的那辆白色私家车来自哪里，你也不打算说吗？”
罗宗华冷下脸来，点点头：“是的。如果你们能找到那辆车，证明我有什么违法行为，我自然会自动伏法，但指望我自己主动交待，恐怕……现在我还不能再这么做。”
李牧然神色冷峻地看着罗宗华，好一阵后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看来，你是做好了在我们局里再待几天的打算了！”
罗宗华瘪了瘪嘴，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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