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庆的眼神彻底冷了：“王明发，我敬你是长辈，一直忍着，但你要是敢打建军的主意，别怪我不客气！”
“哟，威胁我？”王明发狞笑，“哼！在这县城里，我王明发认识的人比你多！信不信我让你在工业园待不下去？”
李国庆嗤笑一声：“行啊，您尽管试试。我倒要看看，是您的关系硬，还是法律硬！”
王明发彻底被激怒了，他猛地冲上来，一把揪住李国庆的衣领：“小兔崽子，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李国庆没躲，只是冷冷地盯着他：“您要是动手，那就是故意伤害，我可以报警。”
王明发气得浑身发抖，扬起拳头就要砸下来。翠花尖叫一声，冲上去死死抱住他的胳膊：“爹！别动手！”
“滚开！”王明发一把甩开翠花，她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李国庆眼神一厉，猛地抓住王明发的手腕，狠狠一拧：“王明发！你敢动翠花？！”
王明发疼得嗷的一声，松开了手。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指着李国庆破口大骂：
“好！好！你们两口子合起伙来欺负我是吧？行！李国庆，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转身冲进屋里，砰的一声摔上门。
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翠花压抑的抽泣声。
李国庆平复情绪，走过去轻轻搂住她：“没事了，咱们回家。”
翠花靠在他怀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国庆……我爹他……”
“他不是你爹。”李国庆低声道，“真正的爹，不会这样逼自己的女儿。”
翠花没说话，只是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像是抓住了唯一的依靠。
回去的路上，翠花一直沉默不语。
李国庆知道她心里难受，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
刚到家门口，他们就看见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旁站着两个穿制服的公安。
翠花一下子慌了：“国庆，这是……”
李国庆拍了拍她的手：“别怕，我去看看。”
其中一个公安走上前，严肃地问道：“是李国庆同志吗？”
李国庆点头：“是我，有啥事？”
公安拿出一份文件：“有人举报你涉嫌受贿，麻烦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翠花脸色大变：“不可能！国庆不可能受贿！”
公安看了她一眼：“这位女同志，我们只是按程序办事，如果调查清楚没问题，李国庆同志很快就能回来。”
李国庆冷笑一声：“是王明发举报的吧？”
公安没回答，只是公事公办地说道：“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李国庆转头对翠花说道：“别担心，我很快回来。你在家照顾好建军，哪儿都别去。”
翠花急得眼泪直掉：“国庆……”
李国庆冲她笑了笑，转身跟着公安上了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翠花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出来。
李国庆被带走的那辆绿色汽车扬起的尘土还未落定，翠花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转身，看见富贵婶踉踉跄跄地冲过来，脸色铁青。
“你这个扫把星！”富贵婶一把揪住翠花的衣领，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我就知道娶了你这个丧门星没好事！现在好了，国庆被抓了，你满意了？”
翠花被晃得头晕眼花，一旁的建军吓得哇哇大哭。
她本能地护住孩子，声音颤抖：“娘，不是这样的，是我爹他……”
“闭嘴！”富贵婶一巴掌扇过来，翠花的脸顿时火辣辣地疼，“还敢顶嘴！要不是你这个不孝女惹恼了你爹，国庆咋会出事？我们李家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祸害！”
李富贵阴沉着脸走过来，眼神冷得像冰：“翠花，你爹举报国庆受贿，这事你知道吧？”
翠花惊恐地摇头：“爹，我真的不知道，国庆他不可能……”
“啪！”
“放屁！你爹是啥人你不知道？他早就看国庆不顺眼，现在好了，趁着这个机会把国庆往死里整！”
富贵婶一把拉住建军，恶狠狠地说：“这孩子我们李家养着，你给我滚回你爹那儿去！要不是你，我们家怎会遭这种祸事！”
“娘！不要！”翠花跪下来，抱住富贵婶的腿，“建军还小，他离不开我……求求您……”
富贵婶一脚踢开她：“滚开！你这个害人精！国庆要是出事，我跟你没完！”
翠花跌坐在地上，眼泪模糊了视线。
她看见建军在富贵婶怀里挣扎着向她伸手，哭喊着“娘”，她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李富贵蹲下来，压低声音：“翠花，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救国庆。”
翠花抬起泪眼：“爹，您说……”
“去求你爹。”李富贵咬着牙，“去给他磕头认错，求他撤销举报。只有他能救国庆了。”
翠花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求王明发？
“不……爹他……”翠花的声音细如蚊呐。
“不去是吧？”富贵婶冷笑，“那好，明天我就把建军送到乡下亲戚家，你这辈子都别想见他！国庆在牢里待着，我看你咋活！”
翠花浑身发抖，她想起国庆临走时那个安抚的微笑，想起建军需要父亲，想起这个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温暖小家即将支离破碎。
“我……我去……”翠花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富贵婶这才脸色稍霁：“算你还有点良心。记住，跪着求也得把你爹求动了，国庆要是判了刑，你也别想进李家的门！”
翠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擦了擦眼泪。她伸手想抱抱建军，富贵婶却侧身避开：“等国庆带回来再说。”
她知道王明发是什么人，在县城里，确实“认识的人多”，工商、公安都有他的关系。这次举报国庆受贿，分明就是蓄意报复。
院子门外，翠花的手悬在半空，迟迟不敢叩门。
最后还是推开了虚掩的院门。
院子里，王明发正坐在藤椅上抽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阴晴不定。
“爹……”翠花的声音有些发抖。
王明发头也不抬：“咋了？来给你男人求情？”
“国庆他是冤枉的，您知道的……”
“冤枉？”王明发意味深长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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