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该怎么决定，还是要看柳予小姐，我无意勉强。”
空气开始变得稀薄，拉长了这里的每分每秒。
柳予抬眸，淡淡地笑了：“恕我愚笨，沈小姐话，我听不明白！”
沈晚的期待落空，真的挺失望的，她没想到柳予会选择装傻。
抑或是她以为这样，她就会束手就擒，就会学乖了？
柳予这个小姑娘看着挺无害，其实她很聪明，至少是她见过的女人中，除了沈朵外，最聪敏的一个。
沈晚站起身，将椅子放到原位：“我本以为游戏会就此结束，你们没亏，我也没搭上什么，这样挺好，皆大欢喜。”
“也许，真的是我太一厢情愿了……”
她的声音，很低很柔：“不过……总有一天，柳予小姐，你会为了今天拒绝我而后悔的。”
门开了又关，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
有风从半敞开的窗子吹进来，脸上蓦地一凉，柳予抬手一摸，竟然满脸是泪。
晚上，烟雨楼台。
沈晚第十次抬起腕表看时间的时候，柳余生才被侍者从拐角处引领过来，她朝他挥了挥手，样子特别安静乖巧。
柳余生坐下去的时候，她就推过来一杯白水，像是提前准备好的。
他喝了些酒，确实需要水来解解酒气，抬起水杯凑到嘴边，大灌了一口。
放下水杯，却听她淡淡地开口：“刚刚我喝过的，这样……我们算不算间接接吻啊？”
视线落在透明的水杯边缘上，果然残留着一抹口红印，在灯光下，显得很妖娆艳丽。
“好玩吗？”
女人点点头，一头如瀑般黑色的长发柔顺地披着，没染没烫，呈现出来的都是一种自然的美感。
他从裤袋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吸了一口喷向她：“这旁边就是酒店，想要的话，现在就可以过去。”
“还没吃饭，我怕被你弄饿。”沈晚眨了眨眼睛，在缭绕的烟雾下，她的五官都朦胧了起来，“我们可以吃完饭再过去。”
这个女人，有时可以温婉安静，轻熟可人；有时又可以勾魂摄魄，性感撩人，真是让他难辨哪个才是真的她，哪个是假的她。
真的挺能耐的！
有侍者走近，她伸手去接水杯，手一滑没接住，整杯冰水都洒在了身上。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薄料衬衫，这么一打湿，衬衫变得半透明起来，几乎可以清晰地看见衬衫里面的胸衣颜色和发育良好的胸型轮廓。
侍者被吓得脸色煞白，连忙道歉。
沈晚没怎么在意，说句“再送一杯过来”，便挥手让侍者走了。
柳余生伸手弹了下烟灰，又拿起水杯灌了一口，那抹口红印碰触到他的薄唇，又淡了一些。
刚放下水杯，鼻端便掠过一抹馨香，紧接着身边的椅子便被人抽出，女人娇小的身影落在他和墙壁之间。
“我的衣服湿了，把你的外套脱下来给我。”完全是情侣的口吻，没有一丝别扭。
柳余生蹙了蹙眉，看向她。
即便她现在揪着胸前的衬衫，也遮不住身前那片半透明的风景，对男人来说，这比全部显现在眼前，更具有旖旎的诱惑力，让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他将燃了半截的烟头按在餐桌上的烟灰缸里，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递给她。
没有冷唇讥讽，大概只是觉得那片风景太过刺目，遮上会让他舒服一些，仅此而已。
他的外套过于宽大，罩在她的身上，就像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有些滑稽。
沈晚没再说话，而是拿出手机刷着微信，几秒后，她将手机对准自己的脸，好像在自拍。
他偏头，在镜头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无聊。”
沈晚将刚刚的自拍编辑起来，并配上文字：“柳先生说，无聊。”
然后，点了发送。
等餐的过程漫长又无聊，她刷够微信，退了出来，按灭屏幕，无意间发现自己的妆有些花了。
她站起身，绕出去：“我去下洗手间，餐上来的话，不许一个人先吃，要等我回来才能吃。”
他没说话，在不碰触到他底线和原则的问题上，他通常都不会跟女人计较。
沈晚承认，柳家的家教很好。
要是她，估计早就暴跳如雷了，绝对做不到他这样。
当然，要分人。
沈晚刚刚离开，就餐位的灯光就全部灭了下来，唯有餐厅中间空位上头的那盏灯依然明亮耀眼。
过了大概两秒钟，一个男人从黑暗里走出来，单膝跪在灯光下的女人身前：“夏音，嫁给我，好吗？”
柳余生下意识地看向洗手间的方向，一抹身影匆匆而过。
十几分钟后……
沈晚还没回来，他本想起身去找，却听得手机叮的一声，有短信进来。
“我在外面。”
他结了账，匆匆地走了出去。
沈晚正坐在烟雨楼台前面的草地上，旁边有个塑料袋，里面躺着十几瓶易拉罐啤酒，而她的手里正夹着一支烟，只不过没送到嘴里，只是燃着。
“沈小姐在现男友面前，为前男友这么颓废伤感，就不怕伤了我的自尊？”
沈晚从地面的烟盒中抽出一根烟，递给他：“要不要来一根？我戒烟之前，最喜欢这个牌子的烟。”
他抽过她手里的烟盒，又夺过另一只手上燃着的烟：“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不回去，那里不就是酒店吗？”沈晚一天都没正经吃饭，刚喝了两罐啤酒，有些晕，又有些胃疼，“还是，你喜欢在家里？”
“既然旧情那么难忘，沈小姐就不该再来招惹我！”
柳余生转身欲离开，却被她从后面紧紧抱住了：“柳余生，我在乎的东西都会离我远去，爱过的人、爱我的人……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能不能把东风还给我？”
“怎么没醉，就开始说胡话了？”柳余生如海般的眸子终于有了波动，却如风过涟漪，瞬间归于平静，“我还以为你今晚约我出来，就表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不会再被提起。”
言语之中，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得有多爱，才能为了医生的一句“可能留下疤痕”，就去断送一个十八岁孩子的一生？
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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