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david，很荣幸。本来应该我主动来打招呼的，结果还没来得及过来，就撞上林总了。”楚媛说话的同时已经伸出右手，和david保持基本的礼貌距离，对方立马回应握手。
“林总眼光向来精准，楚媛一看就是内外兼修才德兼备的人。和您共事，是我的荣幸啊，以后请多指教“
客气和奉承不重要，但楚媛怎么就从david的话里话外也听出了林牧峥挑人十分刁钻的意思？
“嗯，楚媛，我这边最近没什么大事，你专心支持他们校招吧，我和david再聊点事，你先出去忙。”
林牧峥仿佛没有听见他们刚才的对话，介绍完人，已经催楚媛出去了。
关上门的瞬间，楚媛内心依然有抱怨，林牧峥大变活人，打她一个措手不及，淡定的心态全被搅乱，她深呼一口气，朝下午的会议室走去。
林牧峥就是故意的，他一辈子都在谋划给楚媛360度的惊喜，或者是惊吓。
下午两点和四点分别开了两场高校老师的准备会议，因为内容大致相同，经过第一次的实操以后，大家都逐渐熟练起来，也没有上午那么紧张了。
等6点钟一到，下午满满收获的两个高校准备会议终于结束，送走老师后，筹备小组的四个女人，加上上海的hRbp都有点缺氧——本来大冬天的在空调房内就有些闷，一直这样高密度地连续沟通四个小时，任谁都有点晕乎乎。
筹备组的另外三个人似乎早就约好了晚上的丰富活动，收拾好东西就准备撤了。楚媛当作什么都没看出来，说自己还有些收尾的记录工作要做，和大家热情道了明天见，继续在会议室里埋头写邮件。
把每天沟通的内容总体整理一次，顺便也帮自己把思路全部理清一遍，这是楚媛多年来的工作习惯。
手机震动了一下，微信消息亮起一个绿色的十分亮眼的提示。
“还不下班？”楚媛快速看了一眼，说实话心里还有些抱怨，懒得理会，继续埋头写东西。
信息再次响起:“生气了？”
我有什么资格生气？楚媛看到那三个字，复杂的心情更是升腾起来，她有什么资格生气呢？林牧峥没有任何义务要汇报自己的行程，况且他也没有打搅楚媛的私人生活，人家是总裁回自己的公司。
一想到这，楚媛赌气似的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她不是和林牧峥赌气，而是和莫名其妙的自己赌气——都是哪里来的毛病，还生气？
敲门声过一会在会议室响起，楚媛低头说了声请进，林牧峥兀自走进来。
“生气了？”林牧峥再次开口。
楚媛已经30岁了，她拒绝让自己继续这样忸怩下去，任林牧峥对自己怎么样好，她不可能还像当年那个恃宠生娇的小女孩一样。
楚媛调整自己的心情，转头真诚回应：“也不是生气，就是觉得你提前给我说一声，不至于这么……惊讶嘛。昨晚我明明还给你微信来着，你也没和我说一声。”
“好。”林牧峥稳稳地盯着楚媛，一边手还插在裤袋里，他就站在那里，冷不丁冒出一个好，像在宣誓。
楚媛回头不解地看着他。
“以后我都尽快给你汇报行程，尽量避免吓着你。”林牧峥的誓言慎重而坚定。
楚媛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确信林牧峥听明白了她说的意思，于是她笑笑，感激对方的理解，还有大可不必的“尽快汇报行程”。
“晚上没事的话和我们去吃饭？david给我约了一个合作伙伴，去吃你喜欢吃的牛排。”楚媛奇怪了一秒钟，林牧峥为什么知道自己喜欢吃牛排，想想多半是自己的视频里提起过，转而无奈地耸耸肩。
“我约人了，如果不是工作必须，我就不去了吧。”
“好，那你自己小心。”林牧峥说完推门出去了。
楚媛本来约Ashley吃饭，是想好好感谢她最后辞职阶段对自己的厚道安排，结果听说楚媛出差过来，Ashley比楚媛自己还开心，一定要请她好好吃一顿。
晚上七点，Ashley开车带楚媛去了外滩那家很难预约的牛排馆，景观双人位，两人携手坐下，楚媛打开熟悉的菜单，点了最爱的牛排，侧脸去看窗外，对面陆家嘴的无数栋彩光建筑继续闪动着熟悉的繁华。
最先上来的还是那个熟悉的蟹肉球，拿大量的原装蟹肉搓圆了煎好，伴有厨师的秘制调味，一份两个，吃第一个总是觉得非常美味，但第二个就腻了。
Ashley和楚媛一人一个蟹肉球，边吃边喝着餐前酒，这么多个月没见，两人微信也不甚像朋友那样紧密联系和更新近况。
Ashley情商极高，不急着追问楚媛的情况，先喝两杯开开嗓，等她自己愿意说什么就说。
“Ashley，谢谢你。”楚媛举杯，也不多说什么，就是感谢。
“跟我客气什么，这么多年，你也帮我不少。”Ashley也举起酒杯示意，两个美丽的女人坐在外滩景观的窗前，像是融入进去的一幅画。
多年的默契不是白来的，Ashley懂楚媛这半年多的不易，楚媛也知道她对自己的厚道，有一部分是出于自己当年卖命干活，才换来Ashley的这份惺惺相惜。
牛排很快上桌，Ashley让楚媛赶紧尝尝味道如何。五成熟的肉眼牛排，切开的时候血水不多了，刚好满足“鲜嫩多汁”的要求，以前苏正予总会点个三成熟，等血水在切开的一刹那滋溜溜地跑出来，占据大半个餐盘，场面血腥可怕，肉质嚼上去也显然没有那么易断，楚媛从来不喜欢。
谈话渐入佳境，两杯酒下肚，氛围变得更加轻松起来。楚媛一边喝酒一边吃肉，还不忘跟Ashley更新自己的工作，个中的满意从楚媛的很多形容里都听得出来，Ashley真心为楚媛感到高兴，也为林凯瑞德纳入了楚媛这个角色，感到庆幸。
“林凯瑞德现在在上海名声也越来越响，我有个老同学就在上海office做总监。”Ashley看楚媛停了下来，随口一说。她们美国的大学同学，在上海的这一群还会时不时聚一聚，那位男同学去林凯瑞德的新闻一年多前Ashley就听说了。
“哦？说不定我见过。”楚媛想着总监也没几个，说不定她能认识。
正说着，楚媛背后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hi Ashley，好巧。”楚媛觉得这个声音听着熟悉。
“hi david，你信不信，我真的是正巧说到你。”Ashley即便惊讶，也不会把自己的淡定丢掉，这是她最在意的态度，她还坐在座位上，右手捏着红酒杯的脚，眼神示意对面坐着一位熟人。
david转头看背对他的美女，居然是楚媛。
“这也太巧了！”david看到楚媛，眉开眼笑，跟着对身后的林牧峥说：“林总，你说是不是。”
林牧峥从昏暗的背景里钻出来，露出一点点脸，他表情不是很随和，有点说不出来的——警惕。
楚媛紧跟着就看到了林牧峥身边的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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