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媛坐在自己的办公室，思来想去，还是有些忐忑，她决定直接微信发过去问问张诚，左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
“萧可和david喝酒的照片是你拍了传播进公司的吗？”没有任何打招呼的前奏和客套话，跟张诚的聊天记录虽然就只有几条，可这是极少的几个人，有事说事，不用客套一个字。
楚媛工作这些年，已经习惯了不管电话、语音、还是文字，都先来个礼貌问好，或者至少找个亲切的称呼开个头，再开启对话。
今天这样突然找张诚说事，发现自己竟然如此“没有礼貌”，楚媛甚至有点惊讶。这么多年了，熟人还是熟人，张诚这样的选手，就算以后的交集越来越少，也是怎么也变不回陌生人了。
她盯着手机发呆了一分钟，想着张诚最好快点回复确认一下，她的心也好落听，结果一分钟以后，张诚的信息没回来，林又霖的电话却是直接钻了进来，吓楚媛一大跳。
林又霖这是什么神仙默契，她是不是知道楚媛在找张诚。
“怎么回事儿呢，回来了也不吱一声，我来机场接你啊。”
另一个电话信息都从来不用提前礼貌称呼的选手，楚媛对比他们两人，忽然一丝笑意扬起，嘴角弯弯的。她安心听这好久没听到的，熟悉的关爱。
“出差都报销的，你来干嘛。”事实上楚媛从上海飞回来那晚，刚落地，赵小龙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受总裁所托，来深夜接机。
楚媛也不知怎的，即便面对的是林又霖，她也不好意思直接把和林牧峥的一切摊开来说。这和高考那年的自尊心作祟不太一样，楚媛现在是觉得大家都中年人了，有些太年轻的本能般的冲动，仿佛毒药，不敢碰，碰了也不敢说。
林又霖没有和她继续追问公司的事情，直接约楚媛下班了去吃烤肉。
又是烤肉。果然，每年一到了冬天，四人都像身体惯性一般，总想着要去吃吃烤肉。
楚媛拒绝了林又霖来接她，两人的公司并不在一个方向，并且今天天气太冷，楚媛出门开了林牧峥的SUV。
大概是好久不见闺蜜了，周太太订了一个非常高级的烤肉店包间，当是给楚媛接风，高级到门口有专门的小哥哥代客泊车，还都是1米8以上的帅哥。
楚媛最是了解林又霖，她很粗略地在微信信息里提过两句上海的事，不论是因为天生敏锐，还是这么多年的闺蜜默契，林又霖就已经猜到楚媛去上海这几天，有大事要汇报。
这么精的女人，还自带一副好皮囊，怎么这么快就嫁人了呢，应该去干一点更重要更有意义的特殊工作，才对得起老天赐予林又霖的一切。
果然，从进门的那一颗日本松开始，整个环境氛围都是神秘而高级，楚媛没想到本市还能有如此的地盘，绝对不输大上海的高级怀石料理。
包间里林又霖已经坐下了，面色红润，精神气上佳，好像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听八卦。
“喝点酒？”林又霖上来的第一句就是喝酒，八卦嘴脸已经根本藏不住。
“算了吧，我今天开车了。”楚媛最近不太想再喝酒，况且她确实开车了。
“开车？谁的车？”林又霖声音又高了一度，楚媛大概知道她为什么选一个如此私密的环境，这里的隔音效果确实是极好的。
“林牧峥还有一辆SUV，也没用，他说可以偶尔借我开。”对已经有好几辆高级豪华轿车的周太太来说，区区一辆林牧峥的SUV根本不足以让她有什么好惊讶的。
果然，林又霖瘪瘪嘴，并不觉得林牧峥给借个车开有什么了不起，林大总裁现在的身份，送一辆全新的SUV给楚媛也不奇怪。她本以为楚媛在上海的一堆怪异行径和语气，是和其他什么人有关系，结果第一回合让林大公主大失所望，怎么来来去去还是林牧峥。
林牧峥到底还有什么好让楚媛忸怩作态的。
“喝点儿嘛，叫代驾，我给你叫。”林又霖开启撒娇模式，一副不放倒楚媛誓不罢休的模样。
楚媛也从来不是扫兴的人，林又霖不知道是真想喝酒还是想灌酒，反正跟她一起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楚媛点头，林又霖得意洋洋得叫服务员进来点酒。
又是周末林牧峥喝的那种大1.8升的清酒，这年头大家钱是多了，怎么感觉选择反而越来越窄。楚媛看着这大瓶酒，觉得头疼。
“快说说看，在上海都干什么了？”林又霖已经非常笃定楚媛在上海有情况，她甚至懒得再循序渐进，直接开门见山。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你怎么就肯定我去上海干啥了？我不就是去出差？”楚媛这边还故意逗林又霖，好像嘴硬有什么用似的。
林又霖都甚至不想浪费多余的话语和楚媛争执，她笑容阴森诡异，顺手把一块烤得正正好的厚切牛舌夹在楚媛的盘子里。
这家高级日本烤肉店，自然可以提供专人代烤服务，客人们坐在烤炉旁边，尽情享受烤好的美食送到嘴边即可。但是因为今晚有秘密要说，林又霖刻意支开了帅气的烤肉小哥哥，方便楚媛全盘拖出。
“这事儿说来，怪不好意思的，你先保证你别笑，笑也就憋在心里，否则我真心讲不出。”楚媛看林又霖的表现，基本上她应该都猜得七七八八了，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再隐藏的空间，两人这十五年走来，女生之间的秘密话题，也几乎是无话不谈，毫无遮拦。
从出差去机场开始，楚媛把事情的梗概都招供了一遍，工作当然讲得少，林大小姐也不关心，主要还是围绕着林牧峥的系列展开说了说，但是那晚具体怎么发生了，又如何发生了，楚媛自己也记得不真切，她只言片语，把破碎的片段倾尽所能地招了——完全是在林又霖的威逼之下，不得不挤牙膏，一段一段推进完整，这下林又霖才终于满意。
但是所有故事讲完，楚媛都没有提到张诚，她自觉现在面对林又霖，完全没有提张诚的意义和必要，况且这一次张诚的出现也确实和林又霖毫无相关，何必呢。
好好的高级烤肉都吃了，当然不能再给林又霖添堵。
吃了别人的嘴软，楚媛适当闭了嘴，避重就轻把上海的系列交代完整。说的差不多时，肉也吃完了，酒也喝掉了大半瓶，两个女人在自己的城市，都多少要顾及一点形象和影响——楚媛倒是没太所谓，但是周太太现在也是城中叫得出名字的人了，被人撞见喝多了耍酒疯，那又是名媛圈子里的谈资一枚。
楚媛和林又霖二人都深知这个影响，故事讲完，目的达成，林又霖微醺着，满意结束今天的晚餐，她不着急喝光点的1.8升清酒，直接叫来服务员买了单。
趁林又霖买单的间隙，楚媛抽空看了一眼手机，这一晚上被林又霖追着问这个，说那个，还要详细阐述某些细节，楚媛看手机的机会都没有。
微信消息不多，躺在最上方的分别是张诚、林牧峥和吴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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