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王出征已半月有余,前线战报时好时坏,邺城的气氛也随之起伏不定。
郑璃深居简出,除了每日雷打不动地去佛堂为高长恭祈福,便是更加勤勉地打理王府。她深知,越是这种时候,王府越不能出一丝差错。她将府中规矩梳理得更加严密,赏罚分明,恩威并施,使得下人们愈发敬畏信服。
这日,她正在核对送往边境的军需补充清单,云珠快步进来,脸色凝重:“王妃,外面有些不好的流言。”
“说。”郑璃头也未抬。
“市井间有人散布谣言,说……说王爷此次出兵迟缓,是拥兵自重,意图待价而沽,甚至……甚至有与周国暗通款曲之嫌!”云珠的声音带着愤慨。
郑璃执笔的手一顿,一滴墨汁落在宣纸上,迅速晕开。她放下笔,眸中寒光凛冽。
果然来了。战场上的明枪易躲,邺城里的暗箭难防。这污蔑之辞恶毒至极,直指高长恭的忠诚,若任由其发酵,不仅动摇军心,更会引来皇帝的猜忌!
“源头查到了吗?”
“奴婢派人去查了,流言最初是从几家酒肆传出的,但背后似乎有……有东宫属官的影子。”云珠低声道。
郑璃心下一沉。是太子的意思,还是他手下人为了讨好太子而自作主张?无论如何,这都与东宫脱不了干系。她不能直接与东宫冲突,但也不能坐视不理。
她沉吟片刻,吩咐道:“云珠,你立刻去一趟安德王府,将此事告知安德王殿下,请他设法在朝堂上,或在宗室间,为王爷正名。记住,只需陈述流言,不必提及东宫。”
“是!”
安德王高延宗性子火爆,与高长恭交好,且身份尊贵,由他出面搅动风云,再合适不过。
接着,郑璃又对高安管家道:“高安,你拿我的帖子,去请郑国公府的几位族老过府一叙,就说我新得了一些好茶,请他们品鉴。”
她要借助母族的力量。郑国公府如今与兰陵王府荣辱与共,绝不会坐视高长恭被污蔑。
安排妥当后,郑璃铺开信纸,开始给郑儿写信。信中并未提及流言,只以姐妹闲话的口吻,写道:“边关苦寒,战事胶着,心中甚是挂念。听闻近日邺城多有议论战事者,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望妹在宫中,亦能多加谨慎,勿使殿下为流言所扰,安心政务为上。”
她相信,以郑儿的聪慧,定能明白她的意思,并知道该如何在高纬身边化解这股针对兰陵王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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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之中,郑儿也听到了风声。她心中焦急,正思忖如何应对,便收到了姐姐的信。展信一看,她立刻明白了姐姐的处境和用意。
恰逢高纬下朝回来,面带不豫,显然也听到了那些风言风语。
“哼,都说四哥用兵如神,怎么这次拖了这么久?莫不是真有什么……”高纬疑心又起。
郑儿心中一跳,面上却露出温柔笑意,上前替他揉着肩膀:“殿下何必为那些无知流言烦心?兰陵王殿下在前线浴血奋战,若是知道后方有人如此非议,岂不寒心?妾身听闻,周军此次兵力数倍于我,又是以逸待劳,战事艰难本是意料之中。殿下试想,若兰陵王真有二心,又何必亲自冒险出征?这定是周人或是朝中某些嫉恨王爷军功之人使的反间计,意在动摇军心,还请殿下明察,万不可中了小人奸计。”
她一番话,既点明了战事艰难的客观原因,又强调了高长恭亲自出征的忠诚,最后将矛头引向了外敌和朝中小人。
高纬被她揉得舒服,又觉得她言之有理,疑心稍减:“爱妃说得是,本太子岂会中这等拙劣之计?”
次日,安德王高延宗果然在朝堂上大发雷霆,痛斥散布流言者居心叵测,动摇国本,甚至指着几个与东宫亲近的官员鼻子骂,闹得沸沸扬扬。紧接着,郑国公府一系的官员也开始上奏,力陈兰陵王忠勇,请求陛下彻查流言,稳定军心。
皇帝高湛虽未明确表态,但看向太子的目光已带了几分不满。他需要高长恭打赢这场仗,此时绝不能自毁长城。
在郑璃与郑儿姐妹或明或暗的配合下,在郑国公府与安德王的发力下,这场针对高长恭的舆论风波,被迅速压制下去,未能掀起更大的波澜。
然而,郑璃心中清楚,这仅仅是开始。只要高长恭兵权在握,功勋卓着,这样的明枪暗箭就不会停止。
她站在王府的高楼上,遥望边境方向。
王爷,前线的刀光剑影,后方的唇枪舌剑,你我都要一一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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