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那时候也没少欺负老四啊。”万岁爷嫌弃地蹙了蹙眉,不过那三分警惕也跟着去了两分。
万岁爷的口气明显有变化,三爷忙不迭抓住机会顺着往下说:“皇阿玛,儿臣错了,儿臣以后肯定约束好后宅,再不会出让四弟难堪的事儿了!”
所以,还是把锅推给三福晋背呗。
“哼,”万岁爷冷声一声,懒得跟三爷计较,伸手照着三爷汗津津的脑门儿,轻轻点了点,“老三,人聪明没什么,老实也没什么,能揣着聪明守住老实那就最好了,怕就怕既不够聪明也不够老实。”
万岁爷这话说的三爷愣住了,哭声都停了下来,顿了顿,三爷讷讷开口:“皇阿玛,您这话什么意思?”
“你心里清楚,”万岁爷懒得废话,目光淡淡看着一脸茫然无措的三爷,淡淡道,“老三,这话朕只跟你说一遍,你回去好好儿琢磨吧。”
三爷还想跟万岁爷说点儿什么,但是万岁爷明显不耐烦了,所以三爷只能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老老实实退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三爷脑子里面想着万岁爷的话,越想就越心凉,等到了自家园子,三爷下马车都特别费劲儿,是被侍卫跟太监扶着下的马车。
被送进书房之后,三爷一个人愣愣坐在小几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一坐就坐到了黄昏。
蓦地三爷起身,将书架推倒在地,这还不过瘾,三爷又把博古架给推倒,顿时书房里面一阵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响。
太监吓了一跳,忙不迭推门进来查看,然后就瞧着三爷站在一地狼藉尘烟之中,表情木然,嘴里不知在念叨什么,好像是……
“完了,完了。”
然后当天夜里,三爷起了高热。
太医过来,又是请脉又是扎针又是喝药的,折腾到黎明,三爷才沉沉睡去。
三爷病了,万岁爷听说之后,吩咐让三爷闭门养病,连修书的事儿暂时都不必三爷过问了,从那之后,三爷就一直待在园子里养病。
待三爷病情好转了些,三爷着人请来了陈梦雷。
因为三爷闭门养病,陈梦雷已经有些时日没有见到三爷了,冷不防见到三爷,陈梦雷心下都是一惊。
不过数日不见,三爷却瘦了这么多,眼窝深陷,面皮微微松弛,憔悴得不行,似是被人一下子抽去了所有的精神气一般。
而此刻,没什么精神气的三爷就这么坐在软榻上用幽幽的眼神定定地看着他。
这让陈梦雷不由心里发慌。
“奴才陈梦雷见过主子爷,恭请主子爷金安!”行至软榻前,陈梦雷躬身给三爷行礼。
结果三爷一开口就让陈梦雷瞳孔一缩——
“孟光祖的事儿,你早就知道?”三爷沉声问。
陈梦雷胸口一窒,稍稍顿了顿,然后恭恭敬敬道:“回主子爷的话,孟光祖前天已经被抓拿下狱,奴才确有耳闻。”
这回答引得三爷笑出了声,直笑得胸口起伏浑身抖动,也笑得陈梦雷浑身汗毛倒竖。
“陈梦雷啊陈梦雷,”三爷缓声道,半晌,他收住了笑,一边死死盯着陈梦雷,一边咬着牙问,“你倒是说说爷哪里对不起你?”
陈梦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字一字发自肺腑道:“主子爷于奴才不仅有救命之恩更有知遇之恩,主子爷的恩情,奴才永世难忘,此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来世还要为主子爷衔草结环!”
陈梦雷这话说的是一点儿不错。
当年陈梦雷因为附逆之罪险些被处以极刑,后来侥幸保住性命,罚戍奉天,陈梦雷一家也被流放。
到戍所后,陈梦雷大病一场,紧接着,家中双亲先后去世,妻子也死在流放地亡故。
接连遭遇这些重大人生变故,又能有几人能够挺过去?
但是陈梦雷挺了过去,在奉天的十七年里,他一面教书,一面着述,先后编撰《周易浅述》、《盛京通志》、《承德县志》、《海城县志》等。
康熙三十七年,康熙巡视盛京,陈梦雷抓住机会献诗称颂,被召回京师,就此陈梦雷做了三爷伴读,三爷着人医好了陈梦雷在奉天留下的痼疾,陈梦雷感恩不已,从那之后更加卖力侍奉。
陈梦雷的才华能力以及编书的经验正是三爷最需要的,再加上他的忠心,自然让三爷十分满意。
渐渐地,陈梦雷成了三爷身边最重要的属下、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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