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地,韩子晋掰着指头算着,他们来到此处,已然两年多了,想起当初落魄。不由恍若隔日。
如今的他个头已然不比长青低多少,肌肉隆起,身板结实,面容刚毅,武者的境界让他有了几分自保之力,只可惜魔种无数次催问,却也换得了一个长青并未恢复记忆的说法,让其好生纳闷。
韩子思时不时去学塾读书,屡遭夫子赞赏,表其聪慧。未出半年,行为举止颇显俊秀,已然是被无数媒人盯上。
可惜,小姑娘志不在此,长青为其洗毛伐髓,整个人清灵不少,对于仙人好奇心比之她哥哥更重,哪怕没有灵根也要立志成为书院书生,要成为一个鼎鼎大名的女儒生。
次年四月,春色消退,天气渐热,孙老爷子咳嗽已然开始不曾止歇。
病床前,老爷子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像是明悟了一般,看向封芊儿越发大的肚子,恋恋不舍,他终于明白了那日解老板要做什么。
他的生机被泄去了不少,只为了此时,孙家香火、他的重孙!竟是折磨自己的利器。
那女子似乎知晓他在乎孙家的血脉,如此是给了他希望,又在他看到希望时,将这种希望扼杀,不杀人只诛心!手段多么狠辣,让人不寒而栗。
贤武城的仙人都曾被请来,可,能请到的皆是实力低微之辈,又岂能参透生机奥秘?施尽手段却徒劳无功,血参、延年益寿丹也被那些仙人拿去当做酬金,让他更显心灰意冷,老爷子见识了修行之人的贪婪嘴脸,多了几分悔意,为何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老者想要活下去,盯上了最后的剩下七彩灵花。
服下后,一时间只觉得身躯轻盈了不少,甚至于能自己去街面上溜达,似乎有了多活几年的苗头,频频在药堂前乱晃,似乎在说老头子还能活。
引得解老板轻声嗤笑:“一个沾了灵气的花朵而已,对于那满是窟窿的身躯,只会加速灭亡。”
就在几日之后,飘飘然的感觉散去,老者瞬间垮了,明显是进气多,出气少,眼看着不行。
药堂前,孙铭恩跪倒在地,久久不愿离去,他彻底地豁了出去。
时间一久,引得镇上之人指指点点,不知发生了什么。
但让这位归南镇的大恩人这般跪着,众人有些怨言,更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为了在镇长面前出头,临街叫骂,说话颇为难听,而孙铭恩见此并不加阻止,似乎也想利用镇民的这般施压方式,而其也未曾解释,一直长跪。
三日时间,长青也开始冷眼相看,明白了孙铭恩这是施压,也是逼宫,顿时对其好感全无。
药堂没了生意,解老板并不着急,任由镇民说着闲话,在躺椅上打盹。
指责的镇民,长跪不起的孙铭恩,以及日渐困扰的药堂,这些镇民往日里皆是受过自己照顾之辈,此刻却也被迷了神志被愚孝感染。
回想起前几日孙老爷子若有若无地在殿前晃荡,长青竟觉得解气。
种善因,得恶果,似乎轮转而回。
一日后,镇民开始集结,却见药堂紧闭,赫然是不做生意了。
孙铭恩失望离去,只是每隔半日总会看一眼药堂,认为他们不过出去行医,会很快回来,可一等便是月余,老爷子的气息已然细若游丝,性命只在数日之间。
封芊儿的生产日子不远,可对于老者来说那是宛若亘古般的岁月,看看重孙子近乎成了老者最后一道执念。
小镇之上患病之人没了实惠,别的药堂太贵,甚至在药堂不开门后,伺机抬价,看不起病,一时间埋怨声四起,更多是恐慌,若没有药堂在,他们生病之人又该何去何从?
终于有上山砍柴的汉子说道,草庐之中有那药师的身影,药师说只上门,不坐堂,是否治病看心情。
很快,街面上未曾凑孙铭恩热闹的生病之人皆是得到了药,而那些凑热闹指责之人求药无门,只在心中骂的更狠,甚至公开起传颂恶名,只不过说闲话也就是那几人,剩余之人只是听个乐,不曾言语,毕竟便宜实惠,便是人心所向。
红尘多是纷扰,全是琐碎,有时宛若泥潭,抽不开心神,劳神费力,尽是消磨。
……
临盆不足十数天,孙铭恩依旧望着紧闭的药堂知晓了长青的意思,懊悔无限,可面对老爷子可渴望见一面重孙的执念,孝与义在心中对抗,不足半日,孝便已占据了上风。
他们是仙人,理应有大肚量,哪怕过错在自己!
况先前早已做了忘恩负义之举,不义之举也不差这一件。
初夏,小镇后方的山头,山脚下挺着大肚子的俏丽妇人独自一步一个脚印地上山,如此冒险之举,山脚下孙铭恩眼中有不忍,担忧,更是在赌。
镇堂、商队,皆是试过,哪怕是挑明了几人是仙人的身份,可只是眨眼,这些仙人眼中的明悟片刻便消失地干干净净,将他们这句谈话自行抹去。
至于醉仙楼,去了怕是会被对方直接拍死。
如今更像是没有办法的道德绑架,破罐子破摔,花费最后的情面,只期望能换得爷爷多活几日,能看得见他的重孙。
……
初夏之际,山道两旁树影葱葱,洒下几丝凉意,可对于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子来说,分外辛苦,这一趟乃是她自己求来的,望着好似一眼望不到头的山路,女子微微抹了把细汗。
她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那个生的极好看的先生是个温文尔雅的人,自他结婚之后那先生便与孙家孙家生了很大很大的嫌隙,以至于连老爷子最后的那点要求都断然拒绝,她是女子,但她不傻,明白其中定有天大缘由,才会逼地药堂如此。
想到孙铭恩的神情,更不知明明是一个镇长,为何对一个药师畏惧至此,而那药师当真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她不知,但觉得或许真的有。
山路很长,她每走一步,都觉得是天大的痛楚,可仍旧在缓缓前行,只因她是孙家的孙媳,仅此足矣。
茅屋之中,解新语看着药田之中忙碌的青衫,时不时发愣,她其实十分喜欢这般,静静欣赏一个人,带着自己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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