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人,先冷静些吧。这般各持己见吵下去,总是讨论不出结果的。”
东方情赔笑,试图调停这场争执。
“酿春丹虽险,可回报很高!从前若不是我这颗丹药,裴厄能认清自己的心意吗?”涂山忆梗着脖子反驳。
“现下神君早已忘却与许清弦有关的一切,他当下不是许公子,此招行不通!”玉鸾立刻回怼。
“那月神的的话本就可行?若是当真有用,神君为何要两次斩断两次与明怨生的记忆!”
“你…!”
腾腾怒火从二人身上喷薄而出,空气变得焦灼。
明怨生叹了口气,换了个姿势把自己埋着。
两位大佛,吵了他好几日,就为复情一事。
可阿玹如此反感,怎么做都会适得其反。
既他已做出选择,合该认下……
“两位大人,妖皇还在呢,我们冷静一下,好嘛?”东方情拿出哄孩子的技法。
“不好!”似曾相识的场面出现。
之后,拌嘴声像电闪雷鸣的雨夜,劈得人耳膜发疼。
情转世后,性子温婉许多。
但不代表,有些事不能用愤怒解决。
“够了!”她一声怒吼,挥手催动神力,两道清凉的泉水瞬间浇在两人头上。
“哗啦——”
冷水泼下,喧闹果然戛然而止。
“咳……噗!”赏给涂山忆的水,浇进了脑子。
水从他的口中哗啦啦流出,形如高山瀑布。
另一头,玉鸾打了个寒颤,抬手抹过脸颊,划出一片湿痕。
“冷静了么?”东方情冷脸问着。
“冷静了。”两人蔫头耷脑地应着,默默坐回自己的位置。
确认屋顶没有被掀翻的风险后,东方情松了口气,在最靠前的位置坐下。
“关于旧情复燃之事,我倒有个法子,必定比二位的温和。陛下可愿一听?”
“说吧。”
明怨生对每个人的“注意”,都不抱有期待。
打心底,他在逃避。
“咳咳。此法叫,回忆引导法。”东方情清了清嗓子。
明怨生缓缓掀动眼帘,眉头一皱十分不解。
记忆都斩断了,如何回忆?
东方情解释道:“神君只是变回了从前的模样,并不代表许清弦与姬怀的存在就彻底消失了。”
“我们只需派人时不时在他耳边提及许清弦的事。说许公子当初怎么样,换做许公子会怎么做?”
“就这般少次多量地提及,是人皆会好奇,那个‘消失的自己’到底是何模样。待他主动生出探寻的念头,事情就好办了。”
桃儿从明怨生的背后探头,“这法子好,的确可行!”
东方情鼻子翘到天上去,得意的不行。
浑身湿透的涂山忆眼睛一亮:“是啊,此法不错!认识许清弦,又认识神君的,大有人在,不怕不成功。”
玉鸾点头附和,多的话没从他口中蹦出。
四人齐刷刷的看向明怨生,眨巴锃亮的眼睛,在等待他的同意。
前人长长的叹了口气,“随你们吧。”
心如死灰的人,打心底不相信此举能换来什么希望。
若非见他太过受挫,玉鸾等人也犯不上登门拜访。
他们修复的,不是神君与妖皇的感情,而是明怨生的心。
敲定法子后,东方情与涂山忆立刻起身准备去了。
喧闹的厅堂瞬间安静下来,只剩玉鸾和桃儿这对祖徒。
“两位,还有何事?”明怨生见人不走,问着。
玉鸾抿了抿唇,开口:“我们想问问阿柳……卿折柳仙子,找到了吗?”
玹灵子重生那日,凤凰爬上神族,用炽热的凤火,救下卿折柳与笛苍梧二人。
之后,妖都便断了她们的消息。
明怨生曾向神族的探子打听过,回复是幽冥天宫的确已无囚人。
仙子与战神,已然下界,至于身处何方,神族也在寻找。
所以后几日,明怨生不停的加派人手,满大陆搜寻她们。
案前,明怨生的双手交叠在一块,面目沉重。
“我已加派人手搜寻。你们放心,只要神族没有她们的消息,她们定会来到妖族。”
“这里是她们唯一的避风所,也是与她们统一战线的地方。”
“放心吧。”
闻言,玉鸾的眸光暗了暗,还是未有徒儿消息。
他点点头,苦笑着:“嗯,多谢妖皇。”
祖徒俩,前后离开。
他们的足迹留在雪路里,不过多刻便被新下的雪埋葬。
人走后,明怨生心烦意乱,政事、军事、族中事务堆成了山,连唯一的牵挂都对他如此狠心。
他目光空洞地望着外头雪景,什么也不愿想,什么也不愿做。
“回忆引导法”执行没几日,玹灵子的春庭热闹起来,前来“拜访”的客卿络绎不绝。
轻罗一脸做贼的寻到玹灵子,说是讨茶喝。
面对自己人,玹灵子的面色缓和不少。
他斟好茶后,后者抹着汗,硬扯着话题:“啊哈哈,忽而想起来,许公子也很爱喝茶呢。”
许清弦并不喜爱。
“嗯?”玹灵子皱眉,“许公子是?”
“噢,就是许清弦!哎呀、瞧我这张嘴,怎么说这事了呢……”
轻罗装模作样地拍了自己一巴掌,没成想做贼心虚下手没个准头,力道大得差点把自己扇飞。
他踉跄着倒向一旁,眼神都懵了。
“你没事吧,月君!”玹灵子撑在案上,探身关切道。。
没过几日,蝶娘又捧着新培育的花卉品种来了。
玹灵子对花草之事,本算不得在意。
但下属说要他细心爱护,便也照做了。
见神君将花儿照料如此好,蝶娘的诡计得到有所施展的地方。
“神君真是细心,多出的花养在您这,我便安心许多了。”
玹灵子摆弄着新送来的牡丹,回道:“许多年未见,花君你倒成熟了不少。从前照料花草是你最烦心的事儿。”
蝶娘轻笑,“时辰在跑,人也总要成长的。倒是神君,让属下瞧过幼小的一面呢。”
“此话怎讲?”
“那个您曾割断的过往,许清弦许公子,就是个小孩子脾气的人。”
玹灵子沉默了:又是这个许公子?
到了隔日,玉簪捧着新做的罗盘来请玹灵子过目。
机敏如他,人一个接一个来的如此频繁,早看出端倪。
再加上春庭里的仆从也总在他耳边“无意”提及许公子。
玉簪一踏入此地,他就问道:“你也是为了许公子而来?”
“啊……”玉簪慌神,连忙讪笑:“哈哈,不是呀神君,属下只是单纯想让您看看罗盘。”
“真的?”
“真的!”
玹灵子就这么定定地盯着她,眼神里满是探究。
玉簪被看得浑身发毛,没过片刻就败下阵来:“假的……我是为了许公子而来。”
玹灵子无奈地环住双臂,转身向内院走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春庭热热闹闹,却不是为他热闹的。
可相比春庭虚假的热闹,空寂的孤冷,更磨人。
明怨生的庭院似冷宫一样严寒。
他整日埋首于政事、军事与族中事务,麻烦事一件接一件。
终于在某个深夜,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
“陛下!陛下,卿折柳仙子——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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